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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不降盛治传贤弟
帝杼在位为政时,士兴于仁,民归于厚,万邦协和,天下称治。
帝杼、帝槐、帝芒、帝泄、帝不降、帝扃、帝廑,这七位帝王,都是那仁德贤明的君王,坐享太平,共治天下一百八十八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帝不降继位之初,三年,九苑之戎不安定,当在西北甘肃大夏之间,帝不降命西方诸侯讨伐他们,历时四年,克敌制胜,献俘于庙。八年,九苑复叛,诸侯请求再次出兵讨伐他们,帝不降说:“不可,我此前讨伐他们,已经战胜他们了,此次复叛,非是我武力不足,是我文德不足以使他们心悦诚服,教化不足以使他们前来归顺,是我为政有缺失啊。”
于是帝不降,任贤使能,正礼和乐,行仁义于邦畿,布恩惠于天下,施政教于诸侯,巡狩述职,厚待隆兴,赏赐有功,兴发补助不间断,平时礼士不衰,设置鼗鼓、木铎以待,以察纳贤明,征询民意,直言天下之士,见君王行政,礼贤下士,莫不来归,诸侯也都遵行法令,谨敬不怠,人民大悦,天下大和,数年之间,九苑闻王道教化,四海悦服,内思向化。
帝不降以十一年丁丑巡狩天下,十二年至西戎,而九苑已归服。
帝不降十四年至东海,九夷驯服如故,十五年还都,天下诸侯及东之九夷、西之九苑,尽来朝见,夏后氏之治理天下,至此而达到鼎盛。
帝不降在位五十九年,承平最久,安享也最久。
自古以来,历代之衰,往往源于久安,长治之中,密伏着许多过失隐患,渐成裂缝,久之成灾,大厦崩塌。
然而帝不降之为君王,能遵行王道仁义,不以君位安享而为可乐,能安不忘危,慎修其身,常自反省,自明其德,礼贤下士,察纳明谏,故能久于天位而无危祸,人君在位五十九年之久而无大过者,难得啊。
后人冯犹龙赞之曰:
器久而坏,木久而蠹。
井久而淤,羞久而腐。
天地之间,久难为固。
事久而弊,情久而衰。
勤久而惰,安久而危。
是以凡久,其终易隳。
夏有不降,商有太戊。
惟此二王,久于其怙。
久于其道,是以久故。
桀久亡夏,纣久亡商。
开元天宝,两截唐皇。
吁嗟呜呼!乃是不蘉。
帝不降仁和义肃,既能在位承久,又能明于知人,决断大机,不拘故辙。
帝不降之子孔甲无才不德,帝不降担心以后群臣依照前世旧例,奉立孔甲,遂于病时,预先属位于弟扃,对群臣说:“天下之大,为政治理,惟有大器之才,勤政力行者不能为治,非是小器、怠力者所能胜任,我子孔甲,器小而力怠,若传位于孔甲,有夏必衰,我弟扃,虽无大力,也无怠情,传之,有夏可久安,切勿立孔甲。”
群臣说:“先王之世,以位传子,至于今,已成定规,今若违之,起疑而乱常,不可。”
群臣议论纷然,皆以为不可,王惑之,命群臣且退。
帝不降想:“群臣皆非圣贤,都是些随波混流,拘守常规,苟且偷安于富贵安逸之辈罢了,怎么比的上先王少康之世,崇开、靡、宁之辈呢?是时,崇开等久已去世,崇开之士臣也久已更换,惟有崇开之后代弟子洞矩者,年已老, 隐退山居,可与论大事。”
帝不降遂召见洞矩,谦礼商问传位之事。
洞矩说:“帝王之道,在于顺从天人之理而为治,是以帝王之传位,子贤则与子,弟贤则与弟,臣贤则与臣,无私为公,无拘于常规,故外不至于乱天下,害民命,内不至于子孙流毒,以至于天下仇恨而共戮之,致使后世惨灭而宗社丧亡,今日王庭之群臣,只知其现前衣裳饮食,旦夕苟且偷安,不悟长久之道罢了,是以知王不传位于孔甲,是在保全自己的儿子,传位于贤弟,通一时之变,是在保全社稷啊”。
帝不降说:“说的是。”
帝不降遂召见弟扃,嘱以居位保民,修德行政,任贤用才,勤政勿怠,又召集群臣定议,以洞矩为太师,辅佐弟扃摄政。
癸丑十月,帝不降崩,弟扃继立,是为帝扃。
帝扃坐中兴台,而朝诸侯, 治事临民,修政明刑,国中安静,天下顺服如故。
又承平二十年,帝扃崩,群臣奉帝扃之子廑即天子位,是为帝廑。
帝廑在位期间,诸侯来朝,国中无事,天下也无故,十九年乙丑,帝廑崩,归位于帝不降之子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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