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anxz 发表于 2008-2-8 17:58:42

中国垒球选手入日籍 称很幸福可以代表日本出战

任彦丽,1963年出生在北京。

原本是标枪选手,后来投入到垒球的训练中。

  1986年,代表中国队出征,当时被称为“亚洲重炮”,并包揽本垒打王和打击王头衔。

  1988年,跟随宇津木妙子赴日。

  1995年,正式取得日本国籍,并改名为宇津木丽华。

  2000年,获得悉尼奥运会银牌。

  2003年,出任日立&高崎队选手兼教练。

  2004年,雅典奥运会,以“宇津木JAPAN”美誉称霸赛场,并获得铜牌。

  “二人三腿”是一项传统游戏。两个人并排站一起,然后用绳子把左面一个人的右腿和右面那个人的左腿绑起来,被绑在一起的两条腿成为一条新腿,发令枪响之后,几对选手便开始用“三条腿”跑步,看哪一对能在不摔倒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行进到终点。“二人三腿”游戏难度很高,并且容易摔倒。而这项盛行于学校运动会上的亲子游戏,考验的往往就是合作双方的默契程度和情感交流。

  中国女垒选手任彦丽赴日之后,日本媒体便将她和“教母”宇津木妙子的忘年交形容成“二人三腿的人生”。从“任彦丽”转变成“宇津木丽华”的那一刻起,被改写的不仅仅是日本女垒历史,她的人生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临时教练,很幸福

  受中国垒球队盛邀,日本女垒联盟高崎队主教练宇津木丽华(原名任彦丽)近日抵达中国,以临时教练身份带领中国女垒进行为期一周的强化训练。1月14日开始,中国垒球队为冲击北京奥运,在四川省进行集训。而宇津木丽华本次受到的嘱托只有一项:帮助中国队练习防守。

  早在2006年,在中国垒球队向宇津木妙子抛出橄榄枝之前,中国女垒主教练王丽红就曾和昔日好友宇津木丽华进行交涉。尽管两人关系甚笃,但当时的宇津木丽华考虑到自己的日程,以及执教高崎队等种种因素,最后婉言拒绝了中国队的邀请。

  这一次,经过中国队的再三努力,宇津木丽华终于下定决心前往中国进行针对性指导。“尽管在北京奥运会上,中国队很可能会与我带领的日本队当面作战,但我依然想尽自己的全力,指导中国队怎样去防守,也算是一种报恩吧。”关于为何同意接受“临时教练”一职的理由,宇津木丽华并不愿过多地去谈论。

  多年好友终于接受自己的邀请,王丽红表现得非常高兴。只要宇津木丽华能够帮住中国队练好防守,哪怕只有一星期也好。对于来中国执教一周这一事实,尽管宇津木丽华本人不愿多谈,但身为好友的王丽红却一再高调向媒体透露:“如果训练效果好,今后很可能长期邀请她来执教中国女垒。”据悉,宇津木丽华这次向中国方面作出的承诺不仅是“陪同国家队前往四川强化训练一周”,她也将有很大可能在2009年夏天再度来中国,为高中垒球队进行短期指导。

  “毕竟离开中国二十多年了,可能会存在无法理解相互心理的问题。”2006年时,宇津木丽华曾这样向王丽红吐露自己的心声,“但这次,我是真心想帮助中国队。我始终认为,能同时为两国作出贡献,是至上的光荣。”

  在1986年获得“亚洲重炮”称号的宇津木丽华,在得到父亲的允许后,义无返顾地跟随恩师宇津木妙子赴日。“一切都为了那个人”是宇津木丽华到日本后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当然,“那个人”自然是如母亲般对待自己的宇津木妙子。

  取得日本国籍并改名为“宇津木丽华”之后,宇津木丽华并没有就此成为一个纯粹的“日本人”,经历了1996年无缘奥运的锥心之痛,在重振自我的同时,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一名“中华文化使节”。“现在的我很幸福,没错,就是因为我这个特殊的身份,我既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液,又是日本人,并能够代表日本出战。”2004年,在日本电视台一档教授汉语的节目中,宇津木丽华曾担任阶段性电视汉语老师,通过体育术语,来教大家讲汉语。

