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ppy 发表于 2007-4-16 16:05:35

~我要离婚~(一篇悸动心灵的好文章)

转贴一篇悸动心灵的好文章~我要离婚

自从一星期前老太太在晚餐桌上丢下一句“我要离婚!”后,整个家就陷入情况不明的愁云惨雾中。倒不是说老太太突然由多年的隐形仆佣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凶悍女寨主。她还是静默无声的煮饭、洗衣、理家、照顾孙子。这正是让一家大小忐忑不安的主因。太不自然了!
“我要离婚!”这种被滥用了的时髦词儿,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大家口中成天呼唤着的“孩子他妈”“妈”“奶奶”画上等号啊!

   老太太生养三儿三女;三个在美国的,早已各自成家立业,公务繁忙,少有机会回国探亲。老四官拜陆军少校,长年驻防外岛;老五夫妇都是国中教员,么女未婚,在外商公司上班。当年有着前后大院子的日式房子,随着老四、老五婚后都搬回来住;这边加盖一间房,那边增盖一层楼的。如今只剩后院方寸之地,供老太太种几盆花、晾晾衣被什么的。多年来,一家人享受着南北佳肴、穿着熨烫平整的衣物、庆幸着外出时从不用担心嚣张的偷盗之辈光顾。这个家,人人称羡!现在,老太太兜头丢下颗炸弹,谁也摸不准儿是颗定时炸弹呢?还是不定时炸弹?!

趁老太太还在厨房忙和着晚餐,大人们把孩子全赶进房里,也好共商大谋。

半饷,才刚请准假赶回来的老四打破客厅的尴尬:“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一点到。”异口同声的回答让大伙有了更长的沉默。
   
   老先生忍不住哼道:“小六多事!”,不愿单独承受老爸的埋怨, 老么委屈道:“你们还不是直嚷着快打电话给大哥!根本都乱成一团了说。”   老五叹口气:“等着通通被大哥捶死吧!”    仗着长期受宠,老么不痛不痒的凉快道:“轮不到捶我,妈说的是要离婚不是要离家!”

这惹火了老先生:“丫头放肆!我哪点对不起老太婆了?我---

   老四一摆手:“爸!妈是在大家都在的餐桌上蹦出这话的,没一个 人逃得了责任;有谁问过妈,是怎么回事吗?”   “我问过,”老么皱眉:“被我逼急了,她细声细气、清清楚楚的只回我一句:‘我要老大!’,我这才急着给大哥电话的!”   “你怎么说的?大哥又说了些什么?”老四追问。    老么脸红起来:“心慌意乱的,没见过妈那样子,吓得我话都结巴了,也不知大哥听懂几分,反正,等我哭完,他撂下一句‘我这就去安排回去,班机时间决定了,我会E-mail给你。’就这样!”
   
   “唉!”老四重重叹口气:“被大哥打死也是我们活该,他成天念着的就是妈!”

“他们是革命情感,以前小时候都他在帮妈忙,生小六也是他和二姐帮做的月子! ”老五也叹!   “我觉得爸的责任最大!”老么赶紧说。

“丫头你---”    “别吵了!”老四环视大家:“总之,大哥这次回来,不管他说什
么、决定什么,全听他的,他说了就算!”    大家点头。老先生有点犹豫:“万一他说离婚---”
   
   老四语重心长苦笑道:“那就离!这个家,大概只有大哥跟妈是一路的吧!”站起来示意妻子跟他回房;留下大家愁眉苦脸,各怀心事!   为了大哥要回来,换班的、请假的,大人全聚齐了。
   
   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老爸,老四指挥若定:“小六你在家陪妈,得空去厨房看看嫂嫂们要不要帮忙,爸,小家伙午睡醒了您帮着点儿,”顿了顿,语气一缓:“妈从早上就躲在屋里,发脾气也没用的,您就忍着些好不好?”   老先生深深吸口烟由鼻孔哼了声算回答。

“那我跟小五去机场---”    “大家都挤在这干啥?大门也不关!”

