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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刘丽英一世盛名毁在查处不了莆田惊天案(4)
记者:小草民(新闻连载之四)
(4)让“猪哥”书记卖官鬻爵 不受追究长期逍遥法外
许开瑞,在莆田任市长、莆田市委书记共有七年;郑海雄,在莆田任县委书记、湄洲湾北岸管委会书记共有七年;陈少勇在莆田任市委副书记、市长共有十年。
“猪哥”仨书记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创华夏大面积买官卖官先河,他们在兴化大地搞起了买官卖官生意,共产党的书记俨然成了官帽批发商。他们采取半透明、半暗箱的竞标操作,以价高者中;并推行官员无任期制,由书记常年随意调整职位。随之,莆田掀起“官位在运动”的新潮流,迅速形成官场大气候。
市委书记许开瑞,在半个月内可以突击任命副处以上官员二百多人;县委书记郑海雄,在一天之内可以突击任命副科级以上官员二百多人。作为从市外贸公司老总移任莆田县委书记的郑海雄,真是一个擅长以生意手段经营官帽的天才人才。他把县委当成官帽批发部,各部门科局、乡镇的正副科级,以热门和效益分成三五九等级官帽,标价经销。特别热门、油水特大的官职,采取竞投标,以价高者中标。
当年,郑海雄私宅在莆田文献中学旁边的台湾街上,一幢有天有地12间店面约七八千平方米的五层楼。每天,郑宅官邸前,真是车水马龙;规定每人入内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豪宅门内、楼上会客处,有保镖守卫,报话机联络;访者进出路线严格分离,防止来人打照面;前门进,上楼到会客厅;要下楼,必须从后门出;会客厅一次只准进一人;来人只要把礼物(装钱的密码箱,那时银行卡极少)放下,报知姓名,会客厅保镖记录。除非有特殊关系,才得以允许面见。
郑海雄刚上任,莆田县公安局长是郑国森,副局长是詹国雄。郑国森晚上10时,携款30万元巨款,面送郑海雄要求保住位子,郑海雄笑纳答应;副局长詹国雄同天晚上12时,提款60万元巨款,面送郑海雄要求是副转正,郑海雄笑纳答应。笏石镇副镇长郑瑞锦,提款30万元巨款,面送郑海雄要求是副转正到梧塘镇当书记,郑海雄笑纳答应……由于要官买官的人太多,郑海雄把部门科局搞成一正五六副、加上正副主任科员十多人;乡镇搞成三正(书记、镇长、人大主席)十八副(副书记四五人、副镇长六七人、副科党委委员五六人),加上正副主任科员有二三十人。为创造官帽竞争效益,郑海雄打破换届后班子稳定的潜规则,三年乡镇一换届,五年科局一换届,变成一年数趟的调整。官帽危机感促使跑官保官经常化。每次幕后交易完成,郑海雄就把科局和乡镇的正副科级大宗官帽交易名单,交给时任莆田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张庆明,办理任免职手续。最后,象征性地召开县委常委会,在会上照本宣科地读一遍,就算是县委常委集体研究一致通过。最多一次任免职,就有近三百人。
1993年交易结果:詹国雄任莆田县公安局长;郑国森任县公安局政委;郑瑞锦任梧塘镇镇长……一些花钱买官的包工头,连人事部门都没录用,照样任为乡镇科技副镇长!
郑海雄在莆田县大捞特捞了三年,贪色赃官臭名远扬,民众上访信访居高不下,虽然刘丽英在莆田查案不敢揭开腐败盖子。聪明的郑海雄还是采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贪腐策略,1996年底领衔组建湄洲湾北岸开发区,任市长助理兼湄洲湾北岸工委会书记。
新组建的湄洲湾北岸管委会,划分管辖笏石、忠门、灵川、东庄4个乡镇。作为长年从商,加上就任三年经历的县委书记郑海雄,深知新机构运作是无本万利的大生意!
