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中产阶级”的尴尬

雨夜

原标题 中产阶级的尴尬

    木然/文  10月04日 10:56

    中国大陆的政治环境让人心忧，于是有钱人跑路，或者正在准备跑路。无钱人挣钱，需要强人救助，需要救世主的出现。最苦的是中产阶级，跑路，钱不够，不跑路，心不甘。不跑路，随时还有成为穷人的可能性和现实性。

    无论是有钱人和中产阶级，都与体制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大陆的反腐败，让有钱人心里没了底，因为那些有钱人，都是与权力相结合，成为红顶商人。这个红顶商人的头衔，或者是人大代表，或者是政协委员，或者是各种与官方勾连的各种商会。

    权力离不开他们，否则没钱。有钱人离不开权力，否则没钱可赚。即使有钱可赚，权力给戴一个违法的帽子，偷税漏税的帽子，或者是从事非法活动的帽子，有钱人会瞬间就会玩完。

    权力还有另外的功夫，就是让商人在信誉上破产，在道德上流放，搞得商人活得没了尊严和体面。这方面的事，远有薛蛮子，近有信力健。前者让其嫖娼，后有群众举报，最后上央视进行舆论公审。无论什么样的活人，都会被整得自我检讨，向全体人民认罪。后者查其财务，揭其违法，让有公益心的商人认罪服法。这种事，公权力搞起来，都是得心应手，顺风顺水。杀鸡给猴看的本事，练得也是到了围棋九段的境界。

    事情都得辩证地看，都得两面地看。公权力猖狂，也是中产阶级纵容的结果。否则，公权力就得老老实实地为中产阶级服务。当然，中产阶级的纵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中产阶级没有跑路的资本，他们和有钱人一样，都是在经济上独立政治上不独立。政治上不独立，就意味着政治上无法清白，政治上没有尊严，受权力的支配与宰制，也是有逻辑可推，有据可查的。

    政治上不独立，就有两种选项。一种选项是要求政治独立，这在现行体制下风险太大。一辈子混个中产阶级已是不易，突然莫明其妙地破产，全部资产被清零，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另一个选项就是要求政治强权，通过政治强权保障他们经济地位。这种以政治换经济，以尊严换利益的方式经常容易成为中产阶级的选项。

    当年的德国，有钱人与权贵结合，引发了穷人和中产阶级的不满。穷人和中产阶级受权贵的盘剥，于是选择强人政治，以期摆脱有钱人的控制和其对资源的垄断，希特勒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上台的。穷人和中产阶级以为，希特勒会拯救德国，会给穷人和中产阶级带来希望，希特勒也在一定意义上确实拯救了德国，使德国成为强大的国家。不过穷人与中产阶级很快梦碎于第二次世界大战。

    中产阶级的软弱加上中产阶级不切实际的梦想，似乎成为历史，这历史离中国已经久远。久远得被人忘却。他们又在做着强人梦，且意淫式地以为，中国的强人梦与希特勒时期的强人梦不是相通的。却不知，没有民主的强人梦都是噩梦。为了忘却的记念，这段历史还得重述，这对于一个容易丧失记忆的中产阶级来说，只会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否则就会在堕落中灭亡，却绝对不会在堕落中爆发。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的前提必须是真历史。中国的近代史是通过意识形态虚构的历史，是通过意识形态神化的历史。剔除意识形态历史的阴霾，还历史一个朗朗的天空，还有待时日。中产阶级被历史的阴霾遮挡，臣服于意识形态建构的伟人脚下，跪下来的膝盖下已经长满了荒草，并深扎于地下，想站起来也是不易。当强人已去，他们仍会跪拜于新的政治强人。他们把这种跪拜当成一种习惯，当成一种生活方式。如果有人想站起来，他们还会替主子当头棒喝，大说跪拜的种种好处。

    即便如此，在网络时代很快清醒的中产阶级还是有的，他们不甘心于臣服，不甘心于经济依附，不甘心于政治不独立。他们喊出了自由与平等的口号，他们实践着自由与平等。由于中产阶级的软弱性，一旦遇到公权力的政治高压，他们马上会喊出圣上英明的口号来。一旦遇到公权力的宽宏大量，他们马上又会喊出自由平等的口号来。中产阶级也全凭嘴一张，圣上英明与自由平等，在他们那里也是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