一屋子人脑袋全转向门口:“大哥---”

   谁也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只见一团人影带着声凄厉的呼喊,划开挡在老大面前的数人直扑过来:“老大啊-啊-啊-啊---”。

儿子红了眼圈,拥紧一年比一年缩水的老妈。只因这声打胸腔深处发出?獐R喊;夹带着如许多的水气与委屈,把凝重的空气撞开又碰拢,一片片、一层层,压得大家伙喘不过气,一个个失了魂似的跟着红起眼圈儿。

   老大咽下哽咽抬起眼,视线穿过弟弟们落到一旁孤独老人:“爸!我回来了!运气好,有人退票,提早一班!”微微撑起垮落的双肩,老人扬脸茫然应了声“嗯”。跟着又垮下肩


   “我先跟妈聊聊,待会儿来陪你。”   “嗯!”
   
   再深深注视老父一眼,老大拥着哭声未曾稍减的母亲进入她的小房间,顺手关上毫无隔音效果的木门,扶着母亲落坐床沿,儿子跪蹲膝前轻握住青筋纠结、多皱粗糙的双手,安抚的轻声道:“妈!有气,你就全发出来吧!我做主呢,都得听我三分哪!”

   这话,引来更大的哭声、怨屈:“我,我,呜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说吧!骂吧!”   “我-我-”激烈的痛哭使句子怎么也无法成形。“我-我不-不-知道-道啊--我活着-活着-啊-啊-啊--”

“妈!骂出来!”

   “我要离婚!我要搬-搬出去!我-我”哭声稍歇,清清鼻子,看着贴心的儿子,哽咽又起:“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门外--三个弟妹贴在门上细听。
   
   “你爸爸,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累得头痛,他就坐在茶壶旁,把我从厨房叫出来给他把凉茶给换了;我忙,慢了点,他就骂!老四爱吃水晶肘子,他放假回来我赶着烧一个,他也骂,说我居心叵测想害死他。呜-呜-我想去花市,好想去,他说花有啥好看!我是成心
想把大家饿死!我讨厌烟味儿,他连到一旁抽都不肯!我--”狠狠擤了鼻子,积压的怨气一发不可收十,一辈子只有影子没声音,在最懂她的儿子面前,她,豁出去了:“我想休息,他们把孩子丢给我自 己去看电影、吃小馆。我想看歌仔戏,说是没水准。看夜间影集,说吵到大家睡眠。肉做多了,会损害健康,不行!水果切少了,不行!雨季,衣服来不及干,不行!老大,我---”

   坐到母亲身旁,帮她拭去止不住的泪水,天晓得!他自己都想哭,拥住母亲细瘦的肩膀,儿子轻摇着她:“好!我们搬出去!”

“你爸爸--”

   “放心,妈!一切有我呢!你休息会儿,我跟爸聊聊去!”   

“老大-”   

“没事的!相信我!”

   老太太疑惧的盯着他,不肯松手。儿子与母亲对望半饷,终于,轻笑一声:“好吧,咱们娘儿俩先出去逛逛如何?几年没回来,附近又变了好多。你想搬出去,是不是对附近的房子已经有个底了?”

   老太太眼一亮:“嗯!”

   “那走吧!”推开门,瞄?F眼尴尬闪到一边的几人,丢下一声不知 何意的“哼!”让大家七上八下的,各自按着自身的罪行去解读。

   显然老太太的哭诉,老伴儿也听见了;原先垮塌的双肩更形垂落,捏着烟的指头微颤着,快烧到手了也不见他抽一口。老大暗叹,收回母亲肩上的手:“妈!你先去洗把脸。”见母亲走开,他两步到老先生跟前蹲下,拿掉烟在烟灰缸按熄,再握住老父手:“爸!没事,没
事!”

   老人抬起几欲夺眶而出的泪? 背C道:“我-我-”
   
   轻拍老父的手:“没事了!我全知道!放心,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我们让着她些,嗯?”

   见父亲点头,老大直起身子;一见母亲忍不住微笑道:“真好看!我们的老妈啊!是旗袍的最佳代言人喔!”

带些慌乱无措,瞄了老伴一眼,老太太脸红起来:“老大你---


   “哈!哈!哈!”开心的儿子拥过穿了件满是樟脑味儿素雅旗袍的母亲,扬声道:“爸!这位大美人儿,咱先借借约会啰!”

   搞不清这是啥状况,也不知该有何反应,更不知要不要说些什么。大伙面面相觑,嗫嗫嚅嚅的各自缩回安全小窝,等待下回合。

   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天,家庭会议总算宣布开始。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横竖是死定了,大伙百般滋味的竟是松了口气的释然!

