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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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智红
我有一位朋友，夫妇俩在同一家企业工作，两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小职员。
两年前，朋友所在的那家企业推行改制，对部分职工实行下岗分流。由于夫妇俩为人老实，在第一批人员分流中被下了岗。好在夫妇俩平时待人不错，在街坊邻居中极的人缘，下岗不久，便在朋友，亲属以及街坊邻居们的帮助下，在小城新兴的一个服装市场里开起了一家川味火锅店。
火锅店刚开张时生意冷清，全靠朋友和街坊照顾；但不出三个月，夫妇俩便以待人热忱，收费公道而赢得大批的“回头客”。火锅店的生意，也一天一天地见好起来。
为友情计，每遇单位有了接待，常常去照顾生意，去的次数多了，我便发现几乎每到吃饭的时间，小城行乞的七八个大小乞丐都会成群结队地到朋友的火锅店来行乞。
说 实在话，我从未见过小城里其他店主，能够像朋友一样宽容平和对待这些乞丐的，其他店主一见到乞丐上门，就会拉下脸来严厉地呵诉辱骂。而这夫妇俩则每次都会 笑呵呵在给这些肮脏邋遢、令人厌恶的乞丐高举到面前不的那些五花八门的锅碗瓢盆中盛满热菜。而且我特别注意到，夫妇俩施舍给乞丐们的饭菜，都是从厨房里盛 平的新鲜饭菜，并不是那些顾客用过的残汤穑剩饭。
每 遇乞丐前来行乞，我便注意观察夫妇俩的表情神态，结果发现夫妇俩在施舍给乞丐的时候，毫无做作态之态。他们的神态是那样的镇定好像是在一件原来就是分内 的、自然而然的事情。我真切地感受到，夫妇俩所做的这些善行都是发自内心的，像水的流动一样泰然而安祥。有禅语说：“善心如水。”我想，一定就是他们夫妇 俩的这个样子。
大约半年前的一天深夜，一家从事服装批发生意的老板，因为沉迷于麻将桌前而忘了将烧水的煤炉熄火，结果引发了一场大火，由于整个市场都是些丝绸化纤、棉麻制品一类易燃物品，火借风势，眨眼的工夫，整个市场便成了一片火海。
这 一天，恰巧我的这位朋友到昆明进货，店里只留下女人照看。一无力气二无帮手的女店主，眼看辛苦张罗起来的火锅店要被熊熊火火所吞没，着急万分之时，只见那 班平常天天上门乞讨的乞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在老乞丐的率领下，冒着生命危险将那一个个笨重的液化气罐马不停地搬运到了安全地段。紧接着，他们冲进马 上要被大火围的店内，将那些易燃物品也全都搬了出来。
消 防车很快开来了，火锅店由于抢救及时，虽然也遭受了一点小小的损失，但最终给保住了。而周围的那些店铺，却因为得不到及时救助，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参加 扑火的消防员不无感慨地说，要是火锅店里的那些笨重的液化气罐子不及时搬离火场，一旦发生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整个市场都会被夷为平地，那损失可就大 了。
火灾过后，人们都说是夫妇俩平时的善行得到了回报，要是不得这些平时接受施舍的乞丐们的力，那火锅店恐怕连地基都成了大弹坑。
夫妇俩都思谋着在今后的日子里要更加真诚地对待这上门乞讨的乞丐。但奇怪的是，这七八个平时大白天上门乞讨的乞丐，自火锅店恢复营业的那天起,就再没有见到过他们的踪影，好像一下子从小城里消失了。
后 来，有小城的人到了另一个城市去出差发现了这一群乞丐，不过他们已经不再行乞而是改捡垃圾为生了；再后来夫妇俩为感激这群乞丐的帮助，曾专程到那里探望， 老乞丐满眼泪地对夫妇俩说：“在小城乞讨的日子里，从来没有人把我们当人，是你们夫妇俩的尊重，使我们又重新恢复了自尊和自信。我们之所要离开小城，是因 为我们想开始一种新生活。尽管我们目前仅能靠捡垃圾为生，但我们感到快乐的幸福。”
（《读者》） 禅语说：善心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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