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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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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3 21:45: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第一次知道科大的名字是初中的时政课上,为了应付中考,经常需要背一些重要新闻。其中有一条就是科大的同步辐射加速器建成出光。除此以外大概隐约知道有个少年班。一直到高三那都是我对科大的全部印象。那时自己少年气盛,每每以未来的物理学家自居,作业本上写了无数与中国科学院相关的字眼。我的物理老师看了总是对我很慈祥的微笑。

我的这位物理老师后来死于久治不愈的肺结核。那时我在念高中,一所足以令他引我为自豪的名校。在那里我对物理的挚爱丝毫没有因为这位启蒙老师的故去而受到影响。我参加了两年的物理小组,但是从未拿过任何的名次。与之阴差阳错的却是后来曾经在短短的两个月里拿到全国化学竞赛的湖北赛区的第三名。此事曾轰动一时但我却黯然神伤。

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我的同学多半填了一些向钱看的东东,很少的几个想在学术上发展的也都择自己的长处而做了适当的选择。我的班主任给我指了两个学校,一个科大,一个复旦,并且告戒我最好不要念纯理。前一个建议我听了,后一个我没有。当时科大有人在母校招生,我过去和他面谈,给我看了一张物理楼前音乐喷泉的照片,那个时候我几乎死去的物理之梦在五 淑 纷的水幕中苏醒,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写下物理系那三个几乎要决定我一辈子命运的字眼。我的父母在得知我的志愿后长叹一口气,在听到科大要念五年之后这声长叹又延长了三个半拍,因为他们希望我能早点出来挣钱供两个弟弟读书。所以我很不孝,不仅没有听他们的话,反而在这里呆了七年。假如从初中我就住校算起,我在家里呆的时间也不过十一年而已。在动身前往科大的途中我丝毫没有想象这个七年是如何的漫长,而今天仍然没有。七年时间,如过眼烟云,该忘的都忘却了,该记忆的也都保留着。
[From: 218.242.180.143]



科大七年(2)

科大给我的录取通知书上清楚地写着,请父母不要送孩子上学。但是我父亲还是陪我去了。在此之前我没有来过合肥,印象中安徽似乎是个很穷的地方。 但合肥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很干净整洁,而且小巧,几乎没有塞车的时候。汽车站有几位同行的家长从火车站叫了一辆校车,一路地就到了科大。路上我的邻坐是一个胖胖的来自西安的男孩,六系的。那是我所认识的且交谈过的第一个科大校友。从那次邂逅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但我也没忘掉他,因为我现在居然还能想得起他的样子。

汽车从中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行政楼,很崭新的建筑,令人心花怒放。第二眼看到的是化学楼,看完之后我就灰心了。也许现在的新生报到不会有与我一样的心理感受,但说实话化学楼在装修之前实在是有损校容。第三眼看到的大概就是我们要报到的大礼堂了。人很多,接待人员相当热情。我的招生老师也走过来和我父亲打招呼,然后领我们报到。找宿舍。我被分配在115楼2楼,和澡堂不远。一个搬东西的老生往北一指,我就钻到澡堂去了,看看手中的房间号码,便往2楼爬,看门收澡票的老太太半天才回过神来把我截住,否则我就要犯作风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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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计算机,网络及其它

在入大学之前我所接触到的只是Apple II和香港产的Laser,用Basic。念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学Fortran,初次上机的时候楞了半天,在键盘敲了无数的run然后回车,看着屏幕上傻乎乎地出现了bad command or filename.那是还不懂得什么叫可执行文件。我们当时用的是金山的XT机器,上机时间很少,更没有机时票一说。

平时也没有机会上机。只不过后来有个老师开设电子线路,见我们可怜,把他的那台PC/XT借给我们用。许多人因此而熬夜,为的是充分利用这台机子的机时。晚上到10:30看门的老大爷会上来赶人,我们常常熄了灯,不声不响地在房间里躲着。但有一次还是出了问题,第二早上出去得太早,结果被老大爷抓住,找个机会飞一样的溜了,以后三天没敢去物理楼。

