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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是我的大学舍友，我们都是叫他“排骨”的。由此可见，老四该有多瘦。
那时候，宿舍里常有这样的对话：
“我说排骨啊，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世界在闹饥荒了。”
“我说胖子啊，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世界闹饥荒的原因了。”
这是老大与老四的经典对决。多年过去了，一直清晰如初。
老四有句口头禅：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身体可以裸，手足不可夺。
持 这种观念的男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有很多女人的，一种是一个女人也没有的。很不幸，老四属于后一种。不明就里的男人很容易为老四的口头禅感动。更不幸的 是，我们和老四朝夕相处，对其品性了如指掌，所以老四既得不到女人，更得不到我们的感动。我们给他最多的一句话是：丫的别装，有事直说。
老四曾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愤青。老四变成愤青是因为一个女生。
老 四当年背着一大堆的浪漫理想刚踏入大学的校园时，便在心中立下鸿鹄之志，要用手中的笔作武器，征服万千少女的芳心。因此大一伊始时便奋不顾身追求一颇具姿 色女生，结果生生搭进去一学期的沤心沥血鞍前马后。那时每次回到宿舍，我们总能看到老四坐在桌前奋笔疾书。不知情的人以为老四是个勤奋学习的好孩子，殊不 知，此厮是在写情信。那时的老四除了逃课，唯一的爱好便是写情信了。我实在怀疑现在的女生还有没有看情信的。我不止一次对老四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追女 孩子哪还有写情信的，土不土啊，等着瞧罢，哪天要醉酒的时候可别扯上我。老四一律抛我个白眼作回应。
当 某天我们不再看到老四案前挠首抓耳，而是吸着烟静静的望着灰色的天空，眼神落寞而忧伤时，我便知道我的嘴比乌鸦还要讨厌了。不过那天晚上我们宿舍四人还是 醉了它一场。我说，老四，我实在怀疑，你写的那些情信她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一封，白耕耘了一年，后不后悔？老四没说话，只是默默喝酒。我知道我错了，不该 戳他痛处的。后来老四拿来一份校报，指着里面的一篇文章对我们说，看看。我仔细的看了一遍，很好的一篇文章，文采斐然，感情细腻丰富，又不显矫揉造作。我 说，文章很好，有什么问题吗？老四说，这是我写给她的一封情书。我愕然。
或许老四觉得那女生玩弄了他，自此以后便走向了反面，对女人充满了愤慨与不屑，成了个偏执型愤青，并有了那句虚伪的口头禅。
后来老四不再做愤青了。老四不再当愤青也是因为这个女生。
时 间回到二零零四年夏天。至此，老四当愤青已有两年了，换句话说，我们大四了。大四的时光很无聊，无聊到所有的鱼都想跑上岸自杀。某个炎热的午后，我、老 四、老大窝在宿舍里又重温了一遍《大话西游》，然后开始打牌，并下赌注。赌注是输的人出去对见到的第一个女生念出下面这段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 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说我爱她。如果非 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那么我希望是一万年。”。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个陌生女人听了这段表白会有什么反应。十分钟后，我和老大架着老四下去了。结果我们 都愣住了，第一个见到的女生赫然是她——老四曾为之神魂颠倒写过无数情书的女生。我和老大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我以为老四会掉头往回走，谁料他竟走过 去，一脸悲怆地念出了那段经典对白。
我 以为她会赏老四一个白眼，或者不矛理睬。可是她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呆呆的看着老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慢慢的顺着双颊滑下。半晌，她说：为什 么当初你不对我说？我只想听你亲口对我说一句“我爱你”，仅此而已。这是多少封情书都代替不了的。现在，太迟了。对不起，我要走了，他在那边等我。
那天晚上，我们又醉了。借着醉意，我对老四说：知道吗？打牌的时候我做了手脚，输的本该是我。老四摆弄着酒杯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身体可以裸，手足不可夺。
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一丝感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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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8 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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