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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丛林,与狼共舞
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有天从淮海路回宿舍,两手提了沉甸甸的衣物食物,肩上的小包里也塞得鼓鼓囊囊的,拉链也拉不上。挤上公共汽车的时候,有些后悔,这么拥挤不堪的车子,这么多东西,蛮好去乘出租车的。这时感觉背后有人使劲贴着,回头看是一个高个子男人,他镇定地回看我,我就微仰着脸使劲瞪他一眼,表示警告他注意分寸。他好像没有再过分,而我的注意力也在车子的东倒西歪中被引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身上:这么拥挤不堪的车上,她的双手竟然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放在汽车门边栏杆上的大蛋糕盒,每次汽车一拐弯,蛋糕盒眼看就摇摇欲坠,全车人“啊”声一片地惊呼,我的心也忽悠一下提了起来,为她担心。。。几次三番,一路险象环生,叹为观止。忘了她什么时候下车的,反正到我下车的时候,周围还是挤得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从人缝里冲下去,却觉得肩上的包轻得非常古怪,低头一看,钱包已经不翼而飞! 当时懊恼沮丧的感觉难以形容,一是自己居然愚蠢到极点,对小偷们精心策划联合为我上演的一幕骗局毫无知觉,二是钱包里的钱,一年每星期逛街都叫出租车也绰绰有余。
其实早已风闻多少财狼出没的传说了。有女老师下班在车站等公共汽车,跟别人一起引颈往前张望的时候,背后的包里的钱包被偷了,有的是包被割破钱包被盗。可是就是从来没有联系到自己身上而警惕。
那次回国又听说了更多路边财狼设下的陷阱:骑着自行车上班的朋友,车子突然骑不动了,下车发现是一捆废线团缠绕住了后车轮,站起身来才发现前面车篮里的高级公文包已经消失;一个小伙子突然在你身边弯腰捡起一个钱包,问是不是你的,准备展开掉包的骗局。。。所以我那天在外地某城上街很警惕,出门前就清理好钱包,信用卡驾照全部取出来,因为只是去领领市面,没有准备买什么,只带了不到两千的人民币。后来要打听一家专卖店,走进了一条弄堂,两边有许多虎视眈眈的无业游民,我一直警惕地悄悄用左手护住左肩的小包拉链,直到走进一家空空如也的百货店,只有柜台后有几个营业员人影,我才长长松了口气,因为女伴走在左边,我也就松开了左手。两人并肩而行走过几个柜台,隐隐觉得小包有些蹊跷,低头一看,拉链大开,钱包已经不知去向!这次真是恐惧莫名,如此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的小偷,怎不让人惊魂?
后来我回到上海,心有余悸,亡羊补牢,终于想出了对付小偷的招数。难怪英语常说Don’t put all your eggs in one basket,钱包目标实在太大。反正我的小包其实有一格有许多层,我就把人民币美元全部分散,几张几张地放成一层一层,然后在最大一格里声东击西放了一个笔记本。那天从住处去附近的丰裕生煎连锁店吃点心,因为正在修路,摩托车自行车行人挤在一起,我撑着阳伞慢慢步行到店里,掏钱时发现小包拉链又已经被拉开!可是我无忧无虑地偷偷笑得得意洋洋,因为知道自己肯定安然无损,这次轮到小偷失算懊恼了。现金们都藏龙卧虎,我自己请它们出山都要翻山越岭费点周折呢。
在美国虽然经常听到抢劫事件,周围倒没听到过偷钱包的小偷,所以一直没有很重视。那天去波士顿市中心的一座大楼办事,正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一位仪表不俗风韵不凡的黑人女白领正走过来,快到我跟前时她指指我背的包,给我比划了一个横拉拉链的手势,我才想起,刚刚用完手机,放回包里,忘了拉上拉链了。在美国可不敢再丢钱包,这么多信用卡加驾驶执照挂失补发起来可以让人鞠躬尽瘁。我赶紧边谢谢她边拉好拉链,又把包前移一些。走进电梯,她又亲切友好地嘱咐我:“小心不为过,you know, this is the city。”
我知道,城市,就是丛林,有激动人心的生活,有鸟语花香,让人流连让人陶醉,可是,难免也有野狼出没。
It's a jungle out there。引用某位诗人的话:“Just keep your eyes open and play it coo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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