 悉尼九月 丽花怒放

  从标枪运动员改行到垒球强棒,这个人生的转变,注定了任彦丽体育生涯的坎坷。

单是身上的伤,就足以令普通运动员望而生畏。

  那些痛苦 堆积成山

  “悉尼奥运会上,丽华(任彦丽)已经37岁了!这个年龄,即使是男性球员,要打出这样的成绩也是件困难的事情,何况她是一名女性。但她的意志是坚强的,她始终认为自己有未完成的梦想,于是就不停地去追。”有圈内好友这样评价任彦丽。那枚银牌来得不易,不仅因为37岁的“高龄”,更因为任彦丽与伤病搏斗的意志。

  右肩膀的伤痛长期困扰着任彦丽。亚运会期间,身为队伍里的强棒手(四棒),任彦丽一直忍着右肩疼痛进行训练和比赛。她的右肩韧带始终处于半断裂状态,而这样的疼痛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医生看了我的伤说,即使动了手术,今后重回赛场的可能性也只有五成。”对于自己的伤情,任彦丽表现得相当冷静,“我无论如何都要冲击悉尼奥运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垒球。”1999年1月,为了踏上奥运赛场,她最终决定走上手术台。

  早在1996年,宇津木妙子对这位干女儿的精神,发表了无限感慨:“亚特兰大奥运会之后的四年里,那孩子(任彦丽)承受着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痛苦,那些痛苦堆积成山,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我想她是抱着誓死一搏的信念,她那种努力法,简直是在毁了自己。再这样下去,即使能挺过2000年悉尼奥运会,她的身体也不太可能再站在竞技场上了。”宇津木妙子的这番话,是在接受《朝日新闻》专访时说的。

  父亲病危 艰难抉择

  此后,等待着任彦丽的是长期康复训练。手术后的两个星期里,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整整一个月后,她才能够自己给自己洗脸;一年后,她终于能勉强接住队友击出的低速球……“说实话,动了手术后,疼痛一点都没有减轻。疼痛就像一日三餐一样折磨着我。如果哪一天,突然觉得不疼了,我反而会觉得奇怪。”任彦丽说,也正因为如此严重的病痛,2000年的奥运会上,宇津木妙子才将任彦丽安排在三垒位置上。

  1998年,悉尼奥运会的备战紧锣密鼓进行的时候,父亲任位凯突然因脑梗塞倒下,医生当场发出病危通知,并告知有“随时死亡”的可能。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任彦丽依然选择留在日本备战奥运,实现自己的终极梦想。“下一次去探望父亲,我会送上在奥运会上的一个本垒打。我只是想在梦寐以求的赛场上,做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仅此而已。”那一年,《朝日新闻》发表了一篇鼓舞日本垒球队的言论,标题是——悉尼九月,丽花怒放。

  垒球缘从一封日文信开始

  被国籍问题困扰着的那个夏天,任彦丽终生难忘。

  1978年 充满仰慕的来信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迫在眉睫。本该正式以日本球员身份参赛的任彦丽,因为国籍问题被奥运垒球赛场无情地拒绝了。

  任彦丽,1963年出生在北京。原本是标枪选手的她,因为种种原因开始投入到垒球的训练中。1986年,她代表中国队出征,当时被称为“亚洲重炮”的她,随队获得优胜,并包揽了本垒打王和打击王头衔。

  提到姓氏的变更,就要追溯到15岁那年。

  1978年,宇津木妙子正好来中国进行比赛,当时的任彦丽被她精湛的球技所震慑。“可以说是被那种球技迷倒了。”任彦丽回忆着自己和宇津木妙子的第一次照面,“那样瘦小的日本人,居然能打得这么好,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就因为看了那场比赛,对垒球怀着无比热情和向往的任彦丽,托人写了一封日文信寄给了宇津木妙子。“哈哈,那封信……完全就是球迷写给球星的那种感觉,充满了仰慕之情。”大笑着的任彦丽说,她当时的情况也许就叫“一见钟情”,而那封“球迷信”就是她和日本结缘的开始。

  自从和心目中的偶像通信之后,意识到语言障碍的任彦丽开始学习日语。此后两人常在信中交流球技,感情也逐渐升温。当时的宇津木妙子经常率日本队来中国打比赛,偶尔有机会也会抽出空闲,去看看这个小球迷比赛,并指导一些动作。渐渐地,宇津木妙子也起了爱才之心,她认为任彦丽是不可多得的垒球人才,在1978年,她就有了想带任彦丽去日本发展的念头。当她向15岁的任彦丽提出这一想法时,当时还未成年的小女孩显得相当困扰。

