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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快来呀！”小女孩仰着甜甜的笑脸，伸出双手撒娇地要人抱，两只小脚使劲地在地上跺着。很难想象眼前这个20来岁，浑身还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女人，竟已是一个4岁孩子的母亲了。琳平静地说，“离开他后，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究竟要什么，只是代价高的有些残忍。我用女人最宝贵的5年青春来明白这一切，我并不后悔，重要的是我已经清醒了。但女儿那么小就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庭，又能拿什么弥补呢?”
我把他当成“色狼”
“宝贝！你知道吗，就是那个眼神，有点恐惧、有点倔强，一直停留在我脑海里。我想从那时候开始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吧……”后来，每当峰回忆起这件事时，琳总会傻笑着说：“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可是糟透了，以为你是大色狼呢……”至少在那个时候，琳没有想到他们还会再相遇和后来所发生的一切。
在琳的记忆里，小学和初中几乎是在不断搬家和转学中游荡度过的。小学转学两次，初中三次，往往与班级同学稍稍混熟些，就不得不收拾书本到另一所陌生的学校，面对另一群陌生的师生。久而久之，琳已经习惯了那种居无定所的流离生活。
初三毕业那天，琳独自一人背着大大的行李包，乘上去火车站的公共汽车。“爸妈离婚了，爸爸走了，妈妈要改嫁他人了，而且我中考考砸了……”也许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琳已经伤心多次了，眼泪早已成了奢侈品。这回，她没有哭，只是彻头彻尾的失望。琳庆幸自己还有那么丁点儿勇气想要逃跑，“我必须离开这座冰冷的城市，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我不认识谁，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汽车上，琳卸下左肩上的包带，吃力地将包拽到胸前，想要从侧面的口袋里掏点零钱来买车票。忽然，包被人稳稳地托起，“我帮你！”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我托着，你拿吧。”琳来不及诧异，一边迅速掏出5角钱，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我可不是色狼哟！我只是看你挺吃力的样子，想要帮帮你。”显然，男人被她直直的眼神吓坏了，急忙解释起来。但琳丝毫不领情，只当他是心虚，不打自招。毕竟，琳是那样一个清秀可人的女生，有异性搭讪是很平常的事。
我把他当成“伙计”
“第二次听见峰的声音是在电话里，以前我不怎么相信缘，从来只对自己说，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命运是自己掌管的。可如今，我无言……缘真的是由天注定，注定了我们有这么一程。”
初中毕业后，琳没有继续读书，经人介绍到一家百货商场当营业员。头一次去公司面试时，琳找不到公司的位置。电话接通，传出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喂，你好！”琳没有辨出是峰的声音，事实上，那次下车以后，她就立刻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琳是一个典型的路盲，没有任何方向感。“你朝前走，大约走2分钟，是一个三叉路口，左边一条路较宽，右边的较窄，你沿着右边那条较窄的路笔直往前走……”峰很有耐心地指引着她一步一步来到公司门口。琳当时心想，嗯，这个伙计挺有耐心的。
琳轻轻敲开办公室门，眼前这个端坐在老板椅上，若有所思的男人让她几乎尖叫起来：“啊！你……你……你不就是那个……”琳用手指着他，两眼珠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呆呆地站在那里足有10秒钟。直到峰忍俊不住，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她才意识到这是在面试。接下去的交谈中，琳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峰”，知道了他今年27岁，哈尔滨人，也知道了他是这家百货商场的老板……渐渐地，琳感觉峰并不像自己当初想象得那样惹人厌，没有老板高高在上的臭架子，也没有长辈说理时的威严表情。
两人从阳光热辣的午后一直聊到月上树梢，“不知道我今天的运气怎么样？”峰说着，随手掷了一枚一元硬币。“正面！看来我要交好运了。”他神秘兮兮地沾沾自喜。琳伸长脖子，好奇地想知道他问了什么。“我问硬币，不知道坐在我对面的这位美丽小姐是否愿意赏脸与我共享晚餐？如果她愿意就正面朝上，如果不愿意就背面。”“真是老土啊！”琳抿着嘴偷笑，虽然嘴上不屑地嘲笑他的招式过时，但心里却觉得这个男人很懂情调，很浪漫。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的开始就是他的一言一行吸引着我来到这家公司，来到他的身旁。”
我为他生了女儿
不久，峰和琳同居了，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宝贝，我一定会娶你的。”峰始终坚定不移。由于琳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所以两人只能暂时同居，等琳长大后再补办喜酒。那年，琳17岁，峰28岁。
事实上，琳没有真正上过一天班，那天面试以后，她就正式成了峰的女友，而当时琳只有16岁，峰比他大11岁。与两次精彩的邂逅相比，恋爱几乎平淡得没有任何出采的地方，琳甚至回想不起一件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情。每天生活是那样单调，重复着起床、吃饭、化妆、逛街、找峰、睡觉……。时间一晃很快就过了整整一年，临近春节时，峰的商场突然变得特别忙碌，工人们几乎天天泡在仓库里加紧清货盘点。
