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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碧霞:可爱温馨的家(1)
赵碧霞
可爱温馨的家
2005年1月24日
在我的印象中,许多人婚后呕心沥血追求的境界就是:“一亩田,二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也许,他们要的就是一个最朴实,最原始而又温馨的家吧。
家,在汉语中的本意,就是房子下养着猪;而家之于我,几乎是我生命的全部。
我小时候的家,贫穷,窄小,总共只用十七平方米,却有六口人居住;因为空间实在太小,我们只好充分发挥我们的聪明才智和无限的实用性想象力,用足空间,用尽地方,如堆砌架搭,勾挂悬藏,甚至还在看似无以为大用的角落,凌空飞樑,立柱挟木,硬是在房中整治出了两张上下铺床,那悬挂缚绳的作品,就像现在火车上的硬卧那样,简单实用。如此,立脚嫌大,横躺略宽,行走,举步维艰,碍手碍脚;极目,无一新品,环视,难见奢华;杂务,林林总总,用品,错落无序。但是,就是这个拥挤不堪,破破旧旧的家,给我童年的生活烙上了美好与温馨的记印。
我那时所谓的家,既没有一件象样出色的家具,也没有一方哪怕稍稍见得人的摆设,那份寒碜,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叫做“一钱不值”,或者,可用一句话来形容,叫做“惨不忍睹”。尽管如此,我的家却是温暖如春,甘之如诒,既有父母的相敬如宾,关心体贴,又有兄弟姐妹的和谐融洽,相互依赖,合舟共济。虽然我们吃的是粗茶淡饭,但我们却安之若素;穿的是粗布百纳,却整洁如新。有时,我们还苦中作乐,以与黑色幽默异曲同工的方式美化自己的生活,将我们当时的居住条件形容为“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特指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在两张上下铺上的童年嘻闹;借用当时庸俗化的美好的生活目标,一方面是揶揄自身的贫穷,另一方面,却也道出了我们兄弟姐妹的欢乐与和谐。为什么有此一说,那是因为在我的童年时代,我们不象现在的小孩独居一室,没有安全感,总是害怕,而当时的我,有两个哥哥镇守下面,旁边还有一个保镖姐姐,生活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何其乐哉。更何况,身旁的姐姐,冬天可以焐背,夏天还能摇扇,而最重要的是,与姐姐相伴,她能给予我幼小的心灵以莫大的慰籍。
那时我的家,苦中有甜,贫中有甘;虽贫,但生活得堂堂正正,不失志气,虽苦,却一家亲密无间,一样有快乐,一样有愉悦。
结婚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小家。第一个小家,是安置在我丈夫的工作单位。那时,如果按论资排辈以及我丈夫的时时为人着想,处处与人为善的性格,我们是无缘构筑自己的安乐窝的。但青年时代的我,具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曾通过正常的渠道与相关领导交涉,也据理力争地与相关人士谈判,还费尽周折的托人说辞,总之,经过我的艰苦努力与抗争,我们终于得到了一间位于近乎平民窟二楼的约十七平方米的房子。不过,那已经是我新婚后几个月的事了。现在想来,十七平方米的房间,实在是够小的了,因为里面包括了人生吃喝拉撒睡的全部功能;我得到房子时,就将那一屋多用的功能发挥到淋漓尽致,既用作客厅,饭厅,书房,睡房,夜间还当厕所。
在那个年代,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住房,那是多么的幸福哟。当时,甭提我是多么沉醉于享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也甭费笔墨去形容我是多么地喜欢自己的小小安乐窝,因为,我使出浑身觧数,将它精心布置,费心整理。现在很难想象,那原本邋塌,灰暗,破旧的小屋,在我魔手的巧妙安排下,就神奇地变了模样,显得那么清爽,整洁,敞亮。
原来,我通过抗争而得到的住房的楼道的环境相当恶劣,既是烟熏火燎之源头,又是狼籍不堪之渊薮:勤俭节约的职工就在楼道生火烧饭,滚滚的浓烟胜过硝烟弥漫的战场,柴禾满地,杂物满道,没有灯光的走道由于常年累月的乌烟瘴气而黑得瘆人。但是,我只要将我的门一关,我自己的小天地就如一片洞天福地,温馨可人。我至今记忆深刻的是那两幅在我的小房间里能够起画龙点睛作用的窗帘。我的房间楼道外这边虽然如断壁残垣的废墟,但临窗的一边却是仙景奇观,因为我的床正对着单位的最漂亮的花园。掀开窗帘,风光这边独好,碧绿的乔木,绚烂的花朵,茸茸的草坪,随季节的变换而各呈其妙:春来发几枝,树芽爆新绿;夏日浓荫盖,轻风徐徐来;秋风抚黄菊,满园果实香;冬迎腊梅放,痴情盼新年。我享受着婚后的喜悦和家庭的快乐,我更享受着这片完全在我视角范围内的芬芳浓郁的“私家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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