善于捕捉商机的郑海雄,逮住了千载难逢捞钱的良机。他首先从设立机构、人员编制上入手,紧紧抓住扩增机构、多增人员,卖官进财三大块钱财进项门道。属于莆田市委派出机构的湄洲湾北岸工委会,属于莆田市府派出机构的湄洲湾北岸管委会,是两块牌子一个机构。他做到,凡是县区有的机构北岸都要设,凡是县区没有的机构,北岸以开发需要变花样设;他做到,北岸机构人员配置,紧扣市委市府加大开发湄洲湾的力度,来增机构添人员编制;他做到,管辖乡镇虽少仅4个,可以变成为8个的结果,让市里开发湄洲湾为由速报省民政厅批准,再上报国家民政部核准,北岸一下子成了管辖8个乡镇的区级机构。
湄洲湾北岸管委会,在郑海雄书记的主政之下,乡镇机构采取“一分为四”和“一分为二”的拆乡法,即拆原忠门乡为忠门、东埔、山亭、月塘四个乡镇,拆原灵川乡为灵川、东海两个乡镇,加上原有笏石、东庄(更名秀屿)两乡镇一下子就变成了8个乡镇。这样,湄洲湾北岸管委会凭空扩增了四乡镇,按每个乡镇最低增加百员干部编制, 20个科级官员编制,不但可以凭添400名干部,增官80人;还能增加四个新乡镇的基建工程投入,按每个乡镇投入200万基建工程,加上乡镇工商所、税务所等七所八所的基建工程,每所50万就400万,四个乡镇就是2000多万人民币的投入工程。
湄洲湾北岸管委会区级机构增添人员编制300多人,分拆增四个乡镇添400多人,共700多人;区级党政班子处级30多人官员,区党政局级机构40多个,一正三副就有120多个官员;每个乡镇科级20多人, 8个乡镇科级240多人。加上乡镇七所八所人员的安插,乡镇每七所八所插手2个就是16人,8个乡镇就是228人。
郑海雄主政湄洲湾北岸管委会,增添人员700人,按人均价3万(郑家最低标准),便进帐2100多万元;乡镇每七所八插手调入228人,按人均价3万(郑家最低标准),便进帐684多万元;科局级官员360人, 按副科人均价15万、正科人均价30万(郑家最低标准),便进帐8000多万;县区级官员30人, 按副处人均价30万、正处人均价60万(郑家最低标准),便有1200多万元。
湄洲湾北岸管委会,单扩增机构、多增人员,郑海雄卖官进帐不少于12000万。
郑海雄紧锣密鼓地以党委抓重大决策、抓大事为原则理由决定:今后凡工委会管委会人事调进调出,提升任免一律须经由党委,所有的经济建设项目一律须经由党委。一句话,只有党委才能发展北岸经济建设!所以北岸工程项目,要在工委会党委的正确领导下,才能加快湄洲湾开发步伐,实行冻结湄洲湾北岸现有工程项目,在伟大的郑海雄书记英明正确的领导下重新发包。并以管委会名义放出风声,秀屿港列入国家重点投资项目;鼓励民间投资湄洲湾,承诺项目前期支付20%,诱以高回报分五年偿清;郑海雄让投资额细分档,公路码头楼房所有项目以投资额分为1000万内,1000—3000万,3000—5000万等几档;鼓励银行放贷开发湄洲湾,管委会出具民间投资承揽项目证明等一系列措施。
郑海雄书记妙甩手中三张王牌:一张共产党县区级书记,掌控发包权的王牌;一张国家银行放贷的王牌(银行有项目、有抵押就可以贷款);一张秀屿港的王牌(虽说没列入国家投资计划,市财政解决项目配套资金20%左右)。
老板们见郑海雄书记手握三张王牌,想想,作为本地籍官员,还怕你骗和跑不成吗?!
