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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军报记者:六四有可能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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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6 12:4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源: RFA

1989年学运期间,江林是中国《解放军报》记者。6月3日晚,江林在天安门广场附近目睹了军队对民众的镇压。后来,她在军队内部看到一份保密文件。下面请听本台记者王允对江林的专访。

  记者:江林女士,您最近向外透露,在六四事件发生之前,有一个七将军上书事件,您能介绍一下这个情况吗?

  江林:当时,在北京市戒严的情况下,叶飞曾经找张爱萍,要一起给中央军委提建议,就是不要让军队进城。张爱萍说可以,就让他的儿子起草了这样一封信。这个信非常简单: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不要进城,更不要向人民开枪。

  记者:上书的结果是什么?

  江:上书没有结果。

  记者:那您是怎么了解到这些相信的情况的?

  江:六四以后,我和他的儿子有一个想法。

  记者:他的儿子叫什么?

  江:张胜。我们有一个想法,给他写一个传记。我们就详细地访问了张爱萍上将。我们看到了那封信的草稿。




八九民运期间,民众与中国军队的装甲运兵车对峙。(美联社)

  记者:在戒严期间,在广场及其周围,发生了所谓暴徒烧军车和坦克的事件,甚至有烧死军人的报道,您所了解的事实是什么?

  江:我认为根本不存在暴徒。它实际是北京市民对待暴力的反抗和自卫。后来我们的记者也有跟随戒严部队,一起去采访。所谓的暴徒,所谓的烧死军人,是六四以后,完全颠倒黑白的宣传。

  当时成立了一个戒严部队新闻处。它把北京各大媒体记者的权利全部都剥夺了。而且据说是这样,他们明明拍到了军队怎么开枪和老百姓如何反击,但是在做剪辑的时候,全部反过来,把老百姓怎么打军人放在前面,把军人怎么开枪放在后面。

  记者:6月3日晚,您和张胜一家人,还带着孩子去天安门广场,没有穿军装,而且一直往里面走。当时很危险,您的想法是什么?

  江:6月3日是星期六,是休息日,我想起来张胜他们家是在军训部的宿舍,我就去了他们家。他的一个参谋打电话给他,说开枪了。

  记者:那是几点钟?

  江:十点钟左右吧,我当时一听,我就说我要去,因为我是记者。张胜就说,他跟我去。我们4个人就骑了4辆自行车,往天安门方向走。

  记者:您当时在现场遭遇了什么?

  江:我们先是到了西单路口,那里完全被市民包围住了。他们形成了好几道人墙,在阻止警察向天安门开进。我们就绕道,继续往前走,走到复兴门桥的时候,枪声就起来了。那个时候,桥上已经是火光冲天。阻挡军队的公共汽车全部烧起来了。

  整个桥上全是部队的军车。因为他们开枪,我们没办法站着往前走。我们就匍匐前进。



1989年6月5日在北京街头集中的中国军队坦克(美联社)

  记者:你们匍匐前进的时候,没有担心会被枪击中吗?

  江:他们站在军车上,位置比较高。他们一射击,老百姓就喊,打倒法西斯。然后,枪声就很密集地向声音的方向射击。我们就看到很多的市民受伤。

  从复兴桥出来,我们就继续往天安门走。

  记者:你们走到离天安门最近的是什么地方?

  江:大概是东华门和西华门之间,午门的地方,我们把车放在那里,向天安门走。那个时候,天安门的门洞上就全部是火光冲天、枪声大作。枪声的密集就像放鞭炮一样,不绝于耳。那个时候,我就往里走,看到很多外国记者从天安门跑出来。

  记者:你们当时是不是唯一向里面走的人?

  江:对,我们是唯一的。我们向里走的时候,到午门附近,就碰到了一队武警,他们实际是从我们后面过来的。他们就围上来,说你们不能往里走了。他们上来就打,拿电警棍打。反正我觉得他们就是要把我们打死。

  记者:在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候,你们没有亮出自己的军人身份吗?

  江:对。不但我没有亮自己的身份,谁都没有讲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们四个人的身份都很显赫啊。

  记者:那为什么当时没有亮出身份?

  江:我觉得这一刻我就不是军人,打死我,我都觉得我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这是我参加的这个军队啊,他们怎么会这样?我的感觉就跟我的母亲被强奸的感觉似的,我根本不能接受。

  记者:我听不少人说过,很多军人不想开枪,很多人是把枪往天上打,您所看到的事实是什么?

  江:我所看到的事实不是这样的,就是(军队)向人群开枪,而且非常密集。后来,袁木说广场上没死一个学生,我觉得这是胡说八道。

  我被打伤以后,被一群外国记者送到了协和医院。协和医院的伤员基本全是从天安门送去的。我到的时候,医院里面遍地都是血。

  记者:六四发生之后,军队内部是什么反应?

  江:据我所知,军队的高级军官很多人都不赞成。

  记者:镇压之后,有不少军人是因为镇压而升迁了,您是怎么看待这些人?

  江:很多人愿意升迁啊,包括我们报社的人。历次政治运动都有投机者。

  记者:您的父亲是总政治部一位将军,他是如何看待这个事件的?

  江:我在电话里给他讲了真相,他很快就决定,他要马上退休。因为他没有办法去苟同这些观点。

  记者:在过去二十多年中,您保持了沉默,这种沉默的方式是什么?

  江:不向任何人谈及,因为非常危险。

  记者:您家人的态度是什么?

  江:跟我的态度是一样的。大家都对这个政府还抱有一线希望,就是希望这个国家和共产党能够去纠正这个错误。

  记者:这次您出来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向外界披露这些事件的内幕吗?您家人是什么样一种态度?

  江:我是下了这个决心,因为我们等了三十年,没有等到什么结果。他们甚至连一声道歉都没有,而且还变本加厉。所以,他们不说,那就我们来说。

  我的家里边,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还剩我的母亲。我临走之前,我没敢告诉她这个,但是我母亲很敏感。这次走之前,她无论如何要跟我合一张影。而且走的时候,她反复地拥抱我。这个我们也很难过,就是最后大家都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流泪和难过,转过身就走了,就这样。

  记者:前几天,中国国防部长魏凤和在新加坡的会议上说,“六四”镇压是对的。您怎么看待这种说法?

  江:非常荒谬!首先,“六四”和中国的经济改革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信号,就是“六四”还会重演。

  记者: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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