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打工去了西方(组图)
妈妈打工去了西方依路编写
-----罗马尼亚的新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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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娅“提前当上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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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礼物都比不上母爱。
东欧国家罗马尼亚有人口2170万，将于2007年正式加盟进入欧洲共同体。据罗马尼亚“社会抉择协会”日前统计，有200万罗马尼亚人在西欧国家如意大利、西班牙、德国和法国打工；其中妇女占的比例达到70%，她们的年龄介于25岁至45岁之间丢下了自己年老的父母和年幼子女，扔下家乡田园，一些人为的是摆脱经济困境，另一些为的是改善现状，“锦上添花”。留在家乡的孩子于是交给了祖父母照顾，没有老人的家庭里不乏“大孩子带小孩子”，基本由大姐扮演母亲的角色。村镇居民的结构两极分明，一批批老人和一批批青少年组成了当前罗马尼亚不少村镇的主要人口。村子的经济面貌开始变化，但下一代孩子们的教育和心态问题却日益引起教育界和医疗心理学家的忧虑……
玛丽娅“提前当上了妈”
玛丽娅面貌姣好，今年20岁，是家里的长女。记者来到她和4个弟弟妹妹居住的房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下午。但她不打算找女友玩，也没有同男朋友约会的计划。玛丽娅一天的活儿干不完：料理家务、管菜院子、清早为弟弟妹妹上学准备一切、白天负责烧三餐饭、洗全家人的衣服、晚上督促弟弟妹妹做作业……姑娘脸上浮起红晕，说：“整天当妈是有点累。”里里里外外所有的事，全都压在她一人肩上，她个人的事儿呢？她回答说：“以后再考虑吧。”
玛丽娅兄弟姊妹共7人，家里生活贫苦，没有自来水，睡觉连床铺都没有，父亲去世后，更无法维持生活，吃饱饭都有了困难。3年前，在镇长鼓励下，母亲带她和23岁的大哥离开布德阿（Butea）去到意大利打工，家里由次女卡德琳娜管4个小的，最大的13岁，最小的弟弟5岁。前2个月，卡德琳娜不愿再呆在家里，要求去意大利，于是两姊妹换了角色，玛丽娅回到家乡。这回轮到她当妈了，幸亏孩子们都蛮听话。
现在，他们家的新房子已初具规模，母亲的宏图是把房再扩大些，旁边盖个牲口圈，可以多养几头猪，再买一头奶牛……说话间，8岁的安德烈过来拉起大姐的手，依偎在她身上。“弟弟同你撒娇吗？” 玛丽娅低下头说：“大家都很懂事，不乱闹。妈妈一星期来2次电话。我们过得还可以。”
依靠汇款改变家乡面貌
据世界银行统计，在外打工的罗马尼亚人寄往家乡的汇款大约有30亿欧元。布德阿镇（Butea）位于罗马尼亚东部摩尔德瓦（Moldavie）地区，共有居民4300人。戈斯戴勒镇长说，现在外出打工的居民有2000人，记者这才明白为什么街头空空荡荡，看来看去不是老人就是孩子。镇长说起本地变化，语气里不无自豪：“那是我领的头，听了我的话大家都动起来了”。原来，戈斯戴勒镇长年少时很早便离家，曾去南斯拉夫打工，后来又去德国呆了好几年。带着在外积蓄起的一笔资本，回到家乡，现已开办起一个运输和建筑企业。
为了帮助村民摆脱现状，镇长极力鼓励大家外出闯世界，包括妇女。戈斯戴勒镇长指着远处那个村，说道：“瞧瞧那儿，他们怕出去，还呆着守烂摊子，结果怎么样，他们过的简直就是中世纪的日子，怎么能同我们相比呢？瞧，那幢粉色墙的大房子就是我的家。”现在，布德阿镇上已有20家商店，一幢幢新建私人房顶的铝制瓦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建屋用的是上等木材，边缘的装饰雕刻得相当精美，可见主人的 良苦用心和创业成功的自豪心态。
“我已经想出办法让妈妈回家了”
在物质生活条件，还是照顾家庭感情和子女教育二者的矛盾面前，几乎所有人都作出了牺牲后者、外出打工的抉择。小拉兹万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因丈夫失业在家，她决定跟着大批姐妹去意大利寻找照顾老人的工作。与一般人想象相反，妇女劳力在西方国家寻找工作比男人容易，那里需要大批家庭义工，照顾老弱病人的市场尤其兴旺。
