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当如孙众谋, 生女当如王千源

              作者：文昭 发表于 阿波罗新闻和评论(阳光天下) 
 

    王千源喊话事件出来后，谩骂之声如风暴一般向这个20岁的少女袭来。笔者也观望了一段时间，看看在如此大的压之下，这个初涉世事即成“千夫所指”的女生能坚持多久、会不会妥协、下一步会做出什么。4月10日，网上流传一篇王千源以中立态度给愤青们的公开信，似乎尚在寻求与愤青对话、包容的空间。这也在情理之中，陡然间承负了举世的骂名、甚至是死亡威胁，家人受到连累、今后可能无法回国，如此重压与艰难，纵然换成你我，能坦然承受，心不动乎？

    然而，自由亚洲电台、《大纪元》时报接连专访王千源，我们看到，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个女孩就体现出了冷静、坚定和智慧。在《大纪元》时报的长篇专访中，她对什么是“爱国”、什么是民族主义、中共政权的实质及其与民众的关系、甚至对当今中国的社会心理和深层矛盾都有精准的认识，令人击节赞叹！更难得的是，这不是一个开放宽松的学术交流会，她是在父母离职、家中被洗劫、被母校开除学籍的情况下发表此番观点的，由于她的进一步言论难免会被中共当局打入黑名单，在此重重压力下，这位20岁的少女还能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思想，真令海内外数亿中华须眉汗颜！

    孟子有云：“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如果扪心自问觉得理亏，对方即使是地位低下如乞丐者，我也不敢以疾言厉色相向；如果觉得理直，即使有千万人站在对立面，我也一样勇往直前！这就是儒家所说的“大勇”。因何有如此勇气，因为“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心中有真理，自然生出至大至刚之气，顶天立地，何惧反对的人多？

    “疾风识劲草，板荡现忠臣”，在中共五十年疾风暴雨般的思想摧残和残酷统治下，有多少人能挺直腰说几句真话？在十年文革结束后的所谓“平反”运动中，那些长年被关牛棚的老知识分子居然也说出了“天不生邓公，万古常如夜”，对共产党的“纠正错误”感恩戴德，却失去了对自己的命运和社会的命运的反思能力，到底是什么扭曲了整个社会的心智，制造了这一幕幕的人寰悲剧？哀莫大于心死，这一打一拉、一抓一放，“思想改造”成功了，邓小平笑了，毛泽东躺在棺材里也笑了。

     进入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的中坚是60-70年代生人的这一代，他们出生在文化毁弃、道德陵替、黑白颠倒的文革时期，是“喝狼奶长大”的一代，除少部分人外，对之前的中国社会知之甚少，然而那个年代里人际争斗和明哲保身的哲学却深入人心。真正能坚持理想，正直敢言的人被讥为不识实务、冥顽不化。犬儒主义、拜金主义甚嚣尘上，独立的思考被视为异己和怪胎，理性的交流被一个个口与和标签所代替；思想空间被宣传机器的一整套符号化的说教所统治。一言堂的媒体说什么就是什么，独立思考不仅无必要、而且奢侈，更关键的是——危险。一旦“思想改造”成功后，有形的刑就的不那么重要了，因为那时候对于敢于向“主流”声音挑战的人，有更厉害的“刑具”，那就是——舆论、愤激的“人民”、铺天盖地的言论，这比鞭子更令人畏惧。

     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这就是令人感叹的现实。至于80后、90后生人的这一代，距离中华道统相去更远，就更令人忧心了。在弱肉强食、明哲保身、人多即代表力量大、嗓门分贝即代表“气势”的处世哲学之外，又加上了玩世不恭和种种流行文化。懂得“浩然之气”、大勇之心又有几人，能付诸行动的更是凤毛麟角。然而世道循环，剥极必复、否极泰来，最近这十年来我们又看到了“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勇精神的回归。从信仰群体的坚贞不屈开始，普通民众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对于国家、民族的理性思考，对于传统文化的复兴又再度回到了我们同胞的中间。纵然一时之间受情绪主导的人还有很多，但回想起来，中共发起的每一次“运动”不也正是在向世人暴光它的本性吗。1949年中共初建政时，它几乎得到了大陆全体民众的拥护，可每一次运动之后都有一个部分人觉醒，今日之中国人虽然“吐不净狼奶”，免不了几十年思想钳制和专制暴政对人格的影响，但也蕴含着变革的因素。

    今日喜见有姝名王千源，谁说80后的年轻人全然无望呢？之所以有今日之王千源，除了她自己好学勤思之外，另两个因素必不可少，一是父母的教育和支持；二是《老子》和《易经》等中华传统典籍的影响。今日之愤青虽然愤激，虽然党、政权、国家、民族概念混淆不清，但是他们毕竟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在被利用后还有被利用后的命运在等待他们，在激情逝去后，其中有一部分人毕竟会开始思考，只不过这个过程中的损失是难以避免了。

    当年曹操与孙权会战，见孙权碧眼紫髯，英姿飒爽，舟船器械军旅整肃，不禁喟然而叹：“生子当如孙仲谋！”想必此时曹操的内心在充满赞赏和羡慕的同时，对自己的后代也充满了忧虑。今日笔者也有一叹，“生女当如王千源”，如果我们80后、90后的愤青们能多一些理性平和、多一些独立思考、多一些兼听则明、多一些勇敢担当，民族国家才真正有望，自己的人生也会更加光明、充实。

    对一个孤身柔弱的女子大加挞伐不算强；躲在一个群体背后摇旗呐喊不算强；在人家楼道里贴大字报、扣屎盆子不算强；花着父母的钱，开着豪华轿车去CNN抗议也不算强。什么样的人才算强？引用《中庸》的一句话：“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