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脸谱

向往自由 · 发表于 2007-7-3 17:47:30

湖北雪峰
 
 教育是百年大计，教育与民生息息相关，很难有哪一个行业象教育一样普及至千家万户，延时达数十百年。因而，教育的脸谱，对社会万象的折射，也就毫无疑问地具有代表性和写实性。
       1、达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毫无疑问，达标缘于好大喜功，缘于“面子工程”。硬件的达标，首先是教育楼房化。于是，村村建楼房，校校建楼房，普及率达95%以上。由此，高利贷大行其道，垫付工程如火如荼。为了完成上级的硬性指标：上级压下级，一级压一级，级级出新彩。结果是楼房与债务同生，欢庆随苦脑相伴。几年后，教室做了养鸡场，债务害苦了从教人。软件的达标，重在档案资料。入学率、合格率、毕业率容易兑信，只有直升率难得过关。于是，从毕业年级往一年级“倒夸皮”，把留级生控制在百分之五，所有资料档案一律按需要“改造”，“角”逼对了，资料就合格了。领导要抽查，“借”学生“顶数”的游戏也就粉墨登场了。如此荒唐闹剧，国人不难寻觅，“共产风”、“放卫星”，早已有前车之鉴，但面对历史，我们似乎总喜欢患“见忘症”。
       2、普九：亲爱的，想说爱你不容易。放眼世界历史，强国崛起，莫不走教育兴国之路，近邻日本、韩国，尤为突出。作为后发国家的中国，“普九”本已是“迟来的爱”。可是，“普九”计划实施了这么多年，我们依然扫描到这样一些画面：随意走出一家服装企业车间，十五六岁左右、初中未毕业的女孩子大有人在。问她们，为什么不上学？回答无非是：迟早要找工作的，现在读书没有用，反正又考不了大学；父母亲觉得读书负担重，难以承担等等。乡镇中学里初（一）三个班，初（三）一个班的现象也时常见诸报刊媒体；“女孩子嘛，读书不如打工，反正是要嫁人的，何苦为别人培养。”有的家长面对笔者的提问这样回答；几个特困家庭的爷爷奶奶拉着笔者的手央求：我们自己老了不要紧，孩子才九岁、十二岁，求您们跟地方领导讲个情，把孩子的学费免一免，我们实在拿不出钱。而孩子则躲在门角落里摸眼泪。以笔者每年少有的几次下乡机会尚能捕获的镜头，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们基层的分管领导和教育部门负责人，竟然没此缘分。“普九”是基础工程，更是“暖心”工程，但面对这分情，我不能不迟疑地回答：想说爱你不容易。
       3、素质教育：在“数字”与“素质”间捉迷藏。“素质教育”是什么？就是开设一些“特长班”、“兴趣小组”，组织一些校内外“兴趣活动”，办一些才艺展览、展示，一曰“陶冶情操”，二曰“提高素质”，三曰“全面发展”。这似乎无可非议，也确实显出了一些特色。但是每校皆设重点班、奥赛班，教师以能带奥赛班为傲，家长以孩子进奥赛班为荣，学校领导为奥赛夺奖而狂，也是不争的事实。更有班级里大考小考的不断排名，教育部门和社会上中考、高考的“上线”展示大宣传不绝于校园、不绝于媒体，而为了拼中考、高考，晚自习从六点半延至九点半、十点半，双休日加班补课，寒暑假封闭补课，资料一本接一本地发，试卷百份千份地做，孩子的视力也成百度地往上升。这究竟是强化“素质”，还是“数字”，读者自己会做出评判。
       4、诚实：我们不能不遭遇的尴尬。“做一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好孩子不说谎”、“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实事求是”。可以毫不怀疑地说，我们每一个人的求学生涯，从小到大，无不充满了类似的训诫。但是，今天的校园，我们的孩子已不能不对上述训诫表示质疑。请看：老师讲，谁要是对检查组的同志讲，我布置的家庭作业一小时做不完，我就不再改谁的作业；班主任讲：谁要是说我们收了补课费、考试费、插班费等等的，谁就不要再在这个教室里呆下去；校领导讲：谁要是对媒体作证，说老师体罚了学生，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不接受检查一个样，接受检查另一个样，而且言之咄咄，盛气凌人。我们自己织成的“诚实”之网，是不是已被我们自己的“矛”无情地戮穿。
       5、教师职业：太阳底下的光辉和阴影。曾经有一个时期，我们对教师礼赞有加，我们对教师顶礼膜拜，“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花园里辛勤耕耘的园丁”；是“腊烛”，燃烧自己，照亮了别人；是粉笔，削磨了自己，成就了他人；是“人梯”，是“铺路石子”。这些赞誉之同，我们毫不吝啬。那是一段纯洁真情的岁月。然日月有隙，江河有绝。现在我们更多地听到的是这样的传闻：“我的小孩明明就是有少量知识不牢，作业有些问题。可老师硬要说你的小孩如何差，如何无能，如何危险。可是当我拿上两条烟，上老师家交换了一下意见，便立刻多云转晴”；“一个小小的班主任，说我是副局长，今天找我要车，明天找我要车，局里面七八个领导，哪里容易弄车。老子只好出钱替老师请车，不知道玩的什么味？”有位做副局长的老兄满腔怒火；“老同学，我现在地位虽然没有你高（不是什么局级干部），可是你这个副局级，恐怕还不及我这个高中班主任。你看，一个春节，班上八九十号学生，哪一个不给我拜年，哪一个拜年礼不值三、四百元钱。仅此一项，收入就相当于一年的工资。还不说平时请吃、请喝、请跳舞，而且并不是谁哪个请我们都去。”我的一个同学曾经这么自豪兼炫耀地对我讲。为什么媒体上公布说：大学教师的社会形象不及小学教师，由此可见。所以儿子常常愤愤不平：看见那些老师鄙视差生的态度和眼神，看见他们充满势利的行为和嘴脸，就为他们感到羞耻，他们不配这个职业。我和同学们今后也决不会选择当教师。
       教育是塑造人的行业，可是它竟然培育出了如此的“离心率”，这岂能不是它的悲哀？ 200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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