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倒台秘史：邓小平担心杨尚昆平反六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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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尚昆1982年获邓小平任命为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后，其弟弟杨白冰也随之在军内步步高升，担任北京军区政治委员。在1987年中共十三大后，杨尚昆继续担任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杨白冰升任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获上将军衔，中共党内与军内开始广泛流传“杨家将”的说法。

杨家将权倾一时

“六四”事件以后，邓小平将中央军委主席职务交给中共总书记江泽民，杨尚昆出任中央军委第一副主席，杨白冰升任中央军委秘书长兼总政治部主任，同时担任中央书记处书记，掌握军队实权。“杨家将”权力达到顶峰，江泽民备受钳制。

1992年1月，邓小平在杨尚昆陪同下南巡，先在武汉发出“谁不改革谁就下台”的讲话，被认为锋芒直指当时对改革犹豫不决的江泽民。杨白冰在当年两会期间，率先代表军方表态，称军队是改革开放的坚强后盾，《解放军报》还发表题为“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的社论。

香港媒体报道说，1992年8月邓小平因病住院，杨白冰召集几十位高级将领开会商讨中共十四大后军队人事安排，之后列出百位中高级将领提拔名单要江泽民审批。报道说，杨白冰的举动让江泽民感受到威胁，在曾庆红的协助下，通过关系向邓小平力陈“杨家将”夺权危险，又指杨尚昆想在邓小平逝世后平反“六四”。

邓小平因此决定拿掉“杨家将”。在十四大上，杨白冰虽然晋升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却被免去军权，杨尚昆也先后失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和国家主席职务，“杨家将”从此消亡。杨白冰于1997年离休，杨尚昆则在次年病逝。

杨氏兄弟虽然参与了“六四”戒严决策，但据已故中共总书记赵紫阳生前好友、前中国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姚监复透露，他们在“六四”上的角色很特殊，杨尚昆在邓小平决定戒严前，实际上是支持赵紫阳的，不主张动武。



杨尚昆（图源：VCG）


杨白冰，原名杨尚正（图源：新华社）
邓小平担心平反六四

前解放军总医院普外科主任蒋彦永曾就平反“六四”走访过杨尚昆。媒体报道，杨尚昆对蒋彦永说，“六四”事件是中共历史上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他已经无力去纠正，但将来是一定会得到纠正的。杨尚昆对“六四”的保留态度，在杜导正《赵紫阳还说过什么？》一书中，更是引用赵紫阳的谈话得到印证：

1992年10月18日：今日，十四大正式选举中央委员会委员，接着举行闭幕式。大家屏息以待。中午过后不久，杜瑞芝同志来坐。他说，10月14日上午我去看望了赵（紫阳）。我静静地听他讲，偶然插几句话。杜说：“杨氏兄弟突然失宠，简直一抹到底，近因是在邓处，杨尚昆说：‘我下，杨白冰上，进入政治局常委。’此话引起大家与邓的反感。远因是对‘六四’，杨尚昆不够坚决，邓有怀疑，对杨产生了疑心。”

杜说：“赵说邓的内心世界有两条：一是改革开放路线。此次十四大，改革开放路线写入十四大文件，合法化了，他向上帝有了个交代。万一出事，也是十四大负责；二是‘六四’事件，这是邓的心病，他非常担心别人算账，所以一再说，‘六四’事件上，一点口子不能开，坚决维持原结论，绝对不许翻案。（因此，鲍彤案，他要求重判，判了七年徒刑）。对赵紫阳案，他不许翻，此次九中全会决定维持原结论，即赵支持动乱，分裂党中央。”

1993年1月6日：中午赵的秘书来电话，问下午我能否去赵处谈谈，我答应了。下午3时20分抵赵处，在他的书房谈。我说了“六四”问题会在邓去世后提出，顺便说了杨尚昆、杨白冰“二杨”事件在地、军干部中的议论。赵几次插话，后有大段谈话。

要点如下：邓（小平）南巡讲话及6月两次去首钢（首都钢铁公司）讲话，都说明邓对江泽民、李鹏体制很为不满。给人印象：要解决江、李体制。江、李那个时期，惶惶不可终日，许多工作也停下不做了。此时，杨尚昆、万里误以为邓换江、李的决心下了，便做出以杨（尚昆）为首组成中共中央顾问小组的决定，以代替邓过世后做“最高权威”。万里也在政治局会议上当众说，“邓小平说，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变。便是说有人要变！”

十四大前，邓权衡了利弊诸多因素后，看来最后下决心时，主张的倾向性有了变化。邓先倾向于撤换江、李，后改为江、李不动。

邓此时看来主要考虑以下两个大问题。不仅此时，恐有长时间了。第一个问题，他身后，中国改革开放事业能否坚持下去？即能否继续下去？否则，他主张的改革开放错了，会有人起来批判他，将他定为罪人；第二个问题，他身后会提出“六四”问题，邓究竟错了？对了？负什么责任。

这两个问题中，看来，邓想得多的是第二个问题。因为改革开放，是世界大潮，中国绝大部份人支持这个主张，别人反邓，很困难。这“六四”非同小可。如你所说中国干部、知识分子对这个问题绝不会淡忘。这个问题太大了。邓内心是知道这个问题的份量的。在“六四”问题上，李鹏不用说了，江（泽民）在上海也是有账的，《世界经济导报》事件便是江搞的。邓以为，维持江、李体制，“六四”问题在邓身后，大家不能提出。既然做了这种估计，尚昆自然失算了。尚昆与江分歧由来已久，此次当然尚昆要下台了。当然，尚昆如在过去与江关系好些，对江尊重些，尚昆此次不致于处境如此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