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sr博客
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有生之年也可能经历这样的系统性风险,集体性的命运的“黑天鹅”会扑打着翅膀降临到头上?若如此,又该如何应对?最近,一个有关中产之困的帖子在网上流传甚广。 其大意是,一对中年夫妻,在沪二居室,45岁左右,孩子读高一。男方月入两万,女方八千,每月去掉房贷,一家三口刚刚凑合。男方父母在农村,71岁了,姐姐出嫁后离婚,管不了父母。女方是独生子女,父亲没了,母亲一直在小县城独居,也70岁。三个老人身体较差。最近,他们先后打电话来,要求到上海投奔子女。夫妻俩面对三个无法自理的老人,精神崩溃,吓得傻眼了。显然,摆在他们面对的困境是,首先,没多余的房子。若租了房子,以时下上海的租金而言,吃饭都是问题。其次,由于老人身体不佳,可能还得请保姆,而保姆费用非寻常家庭所能承受。再之,今后老人的大病医疗,也是一大隐形财务压力。这些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衔枚疾进,大量接受了高等教育、拥有一技之长的年轻人涌入大城市并站稳了脚跟,继而被贴了新兴中产阶层的身份标签。但是,仅仅一个父母养老的问题,就足以让他们从中产幻觉中惊醒。 事实上,在我看来,类似于那对上海中年夫妻的遭遇并不多见。作为70后,家中兄弟姐妹一般较多,独生子女极少。因此,父母年龄大了,起码可以由兄弟姐妹轮流来照顾供养。 而作为独生子女的80后,现在也已渐渐步入中年,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的养老问题会逐渐显现。有一句我们熟悉的歌词叫“常回家看看”,而这基于两种前提,要么,父母身体健康,生活尚能处理;要么,家中另有兄弟姐妹代为照顾父母。如果这两种前提都不能得到满足,显然就不是“常回家看看”的问题了,那对上海中年夫妻的困境,会如此逼仄地摆在更多人面前。 很多年前在一篇文章里看到过一种说法,打扮得精致入时的上海摩登女子,下班后可能拐进某一个阴暗潮湿的弄堂里的家,两者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我觉得,那样的场景其实是今日之中产的一种隐喻。 关于中产,人们心中有一些符合他们身份的标配式镜头。比如,他们出入于高档写字楼,在电话与电子文档之间忙碌;用熟练的外语与客户交谈;喜欢健身、美食与旅游,等等。而他们对自身未来的想象可能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在绿树成荫的草地上,从家里的二层小洋房里出来,看着孩子和狗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欢笑打闹,妻子在一层开放式厨房正在做着美味的甜点,还约好了朋友下午一起喝茶聊天……只不过,坚硬而粗糙的现实,轻易就能将这样的幻觉撕得粉碎。我们已经从各种新闻里看到,一次工作的变故、一场疾病乃至一轮政策的调整,都可能让一些中产打回原形,跌落到尘埃里。 去年,一位名校毕业、供职于中兴的中年工程师,就是因为扛不住即将失业的压力,从公司楼下一跃而下。高额的房贷、一家四口的生活开支全压在他头上,他就像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不容任何闪失,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数据显示,我国中产人口占总人口19.12%,下层为75.25%。在这差不多20%的中产阶层中,有73%的人处于和下层接近的过渡、边缘状态。 也就是说,超过七成的中产有随时滑向下层的可能,这也是所谓中产焦虑之所以广泛弥漫的原因所在。中产无疑是一个社会巨大的稳定器。一个健康正常的社会,一定是中产占主流的橄榄型社会。但严格意义上讲,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文化上、价值观上,我们还没有形成一个有分量的中产阶层。 今后,这个阶层如果能逐步壮大,或许可以决定我们这个社会的文明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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