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SARS-II型病毒）中国疫情简史（一）上

苦难与荣耀

（本文原作于2020年4月12日，有所增改）

（一） 12月中下旬

上

（12月12日前的疫情情况，写作此文时未载入；5月24日写作的“真实的谎言：从不明原因肺炎到新冠（上）”一文补充了相关内容，此文将稍后在本坛发布。）

2019年12月12日，一名69岁的黄姓病人来武汉市优抚医院。病人症状并不严重，干咳，但不发烧，也不流鼻涕。病人说自己是华南海鲜市场商户，隔壁商户的七八个员工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干咳，整个店铺都没人上班，自己担心也被传染，于是来看门诊。接诊医生建议他做个CT检查，病人没有接受。
（注：关于最早的病例，
武汉卫健委1月5日的情况通报称，患者最早发病时间为2019年12月12日，与上述黄姓患者就诊时间相同；
武汉卫健委1月11日的通报将最早发病日期更新为2019年12月8日；
中国医学专家1月24号发表于《柳叶刀》的论文《中国武汉市2019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的临床特征》（第一作者为黄朝林）称，首例确诊患者的症状发作日为2019年12月1日；
《南华早报》3月13日的文章称，首病例可上溯至11月17日就诊的55岁男子。）

武汉市优抚医院，是一个以精神专科为主的二级综合医院，距离华南海鲜市场仅200米。

12月16日，又一个病例出现了。优抚医院另一名医生接诊了一位经常来华南海鲜市场进货的荆州市人。这位男性患者70岁，已经发烧了好几天，还有干呕症状。病人在优抚医院输液2天，症状不见好转。医生建议他做一个CT，但他同样觉得213元一次的CT不值得，只做了一个79元的胸片，但从胸片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以上三段资料来源：八点健闻）

同一天（12月16日），武汉市中心医院南京路院区也接诊了一名类似病人，这是一名65岁的男性（后查知此人为华南海鲜市场送货员），三天前（即13日起，一说15日起）出现‘莫名其妙高烧’，体温达39.1°C，‘体温动都不动一下’，发烧前有寒战。因‘一直用药都不好’，18日，该病人再次来到中心医院南京路院区，挂了急诊。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为艾芬。CT检查显示，病人的肺部感染表现为“双肺多发散在斑片状模糊影” 。22日，这位病人病情加重，被转到院呼吸内科并进入ICU，医生们使用了各种抗生素治疗无效。24日，一名副主任医师对这位病人进行了气管镜采样，并将病人的肺泡灌洗液样本送往第三方检测机构--广州微远基因科技有限公司做高通量基因测序（NGS/mNGS）。25日，该病人被转入同济医院。(资料来源：《中国新闻周刊》、《财新网》、《人物》)


《新京报》文章《谁是“零号病人”？新冠病毒的解与未解》报道，12月26日，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张永振教授团队）也收到武汉市中心医院和武汉市疾控中心提供的不明原因发热患者标本一份，这份标本来自一名在华南海鲜市场工作的41岁男性（也是41岁男性？），病人于12月20日发病，在发热、咳嗽6天后（26日）前往武汉中心医院就诊并住院。

（注：这份样本，应该是武汉中心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医师赵苏教授提供的。之后30日的一次采样，呼吸内科也多留了一份样本，放入冰箱在-80°C环境保存。后文还将涉及。）

武汉市中心医院是离华南海鲜市场最近的两家三甲医院之一，另一家为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又称湖北省新华医院）。

12月26日，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也接诊了一名华南海鲜市场的商户，患者发烧、咳嗽、喘息，胸部CT显现毛玻璃状病变及结节。

27日，该院呼吸与重症医学科主任张继先又接诊了同样有发烧、咳嗽、喘息症状的一对附近小区的老夫妻。当天，张继先将上述3个病例向医院作了汇报，医院将情况上报了江汉区疾控中心。