“这两天如履薄冰的日子很难过吧!”老大一派轻松,玩味的环视大伙。

   “我还噤若寒蝉呢---”老么嘟囔。
   
   “可咱们老妈如履薄冰、噤若寒蝉的日子却过了快半世纪!”刻意一顿,视线缓缓一一扫过;愧疚、自责、难过、难以置信,种种表情现在各人脸上。带些歉然的瞄一眼依旧垮肩垂目的老父,老大宣布:“我让妈搬出去!”

客厅静得只剩冷气机轻微的运转 ?。老大视线定在老父灰白的脸上快速道:“不离婚!”接住老父猛然抬头抛过来的疑问;老大重复:“对!不离婚!犯不着嘛!妈要的只是一点自由和自我,这,搬出去就能解决了!”

   小六惶惶然问出大家心底的话:“妈不要我们了?”
   
“我没---”

   老大轻按母亲肩,摇摇头:“可别这节骨眼儿软了心,说好由我来的不是?”见母亲轻叹一声不语,他续道:“妈累了!不只你们;我也有错!我们错待她的,再也赔不了,可往后的日子我们倒可让她好过些。老四、小五!”    “大哥?”两对夫妇同时应声。

   “别说我们在美国读书、工作、家务完全自立救济,就算台湾,夫妻俩同时上班的应该也不在少数,你们有三个人加上大小姐小六,这么多人弄个三餐和家务会有多难?妈!你别插嘴,”松开直扯他裤子的那只手:“你们四个明天把商量结果告诉我!小五!这些年来我
和两个姊姊寄回的钱呢?”

   “我让雨青管着,我们没动过--”

“我不是查帐,每个月都给妈多少?”

夫妻俩脸一阵青一阵白,老五鼓起勇气嗫嗫嚅嚅:“妈没--说--要钱--”。

   老大叹口气,预料中的事,依然伤人:“也就是说妈是咱们家唯一的无产阶级、一级贫户,妈,你别扯我。六个成年儿女,我们~”

老么红起眼圈:“别说了,大哥!我以后每个月会给妈一万零用。


   老大立即打断骤然爆发的七嘴八舌:“我和妈看中一间套房,雨青 保管的那些钱不够的,我们六个分摊,妈每个月零用三万~别老扯我呀,妈~一家五千,另外,”声音柔和了些:“爸!”老人的脸,在这一小时平添了更多皱纹,茫然失魂的看向儿子。

   老大柔声道:“爸!爱情这玩意儿说来肉麻,做来傻气;兵荒马乱关头,外公把掌中明珠托给陌生人的你,只图当兵的你能把他们的宝贝带上船。你在外岛时,妈由连烧水都不会的大小姐变成了家事万能,不但养得我们六个高壮健康,还各个大学毕业,我们欠她买不回的
青春,你欠他一个追求!”

   “我什么?”老人瞠大了眼,由失魂落魄中找回精神。
   
   “一个追求!”儿子微笑:“无处买青春的遗憾,可藉您的追求挽回些许~我说妈呀!拜托让我说话行吗?~爸!眼前的可是个大美人哪!”不理弟妹们的窃笑和老妈边嘀咕边扯他,想了两个晚上,他可是得意透了这点子:“妈搬出去有啥关系,依我看,更好!电话很方便
的。不会吧!爸,你该不会要我教你怎么追女生吧?”

   老先生觑着眼,由鼻中哼了声气,其意不言而喻,众人皆知。顾到老爸面子,没人敢笑出来,老么迸出句:“酷哇!”。

笑声中,老大扬眉,笑看母亲:“裤子都扯变形啦,有话你就说吧!不许心软喔! ”

   老太太急道:“什么呢?你这孩子真乱来!你弟弟妹妹的下了班回
来都这晚了,我又没事,做个晚饭有啥关系,我--”

   “妈!”老大皱眉:“不行!他们得学着些!”
   
   “那也不必这一时半刻的啊!”生怕又被打断,老太太边说边拍打儿子大腿,阻止他再插嘴:“雨青是模范老师,操心学生忙作业、考卷,都累得不成人样,玥如医院那么远,一路塞车到家也够瞧的了老五是教务主任,下班时间没个准儿,至于小六,经理秘书,常加班
的,你干嘛为难他们?”

