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英 发表于 2011-7-6 09:12:33

槐花吃多脸要肿,榆皮多吃憋死人

村头大槐树,与大院槐树,中国农耕人居文化的经典景象。临槐掘井而居。木鬼为槐,先人亲友鬼神魂魄不散,化木而聚,庇荫生人后世,留一个大槐树为象征。槐树上夏天爱有“吊死鬼”,槐树下常见躲雨的蚁穴,生死槐聚。

文革时大院里的老槐树下,就是人们乱斗了一天后男女老少婆子媳妇回归生活的场所。扇着大蒲扇子,穿着大花裤衩子,端着大瓷缸子,抽着大烟卷子,拖着大鼻涕子,甩着大黑辫子,吸溜着大海碗子,扯着大嗓门子,争气斗眼,笑骂扯蛋,家长里短,长吁短叹,怎一个乐字了得呀。

槐花开的时候,满院清香,满地碎银。嘎小子爬上高高的槐枝,摘下最顶尖的槐花,抛下来给自认心爱的姑娘,被小伙伴们一哄而抢,一只胳膊搂着树枝,急赤白咧,顾不得矜持,大喊俺是给妞儿的!小妞气红了脸,一甩辫儿跑回了屋里今晚不再出门,树下小屁孩群登时没了气氛。后来有一天,傻小子憋不住吹牛,非说他摸过妞儿。大伙差点没把丫笑扁,小子受不了众人的揶揄,说出了实情。那时候大院东西头两个公厕,夏天晚上常有孩子们不敢上茅房,就趁着天黑悄悄躲大槐树下一解尿炕之急。所以,时常有恶作剧的孩子悄悄躲后面,等裤子褪下来刚蹲下,上去摁住屁股上一巴掌,大喊一声抓住你啦!结果大家都猜到了,傻小子以为是一小哥们,结果拍了妞子一屁股,被悄骂一声流氓,跑回去了,也没敢吭声。听得大伙欲不信,又觉得这傻小子才能干出这傻事情,一哄而散了。

五一回乡,看望小学老师,还特意去当年的大院旧址转转,到处都是楼房,早换了好几茬了。

俺们那疙瘩有种槐花吃法,叫“疙炉哎”,后两字要连读。把玉米面用水浇拌半湿,伴进去槐花,上笼屉蒸熟,抖出来蘸上醋呛葱蒜水吃,很是清爽。这个吃食还可以用很多其他蔬菜来做,比如拌土豆擦,陕北叫洋芋擦擦。

怀故乡兮不得见,
槐聚梦兮花味鲜。
哪得百年归尘土,
大树底下好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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