那时没有人想着自己去买机子,部分原因大概源于当时计算机的价格。念大二的时候系里添了五台紫金的386,很是高兴了一阵。大三进实验室,开始有自己的机子用,486, windows3.1,开始对鼠标感兴趣。念大四时开始上网,到现在已有三年多的网龄,在众多的BBS虫中,我算是最不争气但资历也最老的一个。网络真是个好东西,起码和鬼子联系不用写信了,一个email,嚓嚓就过去了。最开始的时候网络并不是很普及,也有熬夜上网的时候。给鬼子发email,多半是自己先打好,然后ftp,最后发过去。

后来就是读研究生,老板出钱,让我去买台机子,我先问清了他准备投多少的资,以此为上限,买了一台在当时绝对是最高档的机子:pentium-133,32M内存,philips 14B,光驱,声卡,音箱,总之凡是多媒体的就要买最好的。回来一个人乐。我现在用的就是这台机子,连2000元都不值,但当时花了一万。平时喜欢连音乐服务器,老板来了也不在乎。很自由。

现在仿佛本科生买机子的多了起来。与我们当时很不一样,我到北大去,看他们几乎每个宿舍都有机子,当然已打游戏居多。谈起Red Alert,我还以为是某个我没见过的软件,被我弟弟很嘲笑了一把。前些日子有个低年级的学生在系版发文章,质问为什么系机房现在机子这么破,我不以为然。现在有20多台机子,以486和586为主,我觉得实在是太优待新生了。我的机子也只是133,一样用得很爽,虽然有时候开多条线,就感觉到慢了。有时会出去帮别人参谋买机子,我懂得不多,只知道价格是越来越便宜,主频也一天跳多少个兆赫,不懂。这世界我不懂的东西太多。学校开了许多的机房,上机不用熬夜,还有免费的email帐号。去年我去mail服务器上注册,就发现我的帐号被一个新生抢注了,我不得不在后头加个一,为了掩盖我的窘况,又在.signature里加了一句:To be No.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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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门,围墙与新房子

科大东区以前的围墙很漂亮,错落有致的曲线,上面爬满了爬山虎。身处闹市中,有一个将近一两公里的一面绿色,实在是很难得。原来的中门比较典雅,门口有一棵古树。我们曾在月圆之夜在那里架起照相机拍夜景,背景就是这棵树。我总觉得这扇门很恰如其份地体现了科大的风格,小巧而精致,同时是开放的。

后来围墙拆了,盖了高科技广场,据说上了Zenith世界记录。也是合肥一景,但少了太多的宁静之气。随着对面的Bridge大厦盖起来,金寨路南段开始变得有点模样,我们也跟着沾光,至少计算机配件可以很方便地买到。那是北大也在拆墙,报纸还报导。后来北大方正上市,最近科大也要上市。那面墙真好,不过为了钱,我觉得还是拆了。

门也重修了,门口的大树也砍了,我心痛了半天。新门实在不太好看,即便想模仿凯旋门也得在上面做点装饰。修是修了,但是老校友回来,仍然告诉我:科大东区北门是歪门邪道,中门是旁门左道,那都是来参加校庆的人,现在也有点名气了,我是第一次听说,觉得很新鲜。权做谈资,不可当真的。西区以前没有门,只在围墙上打了个洞。现在不一样。

学校盖了很多新楼。在东区首先受到优待的是女士,盖了一座在当时鹤立鸡群的女生楼。但他们受到的优待远不只这些,搬家的时候有无穷的男生志愿去帮忙。我也上去过。Hehe. 后来115楼也拆了,知青厂迁了,盖了博士楼和硕士楼。不过据内部消息说,那实际是硕士楼和本科生楼,现在盖的是博士楼。至少目前宿舍紧张,男生也搬迁,我想大概很少会有女生过来帮忙。男女不平等这里还能反映一点。

