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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认识的困难

已有 1226 次阅读2013-6-1 11:35

  

自我认识的困难

——海外民运自大狂见闻录

 

         “六四惨案”24周年前夕,海外民运的多支队伍和组织联合举行了一次重要的会议,528日下午在海外民运的首要重镇纽约市法拉盛的喜来登酒店七楼召开了《中国大陆政局研讨会》。

        与会者自然认识到,机遇好难得的哦,既然如此,大家心领神会,各显神通。当会议的议程步入轨道后,各路民运大腕大牌借机纷纷登台亮相,声张各自的价值和利益,诉苦吆喝呼吁呐喊,倾诉衷肠,呼风唤雨,慷慨陈词,激昂言语。可笑的是,讲话内容真正能够切入正题的却是很少数,大多是偏离正题。滑稽的是,研讨复研讨,陈词滥调复加套话连篇,值得研究和讨论的内容,能让人们回味和反思的,甚是微乎其微。
      路人皆知,就如与以往历届民运会议不无二致,这场会议也仅仅是形式而已,走过场,摆样子——然而又是必须得走的路径,因为这是让众多“搞身份”的人士必须操作和履行的样式, 此等景观正如鲁迅先生所描述的:“中国人,大都是会做戏的‘虚无党’”。这“做戏”的套路早已成为了海外民运的一种程式,因为“搞身份”与“搞民运”,这两者之间业已结成了内在的、本质的、必然的、永久的联系。

       可想而知,呼风唤雨虽盛耳,慷慨激昂尽足矣,挥剑成河也行,撒豆成兵也罢,人心却实在难以振奋,民心终究难以归顺于民主之业,由此必定招来了局外人热讽冷嘲的兴致;反观中共强势当道依旧,频频施展中国模式招数,稳定压倒一切无可动摇。气数既定,也就反照出当今海外民运事业的颓势:格调的冷淡、局面的萧条、人心的涣散、势头的萎靡。

        与会者言论中,最使我关注的是,以“天安门广场学生对话团团长”资历作光环的项小吉先生的讲话:“••••••,清朝的末期,有二股政治势力在相互之间作较量和竞争:孙中山的革命派力量与康梁的立宪派力量,最终还是以革命派的力量赢得了胜利,以作结论,这清楚表明了历史进步的势头。而今中国也有二股政治势力在作博弈:共产党官员的腐败与人民大众的堕落,两者互不相让在作竞赛,看谁走得更快更远,这恰是表明了历史大倒退!这也正是我们民运的难处所在!••••••”即席发言便语惊四座,顿时赢得了阵阵掌声,其后,又复为李国涛的讲话所引申而展开,又赢得了一阵掌声。

        我以为,此言差矣,然而,此番讲话恰好表明了项小吉乃至整个民运界在知识、思维和思想上的严重欠缺——天真、无知、空泛、自大。首先,在社会历史进步的认识上,政治势力的较量是有着非常之多的侧面需要作剖析。须知,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的和结构,其有着多维度,多层次,多方位的视角、视点、立场及方法,何必落实为如此简单化、符号化的了事、论断?

        就以清朝末期言之,各路政治势力的较量中,怎可或缺朝清廷的力量?否则无法解释孙中山领导的武装革命,历次都遭到清廷的镇压,已经失败过了许多个回合,历经千辛万苦方才赢得了辛亥年武昌起义的成功,而革命之所以能够获得初期的成功,是南北议和的谈判结局,这也是以立宪派转入革命阵线,进而更重要的是清廷势力分裂的直接结果,即由袁世凯掌控的北洋军势力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又不太明朗的情况下,对清廷突然变脸刁难,逼迫清廷,于是清廷被迫做出让步,其实质是以武力作后盾进行较量的有三股政治势力,在谈判协议上签字作了妥协,而这与康梁变法势力相距甚远。

        同样地,论及当今中国的政治局势,绝非项小吉所说的仅仅是二股力量相互激荡的功用。众所周知,推进社会历史的进步总是离不开知识分子的作用,那么中国的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何在?历史学家汤因比有一句名言,“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自己说明自己的问题 ”,也就是说,一国的历史必须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结构之中,即在文明的场里来作解释。那么,在全球化的当今,涉及中国政治的问题则应由国际政治的较量需要介入使之作说明的,更为重要的是,今天海外的中国民运是如何的模样?进而,怎样介入中国政治的?

项的讲话其意义在于引出了本质的话题:海外民运自身做得如何?换言之,置换成哲学的语言:海外民运是如何进行自我认识的?进而上升为进行理性的自觉的自我批评、自我教育和自我救赎?

试想:假如海外民运团体自身即为一堆烂摊子、一锅混泥汤,何以吸引民众来投其所好?倘若民众看不见自己可靠的代言人,寻觅不到值得信赖的政治圣明,则自然地心灰意冷,就如大海航行缺失了舵手那般,会丧失掉自觉跟随着社会历史进步潮流的步伐及其声援之力,尤其是对于一个主体性文化的建设尚未起步的中国国民来说,更是如此。由此可见,中国国内的政治进步与否怎么能以单单的二股力量相互激荡来解释清楚?

