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航推“5个1”政策 中国人有家难回 有人搭货轮回国

上周，一家中国媒体报道说，中国民航局的一封特急电报显示，大幅限制来华航班数量的“五个一”政策将持续到至少十月份之前。消息一出，网上立马就炸开了锅。大家纷纷抱怨一票难求的局面如果继续下去，会让回不了家的留学生等海外华人群体更加绝望。

中国媒体《21世纪经济报道》上周引述中国民航局的一份特急电报说，至少在十月份之前，“五个一”政策仍将继续执行。各地民航部门和航空公司，需提前一两个月申请国际航班预先飞行计划，尚未复航的航空公司不得在批准复航前预售国际机票。

中国民航局还没有公开发布“五个一”政策将延到至少十月前的通知，本台记者也无法独立证实这份电报的可靠性。

记者周一拨打了中国政府网提供的中国民航局的电话，但一名工作人员表示，这是外交部查号台的电话。当被问及他能否提供民航局的电话号码时，他表示民航局并未进行登记。

“五个一”几乎掐断留学生回国路

“五个一”政策是中国民航局在3月26日发布的。当局要求即日起，每家外国航空公司到中国的航线只能保留一条，且每周运营班次不得超过一班（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航司只能通航一个国家的一个航点，一周只能一班）。通知还说，“五个一”政策将以当局3月12日发布的国际航班信息为准。由于美国各大航空公司在2月就陆续取消了中国航班，目前这些美国航空公司对中国仍然处于全面断航状态。

旧金山大学商学院教授邝铁诚说，自己班上的中国留学生，一部分人在疫情早期争分夺秒离境返回中国，其余相当多的人仍然滞留。在如今机位难找的情况下，甚至有少数人选择从奥克兰（Oakland）港搭乘货轮，从海路返回中国。

邝铁诚介绍，相比动辄上万美元的机票，货轮的票价大概是每人每天100美元左右，18天的行程花费约为1800美元，安全性高，船上空间宽敞，每天还定时有人提供餐饮，非常经济实惠。不过，搭乘货轮的缺点是在夏威夷附近海域容易遭遇巨浪，对容易晕船的人来说也是考验。

此路不通绕道行，还有一些学生选择先从美国飞往荷兰阿姆斯特丹，再转机回中国，甚至转乘火车沿欧亚铁路回家，过程颇为曲折。

美国北弗吉尼亚社区学院(Northern Virginia Community College)的中国招生代表张女士(Rebecca Zhang)说，北京当局延续“五个一”政策说到底还是为了“维稳”。

“其实根本不是留学生在给中国政府添乱。当局就是为了维护他们此前发出的一些信号，比如中国已经把国内的疫情控制得很好了，但回国人员又把病毒带进去了。为了保全这些数字，中国政府撒了一个谎，现在要用十个谎去圆。”

美国财经新闻频道(CNBC)日前报道，美国政府上周指控中方阻挠美国航司对华复航。作为回应，美方要求运营中美航线的多家中国航司，在本周三前向其报备航班计划。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周一在记者会上对此表示反对，并指出中国的“五个一”政策是合情合理的。

“这（‘五个一’政策）是根据有关规定，对国际客运航班运行采取的特殊安排。该措施参照了多个国家做法，对中外各国航空公司一视同仁，公开公平透明。”

美媒的这篇报道还说，美中两国每周的计划航班数量已由1月的325个班次降至3月中旬的34个班次，运力锐减九成。

“五个一”政策今年三月底出台后不久，就有很多中国留学生及家长在网上反映他们很难买到回国机票。他们表示，一些机票代理人（简称“票 代”）囤积了大量机票，并试图以每张几万甚至十几万元的高价卖出。还有一些不明情况的学生和家长买了“五个一”政策之外的国际航司中国航班的预售机票，随后遭受了机票接连被取消的心理打击。

尽管中国民航局上个月发布通知要求航空公司对国际机票全部采取直销，杜绝倒票、炒票行为，但从近期网络舆论来看，“黑票代”高价倒票的现象仍然猖獗。

中国民用航空局大楼（知乎网）

民航局被群起而攻之

这项政策或将延至十月的消息一出，再度掀起舆论海啸。本台记者周一在中国民航网的官方微博上注意到，这家机构上周发布了中国航司6月的国际航班计划。只过了不到三天，这条博文就获得了上万条评论，而评论功能目前也被限制。有网友讽刺说：“您发的是阴间航班吗？我怎么一张票都没看到呢？”还有网友感叹道：“每条航线都写着吃人。”

“五个一”政策引发的舆论反弹如此之大，就连一些中国公众人物都坐不住了。前央视名嘴崔永元近日发视频说，这项政策根本经不起推敲。

“我觉得我们这个决策特别莫名其妙......老是这个关键时刻发出的口令不对，关键时刻作出的判断不对，关键时刻执行的方式不对。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用温暖人心的方式做呢？”

笔名“黄河边”的加拿大独立媒体人3月初辗转回到了江苏老家。他告诉本台记者，“五个一”政策不光害惨了留学生，他本人前段时间买的返回加拿大的机票也接连被取消，因为“没有航班来，就没有航班回去”。

黄河边说，中国政府对留学生在“五个一”政策上表现出的冷漠，想必打破了不少海外游子的“战狼”情结。

“我相信他们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那就是，在这种突发灾难面前，他们持有的那本中国护照却成了他们返乡与亲人团聚的一大障碍。”

近日，一个段子在中国社媒上广传。有人说，“五个一”政策的现实意义是“一名中国人一旦出了国，成为一名留学生，就会一直买不到一张回国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