各个系楼也装修了。西区的图书馆盖了N年,终于完工。那里的自习室很宽敞。东区的图书馆是有名的冬冷夏热,我呆不住。物理楼前的喷泉也开了,水柱可达3,4楼那么高,圆了我填志愿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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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窗户,开水房与三八妇女节

115楼(现323楼)的好处之一就是从朝南的窗户一溜就能看到开水房。开水房自然没什么好看,好看的是打开水的半边天空。享有共同的殊荣的还有夜餐部对面的那懂楼(好象叫229楼吧),碰巧我在那两栋楼里都住过。

在115楼,有一半的宿舍可以看到打开水;而在这一半的宿舍里,又有至少一半的人看过打开水。偶而看到有个女生特别漂亮的,上面就发出低声的赞叹。一般来说大家都尽量避免被楼下打开水的女孩子发现,相对也是比较礼貌的,只是出于一种欣赏。如果在窗口多呆几次,旁边的哥们便会告诉你下面正走来的是谁谁谁。其实女孩子也知道上面有人偷看的,不过一般都故做镇定,低着头婷敏留恋 走过去。更有大胆的敢抬头同看客对视,这是上面的脑?会不约而同地飞快缩回去。

这其中也有很多趣事。有男生心仪自己的梦中情人的,室友会很热心地先替他准备很多开水瓶,一般是四个,在目标从窗户外出现的时候飞一样地冲下去,从而制造一次又一次的邂逅。还有大致已经定了型但不便公开的,女孩子在楼下,上面就大声地喊男方的名字,偶尔还加上一句调侃,诸如你一个星期没打水了之类,故意让对方听到。

某一年的三八节,在115楼地理位置最好的204房间,9012的同志打出一面横幅,挂在他们的窗户下面,“祝女士们节日快乐”,轰动一时。

研究生一年级的时候,我曾在229楼和代陪生一起住了三个月。代陪生多半是外校来的,但和115楼许多人有一样爱好。我们当时那个代培班竟然弄出了一个排行榜,每次不呼其名,只说排行榜第某某位又来打水了路过了。
那三个月我也对此有若干的兴趣,大家喜欢是端着饭缸子做在窗口看风景。几乎每个宿舍都如此,所以可以把卞之琳的诗改一改:

你在窗外看风景(?打水)
我在窗内看你
风景点缀了你的眼睛(?拎了两瓶水)
你点缀了我的梦(?单相思,想吃天鹅肉?)

有许多男生替女孩子打水的。那些女孩子真幸福。代陪班也有。有一位大老远从上海过来看他的女友,两人手拉手,那男的剩下的一只手拎着一个开水瓶,注意是一个开水瓶。我觉得如果要是开水瓶有两个把手就好了,一人拎一个把手,更增进感情。那女生是他们班上的党支书。所以他们看到这里总是大跌眼镜。不过后来我去上海,听他们说居然没成,而且女方已经结婚了。 也有不好的现象,我就不说了。有些人喜欢在那里怪叫,说些不好听的话,不过基本上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是没有的。所以有的女生过229楼的时候,是绕着走的。当然115楼现在改成博士楼了,我又不住,也不打开水,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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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通宵教室

通宵教室现在好象没有了,以前四排楼有许多教室是通宵的,算是科大的特色产品.

80年代直到90年代初的科大一直是牛气冲天的,在全国高校中属另类。每年都有许多的高考状元慕名前来。出国的,有的是成班成班地走掉,看看通讯录就知道,以前BBS上也有。我所在的湖北高考分数相对也较高,而科大的招生分数也是最高的,绝对胜过北大清华。不过说实在的,我也不觉得现在科大的学生比清华北大的差多少。起码我就不认为我弟弟比我强,虽然他在北大。同他们的同学聊起来的时候,没有非常地震撼,而在科大,在我读研作助教的时候,这种震撼仍然能在少年班同学身上找到。80年代的科大是大学中的另类,少年班是科大的另类,这是不可否认的.

