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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曾说过,如果未来十年仍看不到改变,他将自绝于人世。 如今,他兑现了诺言,服下剧毒农药,送医后于2021年7月23日上午8:53分绝尘而去……逝者为大,但愿他的亡魂能在天堂里得到安息! 他叫李悔之,原名李立群,着名公共知识分子,网络启蒙思想者之一。出于对现实的失望,对国家的忧虑,他选择了轻生,可以说是忧伤过度,激愤而死。
一个人选择自杀,要么是为生活所逼,要么是壮志难酬。毫无疑问,李先生属于后者。 极权之下,人人都会活出一种无力感、绝望感,尤其是那些忧国忧民的清醒者,他们常常是忧愁得整日整夜睡不着觉。一方面,八旗骄纵不自省,闭关锁国拒开化;另一方面,前朝遗梦风飘絮,愚民狂欢醉蟹舞。既要哀叹奴隶之不幸,又要伤感奴隶之不争,豺狼当道,知音有几?呕心沥血的作品被全网封杀,只能是气得吐血而亡。 如同李先生以死警世的,当数写出了《警世钟》、《猛回头》的湘江英雄陈天华。他在日本留学期间,为抗议日本军国主义颁布的《清国留学生取缔规则》,愤而蹈海殉国,留下了“匈奴未灭,无以为家”的豪情壮志,以及“国不安,吾不娶”的淳淳誓言。 一个人死得有没有价值,我们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看,而要站在逝者的角度去看。对于李悔之先生而言,他的死我认为有三重意义:首先,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这在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社会显得难能可贵;其次,他控诉了这个社会,是谁将一个个知识分子、有用之材逼上了绝路?第三,名家之死终究会唤醒一些人,当然不可能是所有人。有人的死,轻如鸿毛;有人的死,重如泰山。 今天,站在这里,我们需要谨慎思索的是,我们究竟身处何种社会?很明显,当前的社会不仅反智,而且反人性。反智体现在逆淘汰机制上,越是有才华的人越是得不到重用,甚至被逼堕入社会底层;反人性体现在依法治民上,只要你表达了不同的意见你就是阶级敌人,骗子和傻子会联起手来弄死你。优秀的人才都被弄死了,然后满世界叫嚷着要实现大国崛起,事实证明大屁股撅起倒是真的。 莫言被全网批斗告诉我们:另一种形式的文割早已悄然降临!一群写不出东西的,把能写出优秀作品的人逐出圈子;一群没本事获奖的东西,却能把诺奖获得者踢出圈子。正所谓“去其精华,留其糟粕”。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对于一个记吃不记打的民族而言,一定还会有更大的灾难重复发生。 在各种打击与残酷迫害之下,心怀善念与良知尚存者不得不经常面临着生死抉择:既不想违背良心地活,又不想含冤受屈而死。也就是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极权最终都会将每一个人逼向旮旯,让每一个不甘心做奴才和奴隶者,都不得不像屈原之魂一样徘徊在汨罗江畔的生死边缘。随着极左思潮的回潮泛滥,我甚至敢断言,未来被逼自杀的知识分子绝对还多如牛氓。今天的我暂时还不想自杀,不代表未来的我还能在牛棚猪圈、文攻武斗中苟活。 海明威:所有人是一个整体,别人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是为你而鸣。社会是一艘大船,所有人都在同一艘船上,当船上有一个人遭遇不幸的时候,这个人就可能是全船的威胁。所以,永远不要对别人的不幸和苦难无动于衷,一个人的不幸就是全体人的不幸。 极权之下,所有人的生命都是脆弱的。你的生死并不掌握在你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权力手中。如果你意识不到这一点,而是全身心地去助纣为虐地对付屁民,估计未来一定会当背锅侠,被推上历史的审判席、断头台。先利用一批斗死另一批,为泄民愤再反过来解决参与批斗的那一批,如此循环往复,几千年来莫不如是。换句话说,就算你这辈子投靠了朝廷,生活在体制之内,你能保证你的子孙后代也一定能进入体制之内——“改姓赵”吗?如果不能,何不悄悄地将枪口抬高一厘米,为社会的进步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 未来,不管是被逼自杀,还是被迫害致死,总之一定会死更多人。生而为人,终归难免一死。如果非要在死与死之间进行抉择的话,我还是更倾向于像谭嗣同、邹容、秋瑾、徐锡麟那样,不逃不避,傲然走进他们为好人准备的监狱,直至酷刑折磨、壮烈殉国。 李悔之的死能否唤醒更多愚民?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为何而死?他的死,是预示着某段历史的开端,还是某段历史的结束? 丧钟为谁而鸣?历史的规律是:好人总会先行一步,然后才是坏人遭到审判,被套上绞刑架上的勒脖缰绳……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冤冤相报何时了? (几乎每一篇都无法通过公众号的审核!因为坚持发声,他们将我逮捕羁押,后改为取保候审,无非想将我逼入绝境。