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慎坤：从《疫苗之殇》到《疫苗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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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网络曝出来的疫苗事件又一次转移了部分国人的视线，特别是有孩子的父母抑或准备生养孩子的父母，从事不关已到群情激愤，全因记者（兽爷）写了一篇《疫苗之王》，文中提到几件事，足以引爆舆论的火山喷发！

那个生产问题狂犬疫苗的长生生物实际控制人和前股东，除了生产狂犬疫苗，竟然还是国内最大的乙肝疫苗企业、国内最大的流感疫苗企业以及国内第二大的水痘疫苗企业，也就是说，中国的疫苗竟然被几个丧尽天良的奸商所垄断所控制，真是天理不容啊！

长生生物几位前股东控制的江苏延申，在2009年时就被查出狂犬疫苗造假，食药监局发现疫苗抗原含量低于国家标准，达不到药效。但被查时，已经有18万份疫苗被注射进病人体内。“北大医学部的专家将注射失效的疫苗总结为两个字——杀人。”

诡异的是，半年后，江苏延申又获得了防疫部门160万人份甲流订单。某位前股东移民后又回国，买下老国企康泰生物，控制了这家中国最大的乙肝疫苗生产商。这位前股东曾在2010年到2014年，贿赂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议中心副主任尹红章，为康泰子公司的药品申报铺路。2013年12月，在十天的时间里，共有8名新生儿在接种康泰乙肝疫苗后死亡。

长生生物在去年11月，已经被检测出疫苗质量问题，当时仅罚款300多万，没收库存186支，但有25万儿童已经受害。长生生物的狂犬疫苗，比行业老大的贵90元，还要多打一针，但是销量却稳步上升，从财报数据中可以看到原因：2017年公司的销售费用为5.83亿，一共25个销售，人均花掉2000多万，是行业老大的47倍。

对公共事务极为克制的京东集团创始人刘强东22日也表达了愤怒，他原以为只是狂犬疫苗出问题，没想到还有更多的疫苗出自这几个人之手，因而强烈建议相关政府部门严惩处理所有责任人，给公众一个交代！他说要向政协提案，发动身边的亲人、朋友，竭尽所能，在法律范围内，讨要一个说法！他也认为假疫苗事件，比那些制造假阿迪、耐克的性质恶劣百倍！这些人不仅应该罚他个倾家荡产，更应该施以重刑！刘强东的愤怒也透露了中美贸易战中存在的一些实质性根本问题。

在西方国家，几乎不会出现广泛而严重的食品、药品安全危机，不是商人都是天使，而是现代政治制度下的问责机制，使得依法履职和合法经营，成为人们最基本的行为方式，谁也不敢庇护类似的奸商，还因为有媒体的监督，有政党和社团的问责，有独立的司法以及人人参与的政党议会选举，使得这类祸害子孙祸害国人的丑闻极为罕见！

可悲的是，在这片土地上这类祸害子孙、祸害国人的丑闻却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两年前，一篇《疫苗之殇》曾揭开过山东非法疫苗案的盖子，记得当年在自媒体上具有重要话语权的和菜头随即写过一篇收到赏金过万的文章，文章的标题就是“每一个文肓都喜欢用‘殇’字”，和菜头没有去谴责山东问题疫苗对成千上万家庭已经或可能造成的伤害，而是极力调侃嘲讽“疫苗之殇”的“殇”是个病句，这种冷血口吻，居然赢得和菜头粉丝一片惊叫欢呼，并且为和菜头疯狂点赞打赏。

每当有公共安全事件发生时，总有冷血看客迫不及待地站出来诡辩洗地：他们不去谴责肇事者草菅人命，不去问责监管者失职渎职，不去揭露个案背后的行业黑幕，不去反思问题产生的体制弊端，反而呼吁公众保持理性、克制、乐观，指责舆论反应过度、报导偏颇、误导严重，并且千方百计淡化问题、大小化了，转移视线、消除影响，回避核心、推卸责任。

《疫苗之殇》中的主角山东庞氏母女从2010年开始贩卖疫苗到舆论曝光，时间长达6年，庞氏母女究竟凭借什么能力逃脱监管，又通过何种神术将犯罪区域向外延伸并不断壮大？是疫苗犯罪背后强大的经济诱惑吗？经济诱惑再大，严密的制度也能管住私心和贪欲。怕就怕在私欲膨胀遇上了被腐败洞开的监督机制和整个社会的冷血，这样的合力往往能产生不可估量的公共灾难。

疫苗安全事关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一旦谁摊上这样的“杀人”疫苗，对任何家庭、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挽回的灾难！这种灾难发生在任何一个文明国家，都会导致一大批高官下台谢罪，只有在神奇的土地上，听不到严厉的问责和惩处，倒是常常冒出一群冷血看客，为作恶者诡辩洗地，为诡辩者惊叫欢呼！

从《疫苗之殇》到《疫苗之王》，只不过两年，和菜头当年嘲讽那个殇字获得上万打赏，不知道他的粉丝是否有孩子注射了这样的疫苗？更令人深思的是，在这个时刻，据说一个人口仅100万的弹丸之地吉布提，过去两年弄走14亿美元，占这国GDP的75%，再看看毒疫苗泛滥的厉害国，不知道岁月静好一族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