通宵教室给我的唯一印象是明亮的灯光,在黑暗的夜里能让人紧张而兴奋。男男女女的都有,拎开水瓶泡方便面啃面包的有之,趴在桌子上蒙头睡觉的有之,伏案疾书和默不做声翻书的有之。没有交谈,好象互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到了天明开始慢慢地离开,一脸的憔悴与睡眠不足,蓬头垢面。我对这种教室印象不深是因为我是典型的按时作息,不是那种昼伏夜出的猫头鹰。但科大很多人是的。我宿舍有同学每周末通宵送电的时候都会在桌子前搞到三两点,我怕吵,也怕光,有时就不得不在床上撑着眼陪他熬夜。我们有一次还争吵, 我用电线弯了个钩子,往床头的插座里插,宿舍的灯就短路灭了.气得他咬牙。那时我们经常发生战争,他人高马大,有一次我拾了根晾衣服的竹干抡起来,他顺手一挡,竹干就折了,我扔掉剩下的半截转身就跑。这种战争从来不伤害我们的感情,也没人阻止, 偶尔在我处于下风的时候还会有人给我提供武器。此人后来去了Purdue,回来曾对我说在那边没人同他打架,一脸的遗憾。据说在那边他也经常熬夜,不知可有通宵教室?

通宵教室给我的,还有一次温馨的关怀.有一个元旦的晚上,大伙大致都出去玩了,我和上面提到的我的战友去四排楼上自习,回来的时候我在楼道口等他,也许脸上带了一点落魄,一对情侣走过来的时候,那女孩子突然回过头来问我: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诧异,也回答,然后她笑笑,那男孩也笑笑,手拉手地走了.也许那时我的确是有些想家的,因为是在大一的时候.那对情侣不知现在怎样了,我应该叫大哥大姐的,希望他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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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象牙塔里的浪漫

提起浪漫二字,科大自然会较其他高校为逊。一是由于极高的男女比例,二是因为在过去的很多年里,科大的确是另类。

92年左右科大自然也有情侣。但一不多,而不突出。平时晚上在校园里走,小树林里基本上是冷冷清清的,偶而有些男女在交谈,操的是合肥的方言,看来校外的更加看中这块风水宝地。当然公开的也有,一般是属于感情比较稳固的那种,平时也不在意要不要拉着手,随随便便地一起走路,上自习。那样子倒象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平平淡淡,这种感觉很好。本科谈恋爱的不多,我们当时宿舍六人,只有一人真正谈过,那人当初是报考少年班的,16岁即有女友,爱得死去过来的。可见少年班的确是另类。当然纯洁的也不少。这其中有一位,现在好象还在科大,天真地问:“破鞋是什么?” 那人入学时13岁。

再后来的几年变得有点腻了。手拉手的算正常,勾肩搭背的也无所谓,热恋中如胶似漆的大家都理解。但更有甚者在教室里卿卿我我的,小两口在练耐力,同教室的兄弟姐妹在陪着练定力。当然这也是少数。校园里头的鸳鸯也多了起来,也不太避讳别人。可见爱情的确可以独撑一片心灵的天空。女生楼下的传呼总是排着队,我看那里看门的大妈应该拿双份的工资因为她做的是双份的活。一样地排着队的还有下面苦苦的守侯,一溜的男士,和那里一排排的自行车一样,不管风吹浪打,虽然焦急却安分得象小绵羊。看门的大妈的意思是女孩子自然梳妆打扮花的时间要比别人长些,所以要耐心等候,记住要耐心等候。

7年来,世界变化得比我想像中要快。去年要考G,很难得的又去了几次教室。最使我感动的是那一对对的每天准时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很认真地看书的恋人。我欣赏这种相互之间的鼓励,为着共同的目标去奋斗所能给爱情带来的最富有价值的东西。最使我惊讶的是有天晚上累了在四排楼前头散步,一对小夫妻走过来,在分手之即旁若无人地深情狂吻,灯光明亮,行人匆匆,但他们的世界是不受打扰的。