   “那妈的意思是一切照旧?”

   “倒也不是,”老太太沉吟:“我想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声调 转为轻柔渴望“想去花市逛逛就去,想看什么电视就看,我想去听听一些有趣的演讲,想去红包场听听老歌,小六带我去过一次,我很喜欢;我还想--”

“什么?”都听得入神与难以置信,这一停顿,全异口同声的追问


   老太太扭捏小声道:“我想学跳舞,听说国父纪念馆清晨都有人在跳土风舞,我,我--”声音越来越小,大家竖着耳朵等了半天不见续文,小六打破静默:“很棒啊!我带你跟爸多去几次,你们俩就 可以自己去听歌了啊!”
   
   雨青轻笑:“土风舞我拿手啊,先教你些基本步,我再帮你打听一下合适的社团。 ”

玥如点头:“一些名嘴的演讲我也喜欢听,以后我们可一块儿去。


   老太太看大家:“我的意思是,晚饭我一定要做的--”
   
   一直来来回打量着父母和看来胸有成竹的大哥,老四插嘴了:“妈,我全明白了,你心疼小辈,受不了老伴,却又向往一点自由;由 这两天你跟大哥进进出出总是很快回家看来,你找的房l就在附近吧!
”注意到大哥只差没翘起腿的轻松劲儿,他更笃定:“谢谢你,妈!有你作晚饭是最好不过了,可也就作晚饭就行,不管妈做得再好吃,大家也该是一道道把妈的拿手好菜学个透的时候了,在大家毕业之前,妈只负责买菜和作晚餐,其余诸如水果、饭后清理都不在你工
作范围,”沉思一会儿:“总之,晚餐后妈就没事了!”

“不对,不对,”老太太急道:“你们想出去看电影、吃小馆什么
的,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们看孩子的---”

“妈--”全部儿女都冲着她皱眉。

   “好,好,好,随你们!”

“我也可以帮忙的!”

众家视线全集中到沉默的祸首身上。老先生点上只烟正想开口,瞄到老伴皱眉撇脸,立刻又熄了烟,无视于儿女们的闷笑,老着脸若无其事道:“卖水果的老李是我棋友 ,餐后水果我来就行!”

   “可是爸,”老么偏不让他好过:“你说君子远庖厨的呀!”
   
“谁说我非在厨房弄不可!”

   “小六别闹了!爸,套房在国父纪念馆和这之间,你不是念了好久想学太极拳吗?那边一定不少师傅教人的”

   “对,对,对,”雨青立刻道:“我同事的父亲就是。等我打听好,爸可以每天顺便接送妈去跳土风舞!”

   “我不认得路呀!还得人接送!”老太太悻悻然。
   
   “这难说了”老么看出了全部问题的走向,顺着兄嫂的话接道:“你当然不会迷路,可是听说大清早的,台北到处都是些睡不着觉的老色狼、老花货、老变态,咱们娘呢,又是如此风姿绰约、风华绝代
、风韵犹存的---”

   “我接送!就这么着!”老先生爆喝。
   
   老太太微红着脸,啼笑皆非道:“还风,都风中残烛了呢!疯丫头!”

   “不可说,不可说,您正风月无边哪!”
   
   老大站起来,笑着环视大伙:“去瞧瞧妈的金屋吧!”一行人快到门边,他又若无其事道:“爸,别忘了你的茶叶茶具!”

儿子心意,老太太不忍拆穿,反正,她的梦想已在眼前,即将成真!!!

后序~

亲爱的大哥大嫂:你们一定奇怪,不是常伊媚儿来来去去的,干嘛
还用笔写封这长的信给你们?事实上,这些日子来,我有太多的感慨
和情绪都十分传统,传统到用科技十足的电子邮件来谈都觉得别扭。
再说,大家都夸小妹我写得一手漂亮字,不用岂不糟蹋?

   特别说我的字还是你和妈一撇一捺交出来的!
   
   先谈谈妈!我没半分夸张,这半年来,她就像沉睡错过开花季节的
花朵,在暮春时分缓缓绽开了!胖了些的妈更显年轻,风韵十足,尤
其是我和嫂嫂们怂她添了几件新旗袍后,我的美国老板惊为天人,直
嚷嚷“好有女人味!”弄得咱们老爸坐立难安,成天提心吊胆的嘀咕
:“这年头这多色狼咧!”

