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ABC中文
丽贝卡·舍普夫在奥地利一家小地区医院当医生。(Supplied: Rebecca Schoepf) 这是奥地利阿尔卑斯山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的花园里有半米厚的积雪,中间有一个半完工的冰屋,这是因为气温降到零下10度的时候,我的三个孩子没搭完就把它丢在那儿了。
我旁边有一杯英式早餐茶和一块抹了澳洲黄酱(Vegemite)的吐司。我承认,我的左上臂有点疼。为什么?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呢……
我在蒂罗尔州(Tirol)一家小型地区医院担任医生,昨天我打了辉瑞公司的新冠疫苗。虽然你可能会认为我讨厌仍在持续的肌肉疼痛(只是正常的接种酸痛,没有其他症状),但我其实真的有点喜欢这种感觉。我的手指不停地抚摸和按压那里,就像一个有瘀伤的孩子。
因为这提醒着我它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身体的细胞正在摄入疫苗中的遗传物质mRNA,解码它,并在它们的表面产生新冠病毒刺突蛋白。
这意味着,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时,我身体的免疫系统将第一次遇到这些刺突蛋白,识别出它们是外来入侵者,并对它们发起攻击。
这意味着我的身体正在积极生产[为新冠病毒]度身定制的抗体,这些抗体将粘附在刺突蛋白上,令那些被感染的细胞失去效力并被清除。
最重要的是,这意味着未来任何真正的病毒颗粒都无法成功入侵,因为我的身体会记住接种疫苗后产生的那些刺突蛋白,并且——就像打开一个开关一样——一下子就生产出大量和上次相同的抗体,形成一次协调且快速的反击。
科学真是太酷了。
丽贝卡本周在奥地利注射了COVID疫苗。(Supplied: Rebecca Schoepf) 接种疫苗不是个人决定
我在奥地利最好的朋友是一名有四个孩子的音乐家。她是我所知道的最善良的人之一。
她也不相信疫苗的作用。为了社会和谐,我们总是在话题出现的时候避而不谈(我们都是“自己活,也让别人活”这一准则的忠忠实拥护者)。
但是,我想对她说,当她丈夫突发胸痛时,她带他去急诊科时找的是我。当她让我找出问题所在并治疗他时,她信任的是我和我的医学知识。那么,当他健康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相信同样的医学知识呢?
我想告诉她,我爱她的品格。她远比我更有耐心,更善良。但她反对打疫苗的观点与此完全矛盾。因为不接种疫苗不仅仅是个人决定:这对你所在社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应该被唾骂的行为。
当然,你可能不在乎得麻疹、流感或新冠肺炎(即使你应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病房里那个非常健康的46岁的人,他感染了新冠,从去年11月就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他现在正等着肺部移植,如果他能活到那会儿的话)。
但是你是对的,如果你很健康,然后得了新冠,你几乎没什么感觉。等一下——但这也适用于接种疫苗的情况啊:你健健康康的,所以基本上你完全没有感觉。
问题是我们人类容易被现状愚弄。当生活好的时候,我们一心随波逐流,不做任何改变现状的事情。只有当糟糕得一塌煳涂(比如我们的健康)时,我们才突然绝望地希望有人做点什么,随便什么事,让情况再次好起来。
丽贝卡·舍普夫和她的三个孩子。(Supplied: Rebecca Schoepf) 看看历史——以及未来
既然我们都是健健康康的,为什么还要接种疫苗呢?我来列举一下原因。
尽管我可能不知道这种特定疫苗的所有细节,以及毫无疑问在幕后涌动的大企业的压力和交易,但我知道有一个完善和严格的独立监管体系,以确保专家能够负责提供安全有效的产品。
历史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们表明,疫苗是阻止疫情流行的唯一最有效的方法。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反对打疫苗的人很少活过70岁?因为我们大多数祖父母都记得像小儿麻痹症这样的传染病造成的破坏,以及大规模疫苗接种是如何起作用的。
自私地说,我不想像那个努力跑在死神前面,渴望换一个新肺的人那样疾病缠身。而且我也不希望我无意间把病毒传给我的爷爷奶奶。
在完全实际层面,我希望我们的生活回归正常。我们已经进入了第三次严格的封锁(自去年3月以来孩子们已经在家学习了23周),我可以告诉你,与带着两个小学生在家上课,后面还跟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相比,在新冠病房工作的日子就是度假。我想让餐馆、酒店和商店重新开张,重新创造就业机会。
我想飞回澳大利亚,看看我的家人。
最重要的是,我会打疫苗是因为六岁的苏菲。她在白血病病房住了几个月,只有她妈妈来探望。她仍在等待化疗,但由于新冠病毒造成的耽搁,化疗无法进行。
我个人并不认识苏菲——我只是通过她病房的同事听说过她——但我不想成为那种因为我不认识就可以忽视她的人,因为这样的苏菲成千上万。
所以是的,尽管我的胳膊今天确实还有点疼,我仍然会在三周后再打增强剂。尽管我讨厌医生的候诊室,尽管我蹒跚学步的孩子(可能还有他的姐姐们)肯定会在针戳胳膊时发出尖叫,但对我来说,把苏菲的需求放在我自己孩子的舒适前面更加重要。
那正是我想成为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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