小拉兹万一家三口住在离布德阿镇不远的西赫德斯蒂村里。
妈妈的心思是要给刚到10岁的小拉兹万买一架电脑，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小家伙是班上的学习尖子，有了电脑，儿子不仅学习方便，还可以开阔眼界；而要依靠她当售货员每月90欧元的收入，很难做到这点……。母子情深，小拉兹万现在只得靠一星期1次用电话卡给远在天边的妈妈打电话，聊诉衷肠。然而，家境贫寒，前两天父亲告诉他这个月实在没钱买卡了……。学校同学听拉兹万嘀咕，他已经想到办法，要让妈妈回家来。村里人再也料想不到，缺乏母爱的孩子第二天竟然上吊自尽而死，以结束他短短9年的生命向他无力抗争的成人社会呼喊：“我要妈妈！”
镇长有59个干儿子
布德阿镇镇长显然认为，暂时性的骨肉分离比起脱贫算不了什么，“再说，现在我就是他们的爸爸。” 戈斯戴勒先生确实受多家之托，他名下现在已有59个干儿子，他说道：“他们的家长我全认识，他们信得过我，常来电话嘱咐，我当然不会不管。电话里，父母想子女常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我肯定，他们不后悔出去。”
学校教师也是这一社会现象的见证人，乔基娜是小学老师，班上有7个孩子的家长不在国内。她有意识地尽量替这些乡亲分担些当母亲的义务：“最难过的是那些小的，不到10岁的孩子离不开妈啊。我就常常搂着他们，给一个亲吻。”女教师说：“孩子们心里清楚着呢，他们也在努力适应，尽量克服，用家长的话来说服自己。”一个学生对同学夸口道：“我妈很快就会来接我去她那里，我要去过好日子了。”可惜那是基本不能实现的空话，因为在西欧国家做这类工作的罗马尼亚人，一大部分干的是黑工。
经济发展的沉重代价
布德阿镇确实改变了面貌，除上文所说住房、商店等获得更新，“留守儿童”们逢年过节会收到远方父母寄来的手机、自行车、西方时兴的各类玩具还有零花钱。学校里同学间已经开始攀比，贫穷与发迹家庭的子女隔阂加深了。一些即将成年的男孩子学着西方时髦，在臂上剌青，庆幸无人管束，驾着马车在村子道路上狂奔欢呼：“别管我们，我们要自由！”。由于父母不在，学生旷课、成绩下降的情况更为普遍。
社会学研究人员发现，这些表面快活、拒绝克制自己的孩子身上，往往带着暴力行为倾向。心理学家称，那正是由失去安全感、认为自己被抛弃者泄愤和诉求的一种表现。斯特法妮和弟弟弗拉杜特的父母最近给孩子带来了两只几乎与真动物同样大小的绒布小老虎礼物，姐弟俩不仅脸无笑容，还发起了脾气。玛丽娅一家的孩子人人都有自行车，大的小的却全都眉头紧锁，看不到一丝笑容。司法部门统计，少年们脱离家庭参加团伙者的比例近年有所上升，青少年的犯罪率令人忧虑地越来越高。
罗马尼亚发展前景如何
罗马尼亚人大批外出的闯荡潮起自2002年。那一年，欧盟根据申根协定，决定给予前苏联阵营内一些东欧国家取消旅行签证的待遇，大大鼓励了人员的流动。在这以前，贫困地区的劳力已有往西方发达国家去寻出路的例子，但以男性劳力为主，争取到合同后，主要在建筑工地上干活。国境开放后，妇女加入了劳工大队，看护孩子、照顾老弱病人或是做那些毫无福利保障、不签合同的非法工作。随着人数增长，雇主感觉到社会压力，非法雇工情况受到一定制约，不得不提高些工资。男性劳动力的增值率范围因而缩小，转而使女性劳力受到欢迎。
在意大利、西班牙等国家里，雇佣罗马尼亚妇女担任老弱病人看护工作的家庭，对她们的要求十分苛刻：24小时照管不说，一年中只允许这些妇女在夏天回一次国，休息2星期左右。但由于待遇与本国相差极大，她们每月可以在国外得到的工资至少700欧元，有的还可以达到1500，（罗马尼亚本国的平均工资是250欧元），家中孩子或夫妻关系问题当然就不在考虑之列了。如果夫妻二人都在外打工，他们回国的机会就更少。
据有关部门统计，罗马尼亚目前流浪在街头的“真假孤儿”有将近3000人，其中一些孩子实际有父母，但父母亲长年不归，基本遗忘了家里的留守人。“社会抉择协会”的调查报告以拉西地区（Lasi）为例，该处的监狱里有50名少年囚犯，其中30人的父母都在国外。(欧洲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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