28日，那对老夫妻的儿子也被叫来医院检查，一家三口的肺部CT症状相同。这组家庭病例是一个明显的‘人传人’信号。

28、29日两天，中西医结合医院又收治了另外3名来自华南海鲜市场，有相似病毒性肺炎症状的患者。29日下午1点，副院长夏文广召集了10位院内专家讨论这7名病例，专家一致认为情况不寻常。夏文广直接向省市两级卫健委、疾控处报告，要求启动应急处置工作流程。

四个多月后的2020年4月18日，疫情体制内上报第一人张继先接受了CGTN主播刘欣的采访。

采访中，张继先展示了29日的院内会诊记录，纪录中，一个病例的入院时间是2019年12月27日，其“病情简介”一栏写着：“发热10天伴加重3天入院，双肺有呼吸粗（？），左下肺有湿罗音，双下肢不肿。。。肺部CT显示双肺多发感染性病变，有毛玻璃影。甲流乙流抗体阴性，呼吸道五项病原学检查也是阴性……”。张继先介绍，这是7个病例中的第4个病例，患者是华南海鲜市场卖冻品的商户。他是最重的一个，也最具有典型代表，其他6人症状亦与此人类似。

会诊记录的尾段是夏文广院长的总结：
1. 继续积极治疗，对症处理；
2. 鉴于我院检验科的检验条件有限，无法明确感染源，建议在报区疾控部门基础上，继续报武汉市、湖北省疾控部门，组织专家会诊
3. 因7名患者均为近两日入院，此患者最重（第4例），有代表性，且群集性发病。（7例）其中5名患者症状较重，可能危及生命。建议上级医院或专科医院诊治。进一步明确感染源，针对性治疗。

张继先表示，报区疾控中心后，他们的反应还是挺迅速的，12月27日中午上报，当天下午就来做流行病学调查，同时也采集了病人的血液和咽拭子。29日会诊上报后，区疾控又来了。同样采集病人的血液并问病史。

张继先回顾说：“当初我是觉得它可能是个传染病，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像现在这样，传染性这么强，流行范围这么广，病情这么严重。”

主持人刘欣问张继先：“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既然专家已经说有可能人传人，是不是应该更早地告诉大众呢？”

张继先表示，所有疾病的认识都有一个过程。在事情没完全弄清楚的时候，不能够说得太多。“如果我是做科学家研究的，结论出来之前我怎么跟大众说？这个东西应该有科学谨慎的态度。”

29日下午，省、市卫健委、疾控处组织了一个专家团队，赶到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团队成员来自武汉市疾控中心、武汉市金银潭医院和江汉区疾控中心等单位。傍晚，专门收治传染病人的金银潭医院业务副院长黄朝林和ICU主任吴文娟等人将中西医结合医院7位病人中的6位接转至金银潭医院（轻症三位、重症三位，一家三口病例中的儿子坚决不去金银潭医院，留在张继先这里继续治疗，后于20年元月7日病愈出院）；同济医院25日由市中心医院转入的病人（第一位基因测序者）也于当晚转入金银潭医院；参与转院的病人家属中，有两人‘说自己也有症状，不肯走，也要住院’。所以当晚7人转院，但收治了9位病人住院。这9人（可能）是金银潭医院最早收治的一批“不明肺炎”病人。（上二段资料来源：《财新网》、《环球网》、《中国之声》等）

之前的27号晚上6点半左右，金银潭医院黄朝林（副）院长接到同济医院一位教授打来的电话，说要向金银潭转诊一个冠状病毒感染的病人。这个病人就是25日从武汉市二医院（武汉市中心医院）转诊到同济医院的那位65岁送货员。黄朝林（副）院长和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当晚设法从第三方检测公司手中拿到了该病人肺泡灌洗液样本中病毒的基因序列，并将序列传给了中科院武汉病毒研究所。当晚大概10点多，得到病毒所电话回复，基因序列比对结果是‘蝙蝠来源的SARS样冠状病毒’，‘吻合度非常高’。