让我大跌眼睛的是有一日中午看着一个女孩子穿着露脐的夏装在教室看书,这在合肥自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在科大的确是第一次。说到这里我想起个问题,二教行政楼是不让男生穿拖鞋背心进去的,那么若一个女生某日穿着上述露脐装或吊带裙又当如何?又想起几个不相干的笑话。
其一:某日我穿球鞋,我同学穿拖鞋,在二教门口被阻。无奈中我先上楼,脱下球鞋扔了下去,他才得救。
其二:某日一堆同学去行政楼,着拖鞋,被阻。问: “不穿拖鞋能进否?”答:“然。”几人遂脱下拖鞋,光个脚丫往里走。
其三:北大查佩戴校徽较严。某日门卫截住一男生,那人拍拍屁股,仔细一看,校徽戴在屁股上。
以上纯属高笑,反正我本人在夏天总是拖鞋,去找系办公室老板也如此。当然还没有胆量穿着它去智闯或勇闯行政楼。呆子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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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校园内的雕像

科大还在北京的时候执行的是真正的所系结合政策。因此中科院的许多牛人自然而然地成为科大的教授。我在阜阳的时候碰到一个中年人,得知我是科大的时候很羡慕我,他说他没能圆科大那个梦。那年科大刚开始招生,他怕自己考不上,报了北大,没敢报科大。

40年校庆的时候请来了50位院士,但同建校之初比起来,实在是小乌见大乌。那里头许多人我们现在都已遗忘,或者根本不知其名。但是科大的名声,的的确确是由这群人垒起来的。所以有一天我幻想,若在校门口的围墙上做一组浮雕,刻上曾在科大任教的著名科学家的头像,该是一个极富特色的丰碑,令人联想起美国国会山的总统群像。这样的雕塑校园内有四座。郭沫若,杨振宁,华罗庚,严济慈。后三座都是这七年竖起来的。

大凡科大学生,几乎没有不同郭老合影的。他的作品我不太欣赏,毛/主席说“郭老总不老,诗多好的少”。但仅就作为科大第一任校长来讲,他就应该值得我们的尊敬。

我在校的时候竖起的第一座雕像由像的主人亲自揭幕。杨振宁带着一副滑稽的表情,揭开了他的青铜脑袋上的红盖头。他用的力量是如此之轻,那红盖头滑落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不够正式和庄重。他的身边被一群学生紧紧地包围住,要一堆警察的保护才能脱身。前校长谷超豪不停地做揖,求学生放他们走。同我一起看这副情景的身边一个女生激动得又蹦又跳,所有的言辞都向她边上我这个陌生人讲了。那尊像竖在二教门口。

另外一尊竖在物理楼旁边。是死在讲台上的华罗庚。下面铭刻着“天才在于勤奋,知识在于积累”十个字。这是个我极尊敬的数学家。他的许多弟子如今都在科大,个个都以会打洞著称。这来自于一种说法:“龙生龙,凤生凤,华罗庚的学生会打洞”。凡在科大念过线形代数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种说法的。不幸的是:一个月之前,在安大BBS,因为这句话还引发一不大不小的风波。

西区有严老的坐像。严老是科大的慈父。据说当年科大进重点培养的高校,严老抱病找到总设计师。小平同志大笔一挥,才有了那句著名的据我所知的话。93年科大35周年校庆,严老都参加了,声音苍老得难以分辨,很难再想象他当年在欧洲的英姿。我的同学当时预备好准备找他签字的,结果看到这副情景默默地退了回来。几年后严老去世了。他在科大的电磁学讲义图书馆还有,很严谨的一本书。

还有一尊活着的碑是钱临照先生。先生现在住在科大校医院,93岁高龄。身体好的时候由化学系几位本科生照顾。钱先生以前喜欢在二教门口坐着晒太阳,喜欢和学生聊天。先生极愿意和年轻人在一起。去年春天我和我老板到他家一次,还亲自扶着墙走过来要跟握手,还说以后我一个人也可以来。记得我刚进这实验室的时候有一次接到先生的电话,一口的江浙话我听不懂,不厌其烦地重复。96年先生90高寿的时候,来了许多名流为他祝寿,先生自己也参加了。那时他身体比现在要好。会后出了一本纪念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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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七年:可曾记得你?

