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gxi 发表于 2008-3-25 11:17:01

哀痛有时 歌唱有时

  我曾经打算在一个偏僻的农村终老的。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幼儿园的舞蹈老师。我喜欢在高山之间的峡谷里领着孩子们漫步。但是,从有一天开始,我喜欢一个人到群山的峰顶去看紫色的杜鹃花,想念一个名字到处佔据据我閲读视线的人。

  那些海拔几千米的高峰容易攀登,我的爱情却很遥远。我知道他,他就是从中国最偏僻的山地起身,写诗,写文章,做学者,一步步去了美国。他的文字,那些从泥土里长出来的艳丽的花深沉的果实,让我沉醉,帮我驱逐灵魂的飢饿。

  我想,我可以每天朝着他的方向靠近一个舞步,我决定不懈的跳舞,直至跳到他的面前,亲自问他,是否还能接纳有些来自远方新鲜的爱。

  用了五年的时间,我考上了大学,又考上了研究生。我和他之间只有三年的距离乐,我想,无论如何,硕士一毕业,我就去读他的博士。因爲他,遥远陌生的美国,比我的故乡还亲切。那个时候我像追星族热衷于明星的八卦一样,收集他的垫底。他去东海岸访友几天,我都知道。当然,我也知道他在诗歌中吟的女子,陪伴在他的身旁。

  我是提前三周知道他要来北京访学的,计划时间是三个月。那个时候,距离我去考他的博士还有两年的时间。

  那个时候,我开始感到人生际遇的神奇。我想,人一旦有了愿望真是可怕,真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呢。他,我曾经在无人知晓的群山里在一群小孩子中间无望想念过的人,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即使不知道有一个人把自己的生命铺排成爲他一个人的盛宴,已经翘首等待了六年,他的心中有异样的感应吗?

  在我有机会像他倾诉之前,我最先确信的只是他身边的那位夫人和我有感应。我才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在人群中,最早由感应的,使即将成爲情敌的人。被人地方,有时候很快乐,有时候很洩气。即使是六年的相思,也不能让我放弃自己的矜持,得到爱情的机会我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创造,至于爱情我愿意等待它自愿来到我的面前。

  有一天,我和一帮同学去他的住处,他的夫人还在客厅招待吃东西的时候,他邀请我去他的书房,翻开他的一本书,让我看到里面得一枝干玫瑰。他说:“认识你的那一天,回家之后,我从花盆里採摘了一支玫瑰,怕它凋谢,就风乾了它,收藏起来,带囘美国去。”

  后来到各处去演讲,他受人欢迎的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在公共场合,我很刻意和他保持距离,那时,我爱惜他的名誉胜过我们相亲的机会;在私人空间里,我很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我爱惜他在他十岁女儿眼中做父亲的形象。我的这种细緻换来他更热烈的爱,但我们都只是在各自的内心燃烧。

  看到那只乾花,我确信自己不只是一场单相思时,我很感激他;体会到我对感情的约束给他安全感并换来他由衷地感激时,有时候我心中掠过一丝寒冷。我们相遇已经太晚,没有馀地了。

  有一天,在一帮朋友的野外游玩中,我们有一些单独走在一起的机会。断断续续,他给我讲完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美丽的示巴女王,倾慕所罗门的智慧,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冒着生命危险穿过黄尘漫捲的沙漠,到达了索儸门的国度。六个月的流连,一对男女产生了爱情,也结束了相处。在示巴女王离去的前夜,索儸门国王和她约定不能带走宫中任何一样东西。半夜,示巴由于口渴喝了一口水,她违约了。然而她最大的违约是从腹中带走了爱人索罗门的孩子。她戴上面纱,带着骆驼队和卫士们,穿过慢慢沙漠,永远离开了索罗门。

  后来儿子出生后,示巴女王告诉儿子他有一位伟大的父亲。索罗门则只有在伤心的怀念中写下了《索罗门传道书》。她写道:万物皆有定时。栽种有时,收穫有时;哀痛有时,歌唱有时。

  聼完了这个故事,在转角的地方,我慢慢咬断了一直啣在嘴里的那棵青草,那是他在林子里的一丛灌木中为我採摘的,我和他的过去未来在我心中也就那样和他分离了。我忽然感到异样轻鬆,我想,我不需要攷博士了,所有的考试和答辩都将很快结束,而不是在两年之后还要继续。

  我想,爱情是什么呢?有时候,爱情是一种让我们从峡谷攀登到山颠去看紫色杜鹃花的动力;有时候,爱情是,富可敌国,我们却不愿牺牲一颗宝石去填补心中的一个缺口。如果那个缺口越来越大,我们就只有让自己在无法追悔的怀念中吟唱自己的哀歌,这也是智慧的索罗门国王的选择,谁能说这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呢?

zippy 发表于 2008-3-25 13:19:23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懂得放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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