文武640513 发表于 2024-3-5 18:56:43

坐牢(六)

      二次提审老一套    先入为主不讲理 梅雨季节来临了,天空中飘起时有时无的丝丝小雨,潮湿闷热的牢房内,黄文彬心情异常的烦躁不安。自从上次提审到现在已经快二个月了,反贪局把他扔在牢房里不闻不问,也不知调查得怎么样了,而外面的消息却一点也传不进来,也不让请见律师,难熬呵。 咣当,牢门打开了,惊醒了正在午睡的号友们。    “58号,提审。”只见管教手拿镣铐朝睡意朦胧的黄文彬喊到。    “报告。”黄文彬一惊,赶忙穿好衣服,急步奔到牢门边大声请示道。    “出来。”管教边命令边手脚麻利地给他戴上铐子,带他走过重重铁门,来到看守所的大门外,难道要释放吗,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可当他看到不远处站的是反贪局的吴瘸手和唐军时,心却凉了半截,来提审的原来是他们。 黄文彬被他们铐着带上了警车,七转八拐地来到一个不认识的招待所。房门打开,里面已有四个不认识人在等着,个个凶神恶煞般盯着黄文彬,仿佛要把他吃了似的。“黄文彬,听说你翻供了。你以为你翻供了就没有事啦,拿钱的事就一笔就钩消啦,可笑之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怎么长时间不找你吗,我们进行了外围的调查取证,你的事是铁板上钉钉子,铁定了。”一个被吴瘸手称呼为陈副局长的人开口对黄文彬说。“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黄文彬强硬地答道。“呵呵,黄文彬,你在里面长本领啦。你不要听那些犯人瞎说,那些人是些什么人呀,他们懂什么法律,我们就是吃法律这碗饭的,我们违法,违什么法?你说这话也不怕人家会笑掉大牙。”吴瘸手冷嘲热讽地驳斥到。“我既然已经被逮捕,你们就不能把我提到看守所外面来审讯。”黄文彬倔强回到。“哼,哼哼。一知半解的法律知识,你给我坐下。”唐军低声喝到,手铐也不给打开,就把黄文彬按在椅子上,而其他人好像理亏似的,个个默不做声。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诡异的氛围令人窒息,只有时钟在不紧不慢的走着。“黄文彬,你再把汪有才给你钱的事复述一篇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副局长才开口说道。“我没有拿汪有才的钱,他也没有把钱给我。我和他没有关系,至于贷款,那是老帐上的事。”黄文彬解释道。“你不要狡辩,什么新帐老帐,我们不要听,你是兴旺城市信用社的法人代表吧,那不就对了吗。汪有才都说给你钱了,基本上和你说的一样,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基本上就可定案,我们坚决按照‘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来办你的案子。像你退了的钱,经过查实确有此事,这个就不算,还有汪有才的老婆自案发就不知所踪,查无实据,这个也不算啦。按程序这也是反贪局最后一次找你,后面还有起诉科、法院等部门审你,你就慢慢耗吧。”陈局慢条斯理若有所指地说道。 想不到呀,想不到。这些办案人员办案是如此的随意,算与不算全凭他们一张嘴,真可谓“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罪也有罪;说你没罪你就没罪,有罪也没罪”。这不,他们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想当然的就硬说黄文彬拿了汪有才的钱,竟然还说核对上了,真应了赵强的预测。可笑的是还不让解释为什么不拿汪有才钱的前因后果,气得他无可奈何,胸部一鼓一鼓的。对于这个事黄文彬心里最清楚,不错,他是法人代表,可他们知道城市信用社有一明一暗两套帐吗?此话说来话长:那是兴旺城市信用社建社之初,黄文彬就被上级任命为法人代表、主任。但他当时还在外地脱产上学,而信用社又要正常运转,迫不得已领导只好从它行退休的老同志中,选用了一个老干部来当副主任,以维持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而这个副主任既没有文件任命,只是在全社人员会议上口头说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公私章,用的都是黄文彬的章。正是这个副主任借了贷款给汪有才的。