30号是周一。上午，9位病人都做了咽拭子检测，但检测结果全部是阴性。检测所用的试剂盒可以检测32种病毒，包括SARS冠状病毒。张定宇院长决定作更深入的检查，‘先进行支气管内镜检查，之后再做肺泡灌洗’。下午4点，完成了7位病人的肺泡灌洗（有两位病人拒绝签肺泡灌洗检查的知情同意书），样本被分成四份，一份送武汉市疾控中心，一份送中科院武汉病毒所，另两份自留。30日晚，收到金银潭医院送来的不明原因肺炎样品后，病毒所连夜进行了检测。7例样本中，两例样本SARS冠状病毒检测结果为阳性。（张定宇院长解释说，新冠病毒与SARS冠状病毒同源性很高，所以会呈阳性反应。（资料来源：《中国之声》等）

30日，金银潭医院至少（又？）接收到了27名病人。以同济医院呼吸与重症科主任赵建平为首的28位武汉医学专家在金银潭会诊了这27名病人，其中13名为重症。此后赵建平担任湖北省医疗救治组组长，牵头制定湖北省的新冠肺炎治疗方案。

30日当天，医院南四楼被紧急改造成隔离病房，封闭缓冲间，所有通道改成单向通道。接下来一段时间，金银潭几乎每天都新开一个病区，以容纳从市内各院转院而来的患者。

30日下午四点，南四楼的52张床位开始接收不明原因肺炎病患。护士长刘萍和三个护士熬了一夜，收了大约十五个病人。当丈夫来医院送衣服时，刘萍在医院大门口冲着丈夫哭：“我感觉事情没说的那么简单。。。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可我看到很多人的片子都是白肺。。。”（以上四段资料来源：《南方周末》）

27日，优抚医院第三个类似病例出现。患者常年在华南海鲜市场采购货物，看到周围的许多商户发热，内心有些恐惧，便主动来做体检。CT检查发现，这名只咳嗽，不发热的病人，肺部有严重异常。病人被诊断为“肺炎”，并住院治疗。12月29日，该病人转诊到金银潭医院（此病人有可能先转入了同济医院或中西医结合医院，再于29日转入金银潭医院，否则，29日，金银潭医院将至少转入了10名不明肺炎病人，而非前文所说的9人），后来成为金银潭医院首批被核酸检测确诊的病人之一。（资料来源：八点健闻）

27日，武汉中心医院艾芬医生在南京路院区也接诊了又一例此类病人。病人41岁，姓陈，是一名会计，家住武昌，完全没有去过汉口的华南海鲜市场（前面提到，26日，另有一位在华南海鲜市场工作的亦为41岁的男性患者到中心医院呼吸内科就诊，其样本还被送到上海公卫中心。他们还都姓陈，却不是同一人，马上还会涉及。），没有任何基础疾病。该病人是急诊科一位医生的侄子，他大约在12月16日开始无明显诱因发热，最高体温39.5°C，伴有心悸、胸闷、活动后呼吸困难，体力明显下降；12月22日到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看病，治疗了一周多，仍高烧不退，不见好转。经检查，病人肺部感染严重（‘肺部一塌糊涂’，艾芬医生语），指脉氧为90%，当天即被转入呼吸内科ICU，并做了纤维支气管镜与肺泡灌洗液检验，这次的样本被送往另外一家从事NGS检测的北京博奥医学检验所有限公司。
（资料来源：
《财新网》-《新冠病毒基因测序溯源：警报是何时拉响的》、
《中国新闻周刊》-《亲历者讲述：武汉市中心医院医护人员被感染始末》、
《人物》杂志专访《艾芬 – 发哨子的人》）