莆田老板们为确认项目招标资格,纷纷提前送钱,其数目20—30万元不等,郑海雄均是来者不拒、一一笑纳。在招开标时,做得仔细,见人见份,所有项目细分,公路分段、码头切段,合乎投资者的财力;银行按单办事,有投资项目、有贷款抵押,乐意办理;大家求有所得,眉开眼笑,感觉到称心如意,省市佩服,海雄名利双赢,真是皆大欢喜。
莆田市财政项目配套资20%,项目开工之时准时到位。老板们遵守工程回扣游戏潜规则,配套资金20%到手,便立即返给奉送给郑海雄。
郑海雄招商引资有方,得到省市许多领导高调表彰,称是新时期最有魄力,最有能力的人民好干部,人民好县区委书记!《福建日报》以显著位置报道:郑海雄是莆田秀屿港建设新时代的开拓者,三年引资近五十亿人民币。
2000年初,莆田人民关注郑海雄,风风火火地运作想当莆田副市长、市委副书记之时,突然,郑海雄在公众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消息说,郑海雄卖掉莆田城关五六处价值上千元的豪宅,父弃官子弃职(儿子在税务部门)全家举迁,消失莆田,留下一个迷?
有人说,郑海雄秀屿港引资是设圈套骗局,自已捞上十几个亿,害得富商变负商,几多去自杀!你想,这边工程款拿不到,那边逼贷还贷紧得很。真的,在莆田,想杀死郑海雄的,大有人在!
人有说,郑海雄在莆田县、北岸任职七年期间,买官卖官、贩卖国有集资产、工程项目,参与远华走私等等,至少捞上20亿元!捞足了溜,是最佳选择!
细心的莆田人发现,郑海雄选择弃官全家举迁时间,与深入查处远华走私案那么巧合?!当年远华走私案范围,不限于厦门,莆田、福州、泉州、宁德五个沿海地区都有。莆田的黄赛峰、郑海雄都是在走私中十分猖狂地捞钱。在中央查办远华走私案进入重点突破之际,一个选择替身死亡,一个选择突然开溜,都是最明智的选择!捞足了溜,是最佳选择!
(5)书记与骗子联手卖官鬻爵 骗子顶罪书记逍遥法外
当年,莆阳大地有两道奇怪的黑白风景线:一道是找郑海雄、陈少勇、许开瑞买官的人,源源不断;一道是找农民关子冰办出国、调动、转干、买官的人,源源不断。
原因何在?许开瑞当年有顾忌,既想大捞一把,又担心出事,不敢象郑海雄那样明目张胆地捞钱。所以用“官托”手法和金蝉脱壳谋略,以保财色双收,出祸不惹身。
许开瑞,物色莆田江口镇园顶村农民关子冰做买官卖官代理人,施放“官托”烟雾,让关子冰现身一些场面上,如酒宴陪客,席间许开瑞以不经意向关子冰敬酒方式,故弄玄虚说,“关公子是省委陈某某的亲侄,请多多关照许某” 的话语,让消息在市面传播。市委书记酒桌上的一席敬酒语,即刻传遍莆阳大地,关子冰一下子成了莆田名流。市委书记都请关公子关照,关子冰这小子能耐该够大吧?于是,青年农民关子冰就有了百倍的身价与左右官场能量的人物。
许开瑞作为正厅级官员,精在于躲藏背后,妙在于物色替身,市里许多大的工程项目,让侄儿插手,儿子料理,自己少露面;买官卖官的事,就让“官托”关子冰四处张罗收钱,暗中向他交帐就行;若万一出事,单线联系的“官托”,只有天知地知,由“官托”关某当替罪羊,独扛罪名罢了。
虽说,关子冰只不过市委书记许开瑞的一名“官托”,在“买官卖官”棋盘上的一枚马前卒,但是,有市委书记许开瑞作后台撑腰,“官托”“ 卒子”就变得肆无忌惮。在许开瑞的默许下,关子冰让人刻了“福建省委组织部、莆田市公安局、莆田市人事局”等12枚公章,印制了各类表格,如,“干部调动审批表、招收干部审批表、干部提拔审批表、劳务出国审批表、出国定居审批表”等,公开贩卖官职,官位明码标价,交易方式,一手收款,一手办事,交钱填表,承诺时限兑现,而且特讲信用,许多人也凭此交易达到目的。这样,找关子冰办出国、调动、转干、买官的人流络绎不绝,形成火爆的局面。
