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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
曾經想到了英國之後，收養一隻拉布拉多犬，可以每天跟著我一起散步到學校，晚上再一起扛著書回家。我們可以邊走在有夕陽楓樹的林間，邊欣賞著由雲間殞落的夕陽…
「偉偉」是我等待了十五年的狗，病逝於2001年的1月18日，凌晨。
小的時候，我們家有一個不算小的院子，其實蠻適合養隻小動物，來陪伴總是得自個兒待在家裡的寂寞小孩。五歲時，我問了老媽，什麼時候可以讓我養隻小狗？對一個年紀小的獨生女來說，一天二十四小時特別的漫長。老媽終於受不了我的堅持與毅力，揮揮手像打發什麼般地說：「等你到了二十歲的時候。」然後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十九歲那年父親逝世，原本就很安靜的家變得更加寂靜。或許在當時我和母親都需要藉著另一個小動物的溫暖，來撫平我們內心失去親人的傷痛，母親提早兌現了她在十五年前許下的諾言。我們騎著車到了當時位於信義路與新生南路交叉口的狗園，挑選了一隻特別活潑可愛的小狗，兩人帶著幸福與微笑，辛苦費力地載著籠子和裝著小狗的小紙箱，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
家裡多了一個小生命，感覺真的很不同，多了許多的開心和歡笑。記得第一次帶牠出門的時候，牠四腳抵著門檻不肯出去，研究了一會兒，才知道是由於小動物對外面的世界很陌生，擔心會被遺棄的緣故。所以，第一次的散步我們花了三小時，從走兩步停一會兒到走十步停一會兒，一直到牠快樂的圍著我打轉，跟著我一起賽跑。
後來我南下念了四年大學，畢業不久到了新竹工作，一待就是兩年，回台北的大部份時間也都不在家，就由牠陪伴著我孤獨的母親。好像牠就一直這樣默默的陪在我們身邊，一直支持著我們從父親離開的傷痛中走出來。
兩千年是我們在一起最多的日子，因為搬到了離家裡近點兒的地方，讓我跟偉偉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一起相處；也因為偉偉的身體開始出現了走下坡的狀況，需要比往常更多的照料。剛開始在深夜聽見了牠咳嗽的聲音，還以為只是一般的小感冒而已，沒想到其實是牠的身體漸漸老化的現象。在這段期間，我們遍訪名醫，希望可以減輕牠的痛苦。也曾遇到較無情一點的醫生看都不看就說：「沒救了。」摧毀心中的希望；有時看著牠在治療時被折騰的模樣，也會令我心疼的閉上眼睛。後來，終於找到一位用愛對待牠的醫師，才帶給我們一絲的希望。
在偉偉診療的近八個月的時間，對一向自由慣的我來說，其實也是一段酷刑。在這段期間，每天早晚固定要餵兩次藥，每隔四天就要去醫院打五支針。這樣的緊箍咒鎖著綁著自己，有的時候心裡多少還是會有點埋怨，不能隨意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在心理上也失去了往常的自在，總是掛念著自個兒呆在家裡的牠；每四天一次昂貴的治療費用和醫用飼料也加深了心裡的壓力、焦慮，使我煩惱不已。那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為人父母的焦急、心痛、卻無能為力、束手無策的心情。常常在半夜聽見牠咳個不停，我會翻下床打開燈，憂心忡忡地看著牠，伸手摸摸牠濕濕的鼻子和溫熱的舌頭。
隨著秋、冬的到來，天氣也越變越寒冷。我一向喜歡冬天，尤其是寒流的時候，我喜歡縮在棉被裡感受冬天才能有的寒冷專利，但是現在這個季節卻變成了我最焦慮擔心的時刻。每到了天氣轉涼的時候，偉偉的病情會急速的加重，有好幾次昏倒在家裡，讓我急得捂著耳朵大叫，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牠離開的那天，我坐在人來人往的辦公室無法停止的流淚。牠披著白色的浴巾，躺在平時牠的專屬座位上，風再也無法吹揚起牠的金黃色長毛，當我回家的時候再也聽不見牠迎接我們開心的叫聲。
曾經想到了英國之後，收養一隻拉布拉多犬，可以每天跟著我一起散步到學校，晚上再一起扛著書回家。我們可以邊走在有夕陽楓樹的林間，邊欣賞著由雲間殞落的夕陽。我想如果有一隻拉布拉多書包犬陪伴，每天漫長的路程會變得開心的多。但在經過了偉偉的病逝後，每每想起當時的手足無措與無能為力，我覺得自己再沒勇氣收養一個需要這麼多關愛與呵護的小動物。
我一直沒有在心裡跟我的小朋友真正的道別，今晚，在寫下自己所有的想念與懺悔之後，我知道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刻。我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用一生無私的愛陪伴著我走了十年的小朋友，無論我們是否相隔於不同的時空。
再見，偉偉，我的甜心，我會永遠想你。 转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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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10-25 16:3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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