   妈的土风舞朋友中有位张妈妈,我跟你们提过的;她一人独阳明山
豪宅,有五个佣人的那个。她每天接妈和另两位阿姨去她家。赏花、
喝茶、玩捡红点(居然没人会咱们的国粹~麻将~真是些品性高洁的女
性典范啊!)直到吃过中饭才让司机一一送回,因此,这使得老爸
的追求计划屡屡受挫!
   
   开了眼的老爸,是多么的想讨好老妈!可妈那么忙,早上跳舞、社
交,下午休息听音乐(国语老歌),晚饭后不是去听演讲就是要我陪
她去听歌。老爸想订个约会都插不上空。因此呢,最近他的追求就变
得超直接啦。他会急呼呼的嚷嚷:“老伴!我们去花市!今天有兰花
展!”或是“老伴!我订了票了,等下去红包场听歌!”五哥叹为观
止之余,也只摇头道:“先斩后奏的招式,大概只对老妈有效!”

   大哥,电话里和伊媚儿中我都没敢提,现在是没事了,昨天,我几
乎冲动的想打电话要你回来。爸受了惊吓,轻微中风,现在医院休养
;等你收到信时,他肯定已经复原回家,恢复他的大吼大叫!

事情是昨天爸妈约好晚上要去添购些冬装,妈要先去洗头,爸跟我
先在小套房等。看时间差不多了,爷儿俩急性子的想下楼去等;就
在大厅,我们先是听到声刺耳惊心的紧急煞车,接着有人大吼:“快
打119!是位老太太!快快快!”爸浑身僵住,死命抓住我膀子,脸色
“刷”的变得雪白,喃了句:“是你妈,”接着就要倒下,恰好跟妈
一起去洗头的四嫂和妈一块儿过来,四嫂立刻紧急处理,到医院时,
医生宣布没事了,我们才真的松口气。

   大哥,爸脸色苍白的躺在医院病床上时,我好怕,我不知道妈为何
那么镇静;爸醒来后,眼神惶惶四处搜寻,直到妈握住他微颤的手,
他才把视线定在妈脸上,怔怔喃着:“你没-事,太好-了,你-
没事!”妈为他抹脸擦手,小声埋怨道:“我没事,倒是你有事!这
把年纪了,还这么急躁!”爸喃着“对不起!”妈叹气不语。

   隔了好久,我以为爸睡着了,他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一字一字
艰辛道:“你--婉儿-你原-原谅我,好-吗?”妈又叹好长口气
,半响应道:“真是不公平!”站起身帮爸轻轻擦去眼泪;我这才明
白他一直在流泪。

   爸颤抖的手死命反握住妈又道:“婉-婉儿-”
   
   “好好好!行了!行了!我明儿个就搬回去!老爷子,拜托你好好
休息吧!真是! 小六,再去打把热毛巾来!”

   等我把毛巾递给妈,瞧见爸依旧恋恋的瞅着妈,视线随着妈移动。
等妈坐定了,他突然叹口气,没头没脑道:“早认得你该多好!”妈
好像全懂,淡淡应道:“早未必好!”

“也是,”爸怅然道:“可长日将尽,已是黄昏了啊!”“黄昏怎
地?不正好共赏夕阳呗!”

   “是吗?”爸沉默一会儿,接着笑起来:“是啊!”他凝视妈道:
“可不是嘛!黄昏好作伴,携手赏夕阳啊!我说老伴!”“啥?”“
等我出院,我就去报名英文会话班,明年我带你去美国,咱们狠狠的
去吓吓儿子、女儿他们!”“嗯!”

   后来他们谈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藉口上厕所,我躲到洗手间让
自己的泪水流了个痛快!我好高兴!高兴到爸刚才宣布:“你们老妈
要搬回来。她还是只做晚餐!那间套房让小六去住,分期付款方式还
妈妈钱,三十岁的老姑娘,该自立了。当然,还是要在家搭伙,学作
菜!”我都欣然接受!

   所以,大哥!小妹我如今是被扫地出门啰!而万一有天下班回家,
发现一对拎着行李的老人家坐在你家台阶上,可别吓一跳喔!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我要离婚~(一篇悸动心灵的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