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遭“逼宫”暴露南非政治制度缺陷

九鬼

南非总统祖马多年来一直备受丑闻困扰，他一次又一次地安然度过，显示了政坛“不倒翁”的强大力量，然而这一次幸运女神恐怕并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2017年12月，南非执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非国大)在约翰内斯堡召开第54届全国代表大会，现任南非副总统西里尔·拉马福萨当选非国大新主席。而祖马支持的候选人其前妻德拉米尼·祖马以不到两百票的微弱劣势败北。

前妻的败北直接让祖马今后的命运成为未知数。尽管其势力在非国大领导层6个席位中仍然占有三席，在80名全国委员中47人入选，但这样的力量显然不能保证祖马在未来与拉马福萨的权力角逐中占有相当优势。不过当时的评论认为，拉马福萨想要变革和削弱祖马的权威将举步维艰。

仅仅一个半月后，形势却发生了巨大变化，祖马的颓势已完全显现。2月12日，非国大全国执行委员会召集紧急会议商讨祖马的去留，执委会希望能在此次会议上确认非国大现任主席、副总统拉马福萨接替祖马担任南非总统，并要求党内统一意见，为议会出具一份授权以赞同对祖马的不信任动议。而这一动议最终获得非国大执委会通过。另据路透社报道，南非广播公司（SABC）援引消息人士的话表示，非国大已经决定将“罢免”该国总统祖马。祖马面临从政以来最为严峻的压力和挑战。

接下来祖马会采取那种措施呢？是接受党的决议主动“让贤”最终面临腐败指控；还是进行包括法律行动在内的一切斗争，利用各种议事程序延长拉马福萨上位的时间，实现以拖待变，反戈一击？

由于南非自1994年废除种族隔离之后朝野政治力量对比悬殊，非国大长期执政，因此谁领导非国大，谁就会成为南非政坛的核心人物。然而自曼德拉以后，“卡里斯玛”型人物逐渐退出政坛，党主席的争夺日益激烈。近年来，南非受世界金融危机影响，经济增长低迷，非国大领导层也受到腐败困扰支持率走低，因此2017年年底的这次党主席选举备受外界关注，而拉马福萨的当选就意味着南非形成了祖马之外新的权力中心。



然而卸任党主席的祖马总统任期还有两年，党主席的选举与总统选举时间严重错位，这就事实上造成了南非政坛的两个权力中心。总统担心党主席对总统宝座的觊觎，随时可能大权旁落；而党主席则担心总统大权不放，自己无所作为。一旦两个权力中心互动出现困难，那么对南非来说，则必然会出现宪政危机。这与2017年南非邻国津巴布韦发生的政治危机如出一辙。

津巴布韦的政治危机尽管和平解决，但外界可以发现津巴布韦并没有形成类似政治危机的解决机制。这次危机本来可以提醒南非如何避免执政党与总统在权力分配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然而，南非依然爆发了政治危机，凸显这个国家的政治运转和治理模式上的重大缺陷。制度上的约束并没有让南非走向成熟的政党政治和成熟的国家治理。

这场斗争无论谁胜出，都对南非造成了事实上的伤害。祖马与拉马福萨的权力斗争愈演愈烈，这并不是一个大国成熟政治家应有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