项小吉的讲话是否在下意识地推脱海外民运所担负起的政治责任?海外民运到底是何等之模样?这该以事实为依据,让公众和历史来评判吧。

自我能够得以认识,这表明了一个人,或一个团体,或一个民族等等的自我能够在理性上觉醒起来,因为人,唯有在文化和思想上进行自我觉醒,自我反省,自我创建,才能真正完成自我的价值实现,按照荣格的说法,乃是一个人的“自性”的完满实现的历程。       

人类理性的觉悟早在轴心时代就由古希腊人在展开了,德尔菲神庙中铭刻着的箴言“认识你自己”,其光芒照亮在古希腊人的理智心坎上。由此开端,西方的哲人将认识人类自我成为人类思考的中心内核。苏格拉底声称:我要比他人聪明,因为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无知所在,真正聪明的人就是明白自己是无知的人。从苏格拉底起,理性的思维在这个意义上开创出知识论的风范,知识成为了美德的代名词,追求真理和智慧成为社会进步的永恒源泉。

作为对照,当今身处海外的老牌中国民运人士普遍地以身怀殊荣感而自傲自得自满自大,构建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民运圈子,能够进入这个圈子里的,都以为自己就是非常了不得了,是以特殊材料构成的(这与中国共产党人的自我认识差不多)。于是乎,享有特殊的权利,也就不认为有必要、也不想追求什么真理和智慧的事情,以其肤浅之眼光来看待世上的一切人文和事物,正是由于短见和近视,也就无法认识到自我之局限短处,这样,将自我闭塞住在通向于真理和崇高之路上。

再者,在民运组织建设上,就与中国人社团常见的弊病毫无二致,海外民运界的典型就如中国民主党全委会这个组织,将圈子内和圈子外的人士分得一清二楚,将后来加入者全都排斥在圈子的外围,先入庙门为老大。这情景就如费孝通先生论述的中国人特有的“差序格局”:“每一家以自己的地位作为中心,周围划出一个圈子,这个圈子的大小要依着中心势力的厚薄而定然则。”“以己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别人所联系成的社会关系不像团体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个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纹一样,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这种做法恰是根本上违背了现代社会民主大业的宗旨:民主大业务必需要让众多的民众来参与,且在权利和机会上在必须是平等的。现代宪政民主,其社会基础必须以每个个人为分子原子式建构起来的。

而今以民主党全委会为例,切莫说让广大党员来参与组织内部的民主表决和决策,就连许多知识精英都被一个个排除干净,只要他 / 她不归属于八九年在天安门广场的那一期民运界圈子的话。

 让我们继续来瞧瞧民运界“自我认识”的精彩演绎吧。

随之会议的进程,民运大腕、号称是来自“美国委员会”(并未经过完整的民主程序产生出来的机构)的封为“主席”的宋书元大佬也赶上了讲台,来一番慷慨激昂,表述了一番自我阐释:“民运必须要有行动,有行动才是民运,民运要开展起来,务必要有一个坚强的团队,有团队就要有组织,有了组织必须靠团结,因此团结是民运首要的话题。”

 话音刚落,坐在我身边的另一位民运大腕对着我耳朵悄悄说道,“其实,宋某本人恰恰就是最为破坏民运团结的。” 诚哉斯言!这就是对于“认识自我”的最好注释。

 宋某其人其言其行,我是非常熟悉不过的,宋某的自我认识本性所在恰恰需要自我表演、尽力做戏“虚无”,为此就必须要有“面具”,久而久之,便忘即了本真,以为自我无非就是如此的“面具”罢了,恰如构成一副太虚幻境:“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或如鲁迅所说的,不敢直面人生的态度。