随着,“官托”买官卖官的市场红火兴旺,“官托”当久了便会产生官隐。关子冰的野心,随之迅速膨胀,谎言也越玩越逼真,竟然凭着伪造的省委介绍信,冠冕堂皇地以省委党风廉政巡视员身份,在莆田各县区公开巡视,城厢区委副书记陈仙祖等人,还陪同巡视检查;但是,关子冰仍觉得省委党风廉政巡视员钦差大臣有身份,尚不过隐,就凭伪造的省委组织部挂职副区长的介绍信,大摇大排地到莆田城厢区,风风光光地当上了省派挂职副区长。值得一提的,在案发前的八个月中,关子冰,还真的人模人样地发号施令,布置和检查工作,过足“七品芝麻官”的官隐。
关子冰,前台卖力演出买官卖官交易幕幕;许开瑞,幕后收帐迅速成为卖官暴发户。由于,“官托”太张扬、太明目张胆,莆田的举报信件象雪花不断寄向中央,不久关子冰便东窗事发。许开瑞先见之明,就是躲藏幕后收钱,出事前台张罗表演的“官托”关子冰;市委书记的权力,就是稳住 “官托”,让他心甘情愿地当替罪羊。
关子冰案发进狱,曾同几位肝胆兄弟推心置腹地说,“关某讲义气、够肝胆,独自扛起罪名,绝不许出卖许老板的,任凭审讯绝不泄露许总半字;想来许的也够狠,关某为他进帐三千万,只获得小零头二百万,还是做了点手脚才多得点;许老板虽说仗义关照少判几年,其实还不是为了自保;虽给关某安上诈骗罪判了15年,有关系减三次刑,顶多坐10年牢。假若,他敢不仗义关照,我全盘托出,那整个莆田官场,真的要发生八级大地震!”
如按关子冰所透露,关为许开瑞办出国、调动、转干、卖官净收入三千万。其实不算多,郑海雄,在莆田县三年书记,单就调动、转干、卖官净收入至少超过三千万;在湄洲湾北岸四年书记,单就调动、转干、卖官净收入至少超过三千万。
你说,权力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买官不是变本加厉的交易?买官卖官算不算市场经济投资?
莆田形成跑官大气候,造就两道黑白风景线,有找郑海雄、陈少勇、许开瑞办出国、调动、转干、买官的人,有找关子冰办办出国、调动、转干、买官的人。你想,从农民工人变为干部嗎?你想国外定居吗?你想劳务出国吗?你想调动好部门、好岗位吗?你想当官嗎?你想副科、副处转正吗?花钱就行!各路人马,络绎不绝,纷纷杀向官场!
1997年关子冰案发,那些钱扔了,事还没有办成的,公开的有数百人,其中许多都不敢报案,如买官的,白白扔下几十万元,只好打落牙齿吞进肚子不吭声。有报案的,法院有证可查的,数额竟近二百万元人民币。
尽管莆田许多人一直在举报,随着刘丽英在莆田深入查案便不再揭盖,赶紧匆匆结案,到1997年6月18日,许开瑞以免掉莆田市委书记职务,平调福建省贸易促进会任会长了事。
关子冰一案,牵涉到伪造公文、证件、印章罪,按《刑法》情节严重处l0年以下有期徒刑; 诈骗罪,按《刑法》情节特别严重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数罪并罚,判个无期,顺理成章。在权大于法的莆田,关子冰当了替罪羊,重罪轻判;以诈骗罪判15年,放过许开瑞,一切顺理成章地掩盖了。
事实证明,刘丽英不敢揭开莆田腐败的盖子,实质上就是开脱了郑海雄、陈少勇、许开瑞一伙腐败窝案,许开瑞、关子冰演官卖官双簧戏,仅垫上了关子冰、赔上了陈仙祖当替罪羔羊。
结果,许开瑞1997年6月免职离开莆田,郑海雄2000年初与其子突然离职,卖掉莆田所有豪宅,举家迁离莆田,逃之夭夭。
莆田官场,皆大欢喜,众人跑官买官的,结果都安然无恙。自然,谁也不愿,也不会去揭往日莆田的腐败窝案!
(连载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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