  30万日元 每月电话公关

  任彦丽的父亲曾参加过抗日战争,就是这样一个此前和日本没有任何瓜葛的家庭,女儿突然被一名日本教练看中,并想带去日本打球……这一切对任彦丽父亲任位凯来说,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任的防守和击球能力都非常强,即使是在垒球运动发展很好的日本,这样的人才也很难寻觅,我真的不想放弃这个人才。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成为一名球星。”顶着一切压力,在对任彦丽越来越熟悉之后,宇津木妙子更加坚定了要带这个女孩走的意愿。而随后宇津木妙子的举动,不仅感动了当时的日本媒体,更感动了任位凯。那一年,宇津木妙子每个月都给任彦丽和她的父亲打电话,试图说服这位父亲。“那半年多时间里,每个月……电话费大概花掉30万日元吧。”她回忆道。要知道,即使是眼下,普通日本工薪族的月薪也只有二三十万日元。难怪到最后,任位凯点头了:“如果是那个人(妙子)的话,我想我可以信任。”任彦丽的父亲说完这句话,老泪纵横。

  1988年,宇津木妙子成功地将自己发现的这块璞玉带到日本。

  1988年,当时25岁的任彦丽去了日本。

  到日本后,任彦丽举目无亲,长期借住在老师宇津木家里。而因为要照顾这个来自异国的小女孩,宇津木妙子迟迟没有结婚。任彦丽说,她们之间的感情由“姐妹”升华到了“母女”。1995年,任彦丽正式取得日本国籍,并改名为“宇津木丽华”。

  宇津木丽华这个名字,是任彦丽思考很久得出的。

  “姓氏随恩师,‘丽’取自我的本名;‘华’代表中华民族。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我只是想通过这一点,让大家知道我并没有忘本。”与中国媒体报道的“任彦丽面对媒体只字不吐”说法不同,当时日本媒体在对任彦丽进行报道时,都会加上姓名由来的这个细节。而日本的垒球爱好者,也都出于尊重,习惯性地在“宇津木丽华”前面,加上这样一个定语——中国系日本人。

  然而,孤身闯荡日本垒球界的任彦丽得到尊重的同时,肩上的压力也日益增大。尽管得到了父亲的首肯才赴日打球,但“代表日本国家队出战”这一事实,仍让任位凯难以接受。“在这一点上,说实话,父亲始终反对,并且,反对到了最后。”父亲因脑梗塞去世后,任彦丽心头依然有个结。当然,任彦丽的这种压力不止来源于对父亲的愧疚,“对于养育我、培养我的祖国,我始终怀着感激之情。即使国籍变更,我对中国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你就是一张王牌

  1996年,由于种种原因的制约,亚特兰大奥运会将任彦丽关在了大门外。“当时,日本队说我不上场没关系,但希望我陪同队友一起去亚特兰大。”任彦丽至今仍然记得当时的情形,“但我拒绝了,既然上不了场,还去赛场的话,那会令我更加伤心。”原来,《奥林匹克宪章》有明文规定:转换过国籍的选手,若要在三年内踏上奥运会赛场,就必须得到原国籍的认可。

  那一年,日本垒球队没有获得任何奖牌,而中国垒球队则斩获一枚银牌。

  因为没能打上亚特兰大奥运会,时年33岁的任彦丽一蹶不振。眼看着前途无量的球员可能就此为职业生涯画上句号,一些日本同行伸出援手。

  对自己人生已有些心灰意冷的任彦丽,被著名高尔夫运动员冈本绫子一语点醒。“你太强大了,大家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你的真正实力。你就是一张王牌,你该为自己的地位感到自豪。”得到体育界同行鼓励之后的任彦丽开始重新冲击奥运会,而此后,她的脑中始终回响着好友冈本的那句话“绝对不能放弃垒球!”这个信念帮助她走到了2000年。

  悉尼奥运会,任彦丽代表日本队出战,一举夺得银牌。出任四棒的她成为日本垒球队不可或缺的强棒。“父亲始终不同意我穿着日本队的衣服打比赛,但我相信,如果我在奥运会赛场上击出本垒打,那一刻,父亲一定会理解我。”她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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