财新网文章《新冠病毒基因测序溯源：警报是何时拉响的》报道，前一天，即26日，另有一名发热病人前往中心医院后湖院区就医，不过接诊的不是急诊科，而是呼吸内科。病人同样姓陈，同样41岁，是名福建泉州籍的海鲜市场个体经营者。病人12月20日受凉后出现高烧40°C、全身酸疼发力、咳嗽脓痰、胸闷气短等症状，以“发热查因、肺部感染”住院，12月30日医院对其进行支气管镜取样，呼吸道灌洗液样本中多留了一份放入冰箱在-80°C环境保存。这份样本被送往复旦大学附属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

中心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医师赵苏教授向财新记者介绍说：“之所以多留一份样本，是因为我们跟复旦大学附属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武汉市疾控中心等一直有国家重大科技项目‘中国主要自然疫源性病毒资源’的课题合作，合作协议连续签了已经有五年了，武汉市疾控中心负责在华中片区的临床样本和环境标本的采集，定期送到上海公卫中心做病原体检测，他们有生物安全三级（BSL-3）实验室，有高通量测序和生物信息分析平台，而像我们医院是武汉市疾控中心的哨点医院。”

注意，同样是26日就诊于呼吸内科的41岁华南海鲜市场男性从业患者的灌洗液样本，财新网《新冠病毒基因测序溯源：警报是何时拉响的》说是12月30日采样的，而《新京报》《谁是“零号病人”？新冠病毒的解与未解》则说12月26日即已作了采样。如果两者所说都是事实，那么有两个可能：一，同一位陈姓患者先后作了两次采样；二，12月26日中心医院呼吸内科接诊了两位41岁华南海鲜市场从业的男性不明肺炎患者。财新网文章谈及30日采样一段段首的第一句话是‘武汉市中心医院的另一份病例样本来自同样毗邻华南海鲜市场的后湖院区，采样要更早一天’（27日呼吸科就诊患者是27日采的样），意即26日有过采样；奇怪的是，文章之后的内容便再也不涉及26日的样本了，只与30日的样本有关。

据《环球时报》相关文章，之后的28日、29日两日，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又收治了4名有华南海鲜市场接触史的疑似病人，其中3人是华南海鲜城的商户，1人是华南海鲜市场商户的家属。四名病人的特点都是血常规淋巴细胞减少，肺部CT呈现磨玻璃样病变，并伴有发热症状，这些症状和平时的（社区获得性）肺炎显著不同。

另据《中国新闻周刊》、《南方周末》、《武汉市中心医院新冠肺炎疫情处置情况说明》，到2020年1月1日前后，武汉市中心医院共收治了7例“不明原因肺炎”发热病例，其中4例和华南海鲜市场有关。艾芬所在的急诊科收治了7例中的4例。12月29日下午两点半左右，急诊科向院公共卫生科上报了这4个病例，在院公共卫生科向江汉区疾控中心致电上报时，区疾控中心称，此前（其它医院）上报的类似病例查了各项病原均无结果，需要汇报领导（后才能完成上报手续）。29日晚20时左右，江汉区疾控中心和武汉市应急办抵达中心医院后湖院区，对7例病人进行了流行病学调查，并将采样连夜送至武汉市疾控中心。

在中心医院急诊科接诊的4例病患中，有一对母子，儿子在华南海鲜市场工作，母亲有去海鲜市场送饭，但没有接触过华南海鲜市场的物品。这两人中，母亲病情较重。这对母子病例是又一个“人传人”警兆。

27日下午6点左右，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影像科副主任张笑春应同事要求看了一名患者的CT片，这名患者肺部有严重的病变，双肺磨玻璃样（严重、弥漫的磨玻璃样肺即白肺），张笑春觉得跟一般患者的CT不一样，随口说了句“像SARS”。

27日（中午前），微远基因向武汉中心医院反馈基因测序结果（24日提交的65岁送货员的肺泡灌洗液样本），没有给出书面报告，“只是电话通知我们，说是一种新的冠状病毒。”

12月30日下午，北京博奥医学检验所将陈姓病人的肺泡灌洗液送检报告书面传回了武汉市中心医院，检测结果为高度疑似SARS（对SARS冠状病毒等检出高置信度阳性指标），化验单上标注有“SARS冠状病毒”字样。

