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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少江
习近平当政以来,中国大学生向当局举报教师在讲课时发表的观点的新闻不绝于耳,有不少教师因为自己的研究和教学不符合中国执政党的官方意识形态而遭到停职、降职甚至开除的处分。最新的一个案例发生在清华大学,一名大学生向学校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举报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吕嘉在课堂上散布“反党违宪”的观点,举报者还在网上得意地宣称,学校当局即将依据他的告发而启动调查。此前不久,以思想控制严格著称的清华大学已经以发表不当言论的罪名对法学院的许章润教授进行了停职处罚。
发生类似的学生举报教授案例的大学名单越来越长,其中有北京大学、厦门大学、浙江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建筑大学、重庆师范大学、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山东工商学院,等等。上个月底,重庆师范大学处分副教授唐云的一份内部文件在网上被曝光,该文件指责唐教授发表的言论“损害国家声誉”,“违反政治纪律”,“在师生中造成不良影响”等等,学校据此做出了撤销唐云教师资格,给予降级处理的决定。非常明显,这种用执政党的政治标准来规范大学教师言论的做法是中国当局在全国进行的统一部署。
无论是公开告发、还是秘密检举自己的教师,这些青年人的灵魂是阴暗的,行为是可耻的。如果你不同意老师所讲,完全可以在课堂上进行公开讨论,如果因为无法说服老师和得不到同学们的支持,就采取告密的方式,祈求当局运用权力来压制不同观点,这种做法不是正人君子的做法,只有无能者和无耻者才会使用。更有甚者,在执政党的利诱之下,有些学生根本无所谓学术观点和意识形态,他们的告密行为如同巴儿狗寻求主人的奖励时的摇头摆尾,纯粹是在为了自己未来的仕途出卖师长,同时也顺带出卖自己的卑贱灵魂。
鼓励学生举报教师的体制更是反文明、反人性的。自古以来,师生关系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是一种道德传承的载体。尊师是人类最为基本的美德之一,授业解惑,学生从教师那里接受了人类知识的积累,再将它传递下去,一代一代,人类文明才因此生生不息。年轻一代可以不同意老师的观点,最终也一定会超越老师的智慧,但是老师对于学生成长所作出的贡献应该得到学生的尊重。鼓励学生告发老师,尤其是充当密探向当局出卖自己的老师,这是一种恩将仇报的反文明、反人类的行为,这种状况只能存在于极权统治之下的社会中。
在中国,但凡历史倒退的时代,都具有反智的特点,而反智时代的一个标志性现象则是思想警察盛行,对知识分子以言治罪。现在的中国大学里,每一间教室都有摄像镜头监督者教师们的一言一行,而隐秘的“学生信息员”更是在校园里横行霸道,绝大多数的大学教授们已经出于恐惧而噤若寒蝉。少数敢言者则遭到无情的打击。人们会记住今天的中国,记住今天的中国大学校园,记住那些出卖师长和灵魂的小丑,更会将那个正在将中国的大学生们推向堕落深渊的思想专制制度永远钉在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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