宋某所代表的是中国民主党全委会的组织,该组织在海外民运界最具有代表性,因为它网罗了海外民运界数量最多的精英和大牌、大腕、大佬。有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宋某在民主党全委会组织中的所作所为,可让众人亲临目睹的情景是,由宋某坐镇于党部顶层,君临天下,一手遮天,专断独行,通摄党务的一切,这就是宋所理解的“团结”,也就是恒等于“民主”的价值蕴含。因为要“搞民运”,就得有这个样子的“团结”搞起来。其结局是,一边,圈子里的内核为恒定的数目,永恒的光辉只为自己小圈子所照耀,而另一边,该圈子的内核之外的人士必须兔死狗烹,必须一个个滚蛋!于是分崩离析、众叛亲离,众多的骨干党员被迫出走,知识分子只得纷纷让道,知识和良知和正气遭到了无情的嘲弄,被愚为书呆子气,当然更多的党员还是属于圈子最外围的人士,也就是最近几年加入该组织的党员,也许他们该是幸灾乐祸的吧:大批新近加入的黑户口的人群,几都是干苦力的粗布短衫者、待办理身份的老大难者,无需民主理念,亦无需人权意识,单凭愤青激情,即可走运,纷纷觅得了良机,将身份从黑到白,来一个蝶变。若有权势癖者欲成全事业,则须凭借马屁功夫,拍上宋大人主席无过,胸无点墨反成德,厚黑无耻反成道,就可纷纷走上了前台亮相,出任要职,有匪气、痞气者还可施展特长,充当打手,震慑本组织中的“异己分子”——即不愿服从宋书元主席大人命令者,于是凭着打手的凶狠,赖皮无耻的功夫,又可增添了“业绩”,好在宋主席面前论功行赏大表赤胆忠心,于是纷纷走马上任“副秘书长”,“代理主席”,“主席助理”,“办公室主任”,“天津部主任”,“东北部主任”,“纪律监察部主任”等等职务——好一派“金钟废弃,瓦釜齐鸣”的图景——人们不禁要问: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组织?!他们到底要想干什么?!在从事什么勾当?!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师必有其徒。让人们来见识一番,宋书元的得以门生:张健先生,这位“美国委员会”的“主席代理”是如何纵情于表演自我的,终于让擅长于演戏的人物寻觅到良机登场了! ••••••,今天,我们深为海外民运的处境感到忧虑。遥想当年,1989年中国民主运动时期,美国老布什总统出于人道主义和自由民主价值观的考虑,让所有留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和非法移民统统予以合法化居住权,全部给与了绿卡身份,而今这些人群到底在哪里?沉默隐秘?去向何处?为什么不站出来,声援一下民主事业?!” 深情并茂的演说确实打动了许多在场的听众,于是掌声如雷。

 欣赏完张健的演艺,人们不禁疑惑顿起:张健先生,你既然如此的深明大义,海外华人的觉悟统统低下,远不及你,一拿到绿卡就回避掉民运事业。而你,怎么去认识你自己的觉悟?怎么搞的,呆在美国整整十载有余,你自始自终是背着“黑户口”的身份,直至今天依然还是一个“待办身份者”的老大难?你怎么会悟性萌发、灵性顿生的,在最近的二年多之前才刚刚想起来了,喔!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民运”这类事情,可以让你参与进来,进而可以让你来多多表演一番的?

 试想:一个与民主事业向来无缘无牵无关无涉的市井庸人俗客,为长期违反美国移民法律的偷渡客,能在近期内来一个极其华丽的转身,旧貌换新颜,竟然瞬变为道德的高人,立马站上道义制高点,处处嘲讽他人——自我之心演艺棒极啦!

认识自我,民主与否,极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建立起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良好氛围。若单从嘴巴上空讲,似乎挺简单的,好像是人人都能“深刻理解”。可是一旦进入实际的操作,立即走样——去他妈的,什么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什么的“党内民主”,全是书呆子气的较真劲儿,迂腐得很,滚它的吧!以实例为证,在全委会这个组织中,有一个党员叫李国威,他曾在美国的一所大学中深造过,懂得点美国的文明和价值观,当他在全委会组织属下的美国委员会里学习中,听惯了教育大臣王澄的大言不惭的讲课内容,经常有不满之处,冒出反感来,于是时常提出一些批评意见,这下可错怒了该党组织中一些权势人士的神经,于是终于在某一天,给宋书元大佬找到了一个借口给炒鱿鱼:开除党籍,给与他最高级的处分!在全委会属下的“美国委员会”中,在宋主席腋下的许多党员的眼里,恰恰就是李国威,而不是别人,破坏了“团结”,提出批评就是破坏团结,破坏团结就是破坏民主,两者划上恒等式!这与中共的“和谐社会”多么相似。对此,正义的人们要大声呼吁:个人的尊严和权利安在哉?!——这是西方人的核心价值观——比起民主的价值还要根本!

  自我认识难则难矣,而这并非表明某人其心之变幻莫测,古人曰:听其言观其行察其心,是也。獐头鼠目之辈嗜好蝇营狗苟;尖嘴猴腮之徒长戚戚于党同伐异,倒是常情。

即以民主党全委会美国委员会组织中的主席代理张健为典例。既与宋主席气味相投,自然可以合并同类项,因而得以由宋大人来一手提拔晋升。与宋书元完全一样的是,此君绝不容忍党组织内部有任何的批评意见。下属的异端一冒出,张健先生便大肆辱骂,下流的话语,猥琐的言辞,鲜廉寡耻于众目睽睽之下,耍赖耍泼于大庭广众面前,在所不惜,只要宋大人看中就行。什么的文明礼仪,一脚踢开,什么的道德品味,视作敝屣——而这些全都可以与“民主、自由、人权”的漂亮面具,并行而不悖!

  认识自我终于异化成了认识面具。

 

                                                              施卫江

                                                          写于 美国纽约

                                                     201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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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1 个评论)

回复 施卫江 2013-6-1 11:44
Very Good Es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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