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4年3月,
和韩国岁月号客轮
缓缓地倾入海底,差不多的时候
从杭州,二个武装到牙齿的警察,
开着警车,呼啸着来到衢州,
抓捕我这个潦倒到脚趾的流浪汉。
那天暴雨倾盆 警察却敬业无比。 对法律敬业吗?不像。 对人情敬业吗?很像。
我,一个被老婆坑骗的男人,
无非是说了一些关于骗局的内幕,
竟然能惊动这个讲政治国家的警察, 真是个石破天惊,啼笑皆非的事情
我承认;我不是硬汉杜丘 充其量不过是个横路京二 我也当不了昭仓 我有恐高症。不可能自我了断。
我也不会遇得到真由美 遇到只母狗倒是可能 逃跑的路上 野狗不少。
我真不明白,这些衣着光鲜的警察先生 为什么对我这只与狗为伍的流浪汉 如此上心。 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
这是一场滑稽无比的战斗-----
二个警察,在前无敌军,后无我军的情况下;
煞有介事地,如临大敌地展开了一场‘高射炮射蚊子’的战役。
充分说明了,我们坚强的,GDP世界第二的伟大国家,
办案经费是猴年马月也用不完的。
我听到信息,惊慌失措, 连夜翻围墙逃逸 大气不敢出 大路不敢走, 漆黑的晚上,竟然穿越了一大片坟墓 创造了我自己胆汁分泌量的历史纪录。 并且突然感到;鬼比人 更和蔼可亲
我为了这事,曾经被关押8天 那个时间很慢,仿佛过了半年。
所以,我比较的出人和鬼的差异, 泰戈尔说;当人是兽时,他比兽还坏。
我不想落到牛头不对马嘴的法律的手里, 我坦坦荡荡,没有罪孽。
即使在黑暗的文革时代,我也是班级唯一一个
不参加红卫兵组织的学生,
根本不相信人类会有那么恶毒的歹念,所以才堕入骗局。
竟然成为罪犯,我可不想戴这样的桂冠。
晚上 我龟缩在靠近山林的茅草棚里 一觉醒来
浑身都是冷汗。 原来做梦怕鬼 现在做梦怕人
想找律师咨询一下, 律师电话上非常紧张;不愿意见面; ‘也许他们晚上就埋伏在我的楼下 我俩一见面,周围就会突然出现黑猫警长‘。 我只能自求多福。
我不断的想; 高射炮打到我这蚊子,后果是什么。 我本来还能嗡嗡嗡叫一阵子 高射炮打来 恐怕蚊子腿都看不到一只。 难怪警察盛气凌人。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我只是蚊子差不多的东西
我停了手机,害怕定位。 传递信息靠鸡毛信 去朋友家 要求他在窗台放一盆花报平安 烂柯山下,草木皆兵啊。
像贼一样的四处打量监控头 戴个鸭舌帽 捂个口罩 我想,我该加入地下党了。
这是一个劫贫济富的故事,
这是一个裁判维护不守规则的一方,
跳入赛场追打一方球员的故事
一个外科医生锯箭杆求痊愈的故事,
一个强壮的男人 容易横死。 那是因为;太强大的免疫细胞, 遇到一点点情况 就纷纷出动,造成交通堵塞, 因此丢失了性命, 飞机速度太快了,所以 鸟的身体也能击穿它。 警察啊,你们速度太快了 我不想当那只鸟。 我也不想当那个强壮的男人。
当岁月号,缓缓地驶入日本海的海底,
他们的眼睛,和鱼的眼睛相逢
而我,一个不懂政治的中国流浪汉,在差不多的时间里,
只能仓皇地逃离这个‘和谐社会’,
去山地野林,与野兽为伍,
才能苟且活命。 这是我的命运,我认。
刘斌改写于2019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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