然而,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我仍在重点监控与打压下坚持发声!) 李悔之:我的遗书 胡、温时代开始,本人在网上发表文章,呼吁公平正义,批评诸种弊端,力推体制改革……屡屡被评为“全国百大公共知识分子”、“影响中国百大名博主”等称号。然而,自从换届后,特别是“伟 大 的中国梦”之后,言 论 空 间愈来愈逼仄。到2017年“十九”大,我突然被列为“部级”W稳对像(是惠州市“唯一”一一多位国 保告诉我这一“荣誉”)。而且是广东惠州市和河源市两市“共管”,因我户口所在地在河源龙川县,所以我回龙川时,由河源龙川县国 保负责监控。由于我极少回老家河源市龙川县,平时监控主要由惠城区国 保大队负责(市国保在重要节日节出现一下)。电话受 监 控,我到外地,或外地朋友到惠州探访时,皆须向国 保部门“说一声”(有数次外地朋友来惠州邀我吃饭受 阻)。 2020年3月,本人因患脑溢血成为“二级残疾”、走路要靠拐杖辅助的情况下,我曾多次指出要求能否解解除监控,城区 国 保如实告知:他们会向上面汇报我的请求,至于何时能解除,他们无权作出决定。 今年6月19日下午,城区国 保徐指导员带市局国保大队覃副大队长、黄教导员(女)来我家中“拜访”(估计是为建党一百周年前来),我再次提出:本人患病在身,为后患症所困,已无能力“反党”了,监控能否解除?回答仍跟去年一样! 建党100周年的前两天,即6月29日上午,市国保大队姜大队长,以及覃副大队长两人又来家访(显然是为建党一百周年再次前来),姜大说很久没看望“李老”了……我又提出何时能解除“处遇”问题,他也没正面回答此问题。 无论在国内、国外发文,我都署以真名实姓;举凡撰文内容,皆在宪法允许范围内,立足于建设性批评,素无偏激极端之言,缘何几年成为部级“W稳”对象?……去年在身患脑溢血后,我已一年半时间没有发表过任何批评性意见,但凡节日,监管却没降还升一一今年“七一”前,惠州市国保大队覃副大队长及黄教导员先后主动要加我微信(之前,只有城区国保大队周副大队长和徐指导员主动加我微信),“七一”之前两次“慰问”,7月16日上午,城区国保大队周副大队长又来电“谈心”……所有这些都预示着什么可想而知。 古贤一再教导统治者:“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而今呢?执政者不是用对话的方法坐下来好好听取知识分子的意见、批评,而是动用国家专政机器,釆用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使得知识分子纷纷屈服于现实之下,无言再敢上书言事,无人敢发表异议意见,整个国家万马齐暗,庙堂之上一片佞媚阿谀声……把“把权力关进制度笼子里”,结果是把批评者、异议者关进笼子里! 我希望看到的是:执政者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听听异议人士的意见和建议,不是总看到公安机关的同志上门……伟大领袖说:“除了沙漠,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一万年以后还会是这样。”一一既然有左中右,怎能永远用国家机器弹压一方?总是让政治立场相左一方看不到前途和希望?贵党专政已经七十年了,“七一”讲话,让人强烈感受到的是向原教旨的大回归,上层建筑的“与时俱进”变成了“与时俱退”,让人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难道,这就是生为中国人的不幸和悲哀??? “七一”也是一场唯物主义者的伟大盛宴,它令人想起了狄更斯名言“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一一能走的都去美帝大加拿去澳洲了,剩下不能走的只好“一心跟党走”了……可“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历史当然就虚无主义!…… 没有人能看清前途和希望!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当然,有些人还坚信“天会亮的”一一因为,他们小时候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看太多了…… 说了十几二十年了,不说那么多了,说了也是白说! 作为肉体上每天都饱受脑溢血后遗症折磨的人,精神上还要经受生命不堪承受之重的重压,只好“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本人今日“自绝于党和人民”,于惠州市囯 保执法人员无关一一再次强调:自2017年以来,惠州市国 保大队、惠城区国 保大队人员言行都很文明,素质都很不错,他们不过是执行上层命令例行公事而已,对本人从无不文明行为。责任在于他们的上层一一他们应对我的死负责任! 我死之后,家人不要举行任何葬礼。骨灰要倒东江河,不要保留骨灰。 李悔之(李立群) 2021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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