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疯狂的建筑
如果你恨一个建筑师，劝他去荷兰，因为那里是地狱；如果你喜欢一个建筑师，劝他去荷兰，因为那里是天堂。
荷兰之行是一次真正的建筑考察之旅。以至于到了晚期，部分同志见到建筑和小区就开始干呕。13天里，我们参观了很多规划清晰尺度宜人的社区，也见识了大量“不可能的建筑”，如“顶个球的房子”、“魔方建筑”、“被火烧过的房子”，等等，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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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个球的建筑，让设计师很是佩服：“哎哟，妈呀，这可怎么住啊？！”而我觉得这个球颇适合《疯狂的石头》———“城市是母体，我们都住在子宫里”，呵呵。
据说，在荷兰，设计师的自由创作权力得到法律保障。没有设计师许可，业主不能擅自修改设计。这一制度使荷兰的建筑设计在创新方面走得又快又远又狠，留下了许多有意思或有争议的建筑———当然，如果没有荷兰人民欣赏建筑创新的宽容心理，这些创新就失去了最根本的土壤。至于这些建筑本体，也许可能为城市增添价值，也许可能成为业主的灾难或城市的垃圾。但不管怎样，建筑已经在那了，而业主基本隐身不见———是微笑退后还是欲哭无泪？唔知。反正偌大的巴塞，也就供养了一尊高迪爷爷。
天津万科金色家园的规划和建筑设计单位MVRDV，在荷兰也是颇有名气的新锐事务所。他们的创作以敢想敢干著称，作品以鹿特丹为基地，散布荷兰各地。MVRDV的创作逻辑清晰，手法求新求变，但对中国住宅市场动辄数十万平方米规模的项目把握起来稍显吃力。也因此，万科金色家园可能成为他们在中国付诸建造的第一个住宅项目。
印象比较鲜活的是鹿特丹的老年公寓，以长达16米的悬挑和异彩纷呈的彩色阳台著称。据说通过前者巧妙解决了容积率问题，但溜进去以后的参观者不免要对一些具体的设计细节如长长的空中走廊吹毛求疵，质疑该公寓是否真的适合老年人居住。在另一卫星城里，MVRDV用蓝色废塑料做了几座房子，墙面采用了和屋面同样的材质和处理手法，属于“内衣穿到脑袋上”的时装手法，概念好环保，但院口都插着“太酷！”(TE KOOP)的牌子，表示业主正在转售。
在老印刷车间改装的事务所里，老M还向我们展示了为曼哈顿某项目做的方案，在最高的塔楼上悬挂着一个超级平台，高高低低的楼群从平台下钻出脑袋，共享这个和地基等大的空中花园。绝妙的是，这个平台像荷兰的大坝一样，是可以上下升降的。
天知道老美敢不敢把该方案付诸实施。好在，像OM(库哈斯)和MVRDV这样的事务所并不多，因为市场空间毕竟有限。他们感喟说，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的荷兰建筑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比如MVRDV，1992年在新锐浪潮中脱颖而出，目前大约维持在40人左右的规模，据说经营状况并不是太理想———但他们好歹在国际上有了名头，能够靠着欧美富人和求新求变的亚洲市场活下来。
毕竟，作为一个出产木屐、风车和大坝的农业国家，荷兰的建筑创新是有手工传统的。在荷兰，建筑师的地位并不高，读建筑的学生毕业后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一般设计师月薪约2000欧元，远在医科、商科和法律之后。然而据说仍然有许多荷兰年轻人前赴后继去读建筑，仅仅是因为喜欢。我们参观的荷兰国家建筑展览馆(NAI)，顶楼正在展出“可能建筑大赛获奖作品”。年轻设计师理想的建筑造型，花鸟鱼虫、废弃的木箱、伸展的相机镜头、一节弯弯曲曲的脊椎骨……匪夷所思，但是我相信等下次来荷兰，也许有的梦想就已经照进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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