而当黄文彬学成归来,方知当了该社的法人代表、主任。等他将副主任所放贷款的企业逐一调查摸底后,发现了许多违规问题,汪有才的企业就是其中之一。于是他明确向上级领导提出不接这个摊子,不做这个主任,为此事他还得罪了个别领导。经过激烈交涉,最后上级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黄文彬重打锣鼓重开张,公开对外经营,是明帐、新帐;而副主任那边转入地下,不对外公开,只收不贷,是暗帐、老帐,新老帐严格隔开,互不往来,但老帐收贷时名义上还得用的黄文彬章,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法人代表、两套人马、一明一暗两本帐的企业格局。可办案人员知道这些吗,搞明白了吗。不明白也不要紧,总得让人家把话说清楚吧,可他们就是不让说,只是一个劲地追问有没有拿汪有才的钱,其它一概不闻不问,有这样粗糙办案的吗,有这样刑讯逼供诱供的吗,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记得毛主席在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闭幕式上说过:“要调查研究,要注重证据,不要重口供,不要搞挂黑牌子、喷气式,不要打人。”可他们为什么违背毛主席的教导呢,难道他们不是党的反贪局,难道他们不是人民的检察院?不可思议,不得其解。 又是二天一夜过去了,觉是不让睡的,站壁、蹲马步自然是少不了,手铐也一直没有摘下,就连上厕所也要戴着,小便还能凑合,大便可就遭罪了,只能慢慢解下裤子,扭腰硬撬着用纸擦好,唯一和上次不同的是没有吹冷风和挨打。他们究竟要怎么样,这不是典型的刑讯逼供吗,口供能代表事实吗。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黄文彬困得要命,反胃,打嗝,头痛一齐向他袭来。“黄文彬,你何苦硬犟呢。你不承认,汪有才可是全认了,难道我们弄错了吗,那你之前在纪委是如何交待的,那我们怎么向上级交代?错案可是要追究责任的。听说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外面好多人在关心你。我们执法机构是相互监督的,你这个案子后面还要经过起诉科,经过法院,才能定你的罪,你明白吗?”今夜值班的陈副局长见另一个同行在打盹,压低声音旁敲侧击、含沙射影地对黄文彬说道。 黄文彬使劲睁大眼睛,狐疑满腹地看着陈局。他话中有话呀,是不是暗示先承认下来,好让他们过关,等到起诉科法院审核时再翻,这不是以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吗,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不过,不这样也不行,否则硬熬下去,不光身体吃不消,性命也可能难保,就不知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此时房间内安静的可怕,空气仿佛要凝固似的,双方都在斗智斗勇,各自盘算着,这是心力的角逐,这是耐力的竞争。“好吧,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汪有才在办公室给了我一万元,是96年春节前来拜年的,报纸包的,100元面额;96年开业典礼那次给了我三万元,报纸包的,100元面额。”过了好半天,黄文彬才无可奈何地回答。   “还有这个夏老板送的4000元呢。”那个打盹的办案人员不知何时醒了,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随你们定吧。”黄文彬非常不情愿地答道。 咯,咯咯,鸡叫了,天亮了。蓬头垢面的黄文彬被办案人员铐着送进了看守所。“58号,来,剪头发,照像。”刚进大铁门黄文彬就被一管教给叫住了,只见管教值班室内坐着站着不少犯罪嫌疑人,有的在剃光头,有的剃好头身穿黄马褂在照像。怎么回事呀,黄文彬轻声问一个熟悉的囚犯。噢,是政府在采集每个人的犯罪信息,囚犯回答到。 当黄文彬剃好锃亮的光头,身披黄马褂出现在镜头面前时,痛苦的神情油然而生,一个没罪的人硬是被搞成有罪,受如此的折磨,真仍奇耻大辱,天理何在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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