（注：
据《财新网》高昱等人2月26日发表的调查报告《新冠病毒基因测序溯源：警报是何时拉响的》，在去年12月30日之前，有不少于九名不明肺炎病例的样本被从武汉各医院采集，基因测序显示病原体是一种类SARS冠状病毒，这些检测结果陆续回馈医院并上报给了卫健委和疾控系统。

由已披露的信息判断，不晚于12月30日，为基因测序而做过采样的病人至少有10位：
中西医结合医院的6名病人；25日由市中心医院转入同济医院的那位病人；优抚医院27日就诊的那位病人；12月1日发病，在某医院住院的70多岁脑梗男子。这9人于12月29日，从三至四所不同的医院同时转入了金银潭医院。他们或者在之前的医院已经作过采样测序，或者于30日在金银潭医院统一作了样本采集。
还有一位，就是武汉市中心医院27日接诊的陈姓会计，于当日采样，30日，他的书面检测报告被传回中心医院而成为艾芬、李文亮等医生的哨子。
有一个假定，12月1日发病的病人不是中西医结合医院的6名病人之一。
）

艾芬医生第一时间向医院公共卫生科和院感科电话报告了这一情况，之后，她把检测报告转发到科室医生微信群，转发前还在「SARS冠状病毒、绿脓假单胞菌、46种口腔/呼吸道定植菌」这一排字上画了个醒目的红圈。当天这个消息传遍了武汉市中心医院。

当天中午，一位在同济医院工作的同学曾向艾芬求证‘最近不要去华南啊，那里蛮多人高烧……’的微信传闻，艾芬录了一段11秒钟的患者CT视频传给他，并说明，这是上午来看急诊的一个病人，也是华南海鲜市场的。下午的检测报告，在传至科室医生微信群前后，艾芬也发给了这位同学。



30日傍晚17时43分左右，与艾芬同院的眼科医生李文亮在一个150人左右的微信群“武汉大学临床04级”中发布了如下消息：“华南水果海鲜市场确诊了7例SARS，在我们医院后湖院区急诊科隔离”，还转发了艾芬医生上传的检测报告及（应为间接得来的）11秒CT视频。18时42分，李文亮医生又补充说：“最新消息是，冠状病毒感染确定了，正在进行病毒分型”，“大家不要外传，让家人亲人注意防范”。上述信息被大量转发。




武汉红十字会医院神经内科医生刘文也发出了类似警讯。30日晚19时39分，刘文在科室群“协和红会神内”里发了两条信息：“刚刚二医院（武汉市中心医院亦称市第二医院）后湖院区确诊一例冠状感染性病毒肺炎，也许华南周边会隔离。洗手！口罩！手套！”，“SARS已基本确定，护士妹妹们别出去晃了”。



吹哨人还包括（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肿瘤中心主治医师谢琳卡。30日晚20时43分，谢医生在肿瘤中心443人的微信群中提醒大家，“各位老师好，我传染病院的师妹发在我们同门群里的消息：近期不要到华南海鲜市场去，那里现在发生了多人患不明原因肺炎（类似非典），今天我们医院已收治了多例华南海鲜市场的肺炎病人。大家注意戴口罩和通风”。



李文亮、刘文、谢琳卡三位医生随后分别被警方传唤、训诫，传唤、签笔录，电话问询。

30日晚，湖北省新华医院（即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放射科医师李云华（化名）到院神经内科探望住院的父亲，见到该科一名女医生正神色焦急地与家人通电话。女医生的丈夫在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女医生对家人说，自己感冒，身体无力。后来，该医生于1月11日确诊，是新华医院第二例感染新冠的医务人员。（资料来源：《财新网》）

苦难与荣耀

本帖未记录的12月12日前的疫情情况，可参见“真实的谎言：从不明原因肺炎到新冠（上）”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