连续多日的加班劳累，工人们已经筋疲力尽，直到周末，仓库里还剩余少许未清点的货物。峰说自己能够搞定，就让大家回去休息了。晚上，难得清闲的仓库里只剩下峰和琳两个身影，点完最后一箱货，已是深夜11时，峰和琳相拥着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开灯，一束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面前的地板上。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琳，虽然光线很暗，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娇好的面容，峰几乎是用气息在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我之间的感情就像这墙板上的钉子，永远不变。”他要琳永远记住这一天。“为什么要记住啊？”琳天真地仰着头，眨巴着双眼问。“因为今天会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琳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说今天特殊，我只知道有你的日子每天都不一样。”琳用温柔的眼神回应峰的深情注视，然后，害羞似地将脸深深投进他怀中，倾听着他的心跳声。峰将她搂得更紧了，那一刻，琳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想到过去家庭的种种不幸，和现在峰给予自己的许多幸福，她感动得几乎要掉眼泪。
我的人生没有目标
“我的手机丢了，我这样跟认识我的人说。是的，我的手机丢了，因为不想再有电话找到我，不想再有人打扰我，我把手机丢了，丢到了记忆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峰和琳都逐渐厌倦了彼此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想要寻求一些新的元素来刺激生活。他们将女儿托付给了琳的母亲照顾，峰问琳：“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伤心？”琳说：“我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许，我会先坐公交车绕上三圈；然后晚上去世纪广场，蹲在那个最高的喷泉里面唱歌；到了夜里两点，我再去我们曾经写过字的那面墙上，重新再写点什么……”琳问峰：“如果你赚了一百万，你会怎样分配这些钱。”“买两栋别墅，一栋我住，一栋养猪。”……
直到有一天，琳说想去读书，趁自己还年轻重新回到学校补补课。但是，峰强烈反对：“女人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你只管呆在家里，煮煮饭，带带孩子，不用辛苦赚钱，有吃、有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琳简直无法相信这些话确确实实是从峰的嘴里说出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堂堂七尺男人，掌管着一个三层楼的百货商场，竟有如此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也许，我真的没有好好去了解他。”琳这样责怪自己。
琳赌气转身冲出门去，外面正下着大雨，她没有带伞，漫无目的地四处游逛。一路上，她的眼睛几次被雨水打湿，她茫然地望着大街上来去匆匆的行人，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加紧赶路。琳怀疑自己：“我的目标在哪里呢？”没有答案！琳回想起和峰在一起的这些年，自己除了化妆、逛街、带孩子，其他什么也没做过，甚至连一封信也没写过。生完孩子后，身体逐渐发福，体重从原来的90多斤，增加到近130斤，没有交过一个新朋友，那些老朋友也越来越少。“我究竟是怎么了？”……似乎琳早已企盼着这场大雨的降临，将她从睡梦中敲醒，把混沌的思绪洗刷干净。
回到家，琳脱去身上湿透的衣裤，那条牛仔裤是去年峰帮她买的，粉红的长靴是前年逛街时峰称赞好看所以才买的，妖艳的红色丝巾也是去年峰从杂志上看到的……捧着所有这些深深刻着峰烙印的东西，琳掉下了眼泪，5年来，这是琳离家出走以后，第一次掉眼泪，尽管期间好几次，她都感动得差点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这次，她没有吱声，任由眼泪一滴滴地向下滑落，最终连成线。
同居5年不辞而别
峰很晚还没有回家，琳打他电话,对方响过两声便挂掉了。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她并不愿意妄下判断。当他第二次再打过去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一句很标准的普通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天、两天、三天，峰始终没有回来，他的商场也关门了，当琳找到那里时，已是人去楼空。“怎么一回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琳招架不住，她心里是有些明白的，她和峰已经完了。琳的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但也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坐公交车绕上三圈，或是去世纪广场，蹲在那个最高的喷泉里面唱歌，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整天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仿佛做了一个曲折离奇的梦。不可思议的相遇，又不辞而别的分离……后来，听峰的一个朋友说，其实他早就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只是琳从来没有察觉罢了，峰当初喜欢琳，就是因为她的单纯。
孰是孰非对琳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尽管，最终她还是没能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该如何计划。她上了夜大，拿到了高中文凭，参加了健身操班，体重减轻了20多斤……目前，琳在一家私人公司做文职，晚上，仍然要到夜大进修大专课程。琳很欣慰，似乎事情都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唯独让她感到愧疚的是，女儿那么小就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她脑子里根本没有“爸爸”这个概念，那么以后呢，我该如何向孩子解释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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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9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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