我不知道。心情沉重。

七年的科大生活,五年内,做鸟兽散的已有大半。相约送到车站,几个大男儿的热泪撒了一路,感动得列车员都陪我们抹眼睛。汽笛鸣响的时候我说我会去看你,你说你等着。我不想食言,但也许上天不再给我这个机会。

两年后,又是一个离别的季节,校园内鲜花烂漫,浓绿的林荫荡漾着你我的眼睛。网上的朋友开始有些受不了一个个地竟相“自杀”,丝毫不惮那网络上所虚拟的原本也可以是活生生的生命。我厌恶这个BBS,因为它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与情感。可我突然又冒出来,指间在键盘上飞舞的时候,是潜意识想在这个地方留下点什么,如同遍布全国的XX在此一游,我也曾在这里呆过,而且是七年,很漫长且令人苍老的岁月。我想用这个特殊的媒体记下我的留恋与伤感,但那是徒劳的,岁月的泥沙会掩盖一切,包括你的名字,和你的文字。

有陌生人给我发email,希望我能把科大七年继续写下去,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东西。我脑海里所浮闪出来的一串不连贯的图画,音容笑貌,嬉笑怒骂,如蒙太奇,可以意会却不可付诸文字。在离别的忧伤里,记忆中所沉淀的大凡是那些美好的东西,你宽容你自己,别人和你周围的一切错误。我相信只有美好才是愿意被追忆的。

这是个容易虚掷感情又容易受伤的年纪。2年前的今天,一个武大的学生背着满满一书包樱花来西区找他心爱的恋人,苦苦地在楼下候了一夜没人应答,直到快熄灯的时候同宿舍的女孩子才下楼很怜悯地对他说你走吧她不会下来见你的。可曾见过武大的樱花?春日的细雨中往往飞撒一路的惊艳与殷红!

两天前我还在茶室历数你的错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打抱不平。第二天我就发现你“自杀”了。你说你站在悬崖上,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你看不见。其实在那之前我还有句话想对你说但是终于失去了这个机会。生命中原本有许多更美好的东西,你可以等待,可以径自地朝前走过去,一路的鲜花终会为你开放。那是泰戈尔的妙笔,也是我所常对自己对朋友所说的话。可你选择了。七年,七年后我要走了,你还留着,我祝你幸福。

你的女友同你分手,几个月后你结了婚又离,一切都象虚度几个月一样简单,但一切又都太复杂,有太多的叹息,忧伤,无奈与泪水。这世界上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一样的春天我不知道,但是合肥的春天特别短,需要特殊的珍惜。

我曾在半夜躺在床上接听你那个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所有的安抚与劝慰都无法安定你的心。几个月之后你一个人孤独地远走,再也没有回来。你终于改变了你自己,虽然一样地孤独,一样地无依无靠。离隔千里之外,我无法帮助你,希望你还能一样地坚强,不要放弃希望。我们都不要放弃。

七年的故事沉淀下来的是一本厚厚的书。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个旁观者。但有时我宁愿闭上眼睛,仰听天籁,这苍穹里有动听的音乐,空灵且飘渺。所有的星星在脑海深处闪亮,每一颗星星都是你的眼睛。

我的离开如同你的离开,不过是造化的轻轻一笔。
这是个很美丽的小城市,少了太多的浮躁。但终究不是我的港湾。我们都如漂泊的舟,注定要在风雨中去自主浮沉。
这是个很富人情味的虚拟世界,大千网络,该走的还是要走,纵然或有许多惋惜。
行万里路,一念之差,或许是两个世界;一步之间,已然远隔重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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