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偶思：对时间的态度与民族思维模式

哲学偶思：对时间的态度与民族思维模式

孔夫子与赫拉克利特分别是古中国与古希腊的两位哲人，两位哲人几乎生活在一个相同的世纪——公元前6世纪，而且年龄十分相近，仅差大致20岁左右。历史上许多著名人物的具体生卒时间都是模糊的，然而孔子的生日与逝世日期十分精确，即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前479年4月11日。

赫拉克利特（约公元前544—前483年），出生在伊奥尼亚地区的爱菲斯城邦（今土耳其伊兹密尔附近）王族家庭，他是爱菲斯学派的创始人。他本来应该继承王位，但他将王位让给他的兄弟，自己到女神阿尔迪美斯庙附近隐居起来。据说，波斯国王大流士曾写信邀请他去波斯宫廷教导希腊文化，被他傲慢的拒绝了。他的《论自然》一书，现仅有残篇留存。赫拉克利特认为万物处于不断变化之中，持有对立统一的观念。

孔夫子与赫拉克利特都谈论到河川，《论语·子罕》中记载“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全部《论语》记录孔子的话中最具有感染力的一句。至于孔子发出如此感叹时究竟在哪条“川”上？是在船上还是在岸边？或者站在桥上？具体的情景没有记载。泗水河流经曲阜，并且拥有众多支流，估计孔子当时应该是在泗水之上或者岸边。传说的故事是，孔子闻听吕梁洪（今徐州吕梁山）乃四险之最，便带领弟子数人前去观洪。因山路崎岖导致车轴断裂，不得不留宿数日，“圣人窝村”由此得名。孔子师徒看到山下奔流的泗水河，发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千古一叹。

孔子面对流水，感叹的只是时间的流逝或者流逝的东西就像这般的流水一样，而不是对于客观事物的变化以及实质的一种探索姿态。

传统上，在中国人的思维中，对于时间的态度和立场几乎是完全错误的。中国人总是试图通过时间的推移或者延续而化解问题，而不是积极主动的改变客观环境和社会事务。尤其是当面对未来之时，似乎未来的一切都是美好并且可期的，但是，殊不知，如果没有当下的正确的行动和实践，美好的未来永远是一种无法到来的梦幻，而且极容易成为统治者“画饼充饥”的骗术。

事实上，在自然界物质的内在实质与运动规律的要件中，本没有时间的因素。可以说，自然界的物质的存在方式、结构、规律、变化与实质，不存在时间这个要件。对于自然界物质而言，时间是一个不存在的因素。

   显然，时间不是客观物质（包括人类社会）发生变化的内在条件。 时间只是人类制造的、为了某种便利而不断加以使用的符号。不仅自然界物质，就连人类之外的其它动物界，时间也是一种不存在于它们自身中的因素。至今而言，人类对于时间的认知，有着太多的偏差和错误。

赫拉克利特的一句名言是“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赫拉克利特强调了河水与人生命的变化，并且指明只有变化才是永恒的。赫拉克利特主张“万物皆动”，“万物皆流”，这使他成为具有辩证法哲学观点的卓越代表。

赫拉克利特认为火是万物的本原。他说：“这个有秩序的宇宙(Cosmos)对万物都是相同的，它既不是神也不是人所创造的，它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ever-living fire），按一定尺度燃烧，一定尺度熄灭。”他认为，火既是运动的，又是能使别的事物运动。

赫拉克利特对于战争持有如下的观点——“战争是普遍存在的。正义就是战争。万物都是由战争和必然性产生的。”“战争是万物之父，又是万物之母。它使一些人成为神，一些人成为人；使一些人成为奴隶，一些人成为自由人。”持有这样的认识，源于他对荷马史诗中表达的对于战争观点的一种否定和批判。他说：“当荷马说‘但愿战争从神和人之间消失’的时候，他错了，因为若没有高音和低音的交杂就没有和谐，没有雌性和雄性也就没有动物。”

    显然，在同样面对时间这个问题时，孔子与赫拉克利特存在明显的不同，而且，这种不同具有实质性的差异。孔子强调的时时间像流水一样流逝，而赫拉克利特强调事物的变化而不是时间的流逝。

大自然把一切适宜于生命存在的物质条件提供给人类。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是一对永恒的关系，当然，人类之间结成的相互关系也是永恒的。当然，这里的前提是只要人类尚在地球上生存着。

人类生活的时空是有限的，人类只是地球陆地生物链中的一种具有自身智力的生命。然而，大自然为人类提供的时空却是无限的。这本身就为人类智力与社会形态提供了无限进化的可能性，人类是地球上唯一具有能动的选择自身行为方式的生物，人类的智力水平越高，这种选择的余地也就越大。

华夏民族在21世纪必须自觉进行一场旨在社会文明的大升华、大发展、大进步的运动。1919年以来大致100年的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历史遗产，仍然是华夏民族的一项未竟事业。

中国问题的“里”与“表”，由于长期的固化思维的禁锢和僵化观念的束缚，已经被严重的扭曲了。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建树起一种旨在探索大自然运动规律和客观物质实质的文化形态？所谓的落后，从表面上看是我们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以及生活方式，而其实，则是源自我们内心深处所持有的正确理念。

哲学代表着一个民族理性思维的核心领域。21世纪华夏民族的哲，应该也必须充当社会文明进步与发展的一支最活跃、最美丽的春燕。

徐国进

2021年7月27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