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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口述实录:我从守身如玉到放纵的身体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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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0 18:37: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次见到摩卡是在一家叫"天使之翼"的咖啡屋,她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静静地坐着,见到我,微笑着站了起来:青铜色的瘦身旗袍,恰到好处地短到膝盖;清汤挂面式的中分长发散发着微微的香气;化着妆,但不是很明显,非常贴切地掩饰了她脸上些微的岁月痕迹,阳光浅浅地打在她的脸上,粉红的嘴巴,小鼻子,微微凹陷的大眼睛一眼看进去带着股浓浓的幽怨。当她一开口说话,却是典型的山东人的性格:爽朗,直接,嗓门还有点大。

  18岁到25岁时,我不让任何男人上我的床;25岁到30岁,我以为只有一个男人可以睡我;30岁以后,我希望跟任何我喜欢的男人有身体关系。你一定以为我是个性亢奋的淫荡女人,不,我不是。我今年32岁,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只有一个,而且看目前这样子,这个数字很有可能继续保持下去。

  我
1972年出生在胶东半岛的一个小农村,父亲是个社办教师,村里唯一个吃"皇粮"的,但我们家的境况并没有因此比普通的农户好多少。67年从部队回来的父亲选上的社办教师,干我们那片儿的"屯里农中"校长,待遇是"工分加补贴",每月领8元的工资,比普通教师还多2元。第二年底农村中小学下放到村里来办,为的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时父亲只挣工分,没有补助了。

  一直到了73,74年,父亲读了两年师范转上了公办教师,领上了25块5的工资,人称"来扫扫",我们家已经欠大队太多的工分,都得用现金来还,父亲那点工资补了窟窿后用来生活的所剩无几。那年我刚满两周岁,哥哥五岁,母亲独自操持家计,也就是是勉强支撑着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年到头只有大年30儿的晚上才能吃上顿不搀黑面的白馍馍和猪肉饺子,最困难的时候还整天啃地瓜叶子和玉米面做的菜蛋子,从泡了一层大白蛆的咸菜缸里捞腌萝卜下饭。人家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一点不错。由于穷,本来感情很好的父亲和母亲变得整天争吵不断。我和哥哥是在"战争"的环境中长大的。

  我不知道这对哥哥的成长有什么影响,但对于我来说,这使我长成了一种自闭阴郁的性格。我上高中的时候全家"农转非",搬进了县城里,还分上了一套公寓房。开始的时候我们家确实高兴了一阵子,可是不多久,矛盾就更加激化了。我们家本来就底子枯,跟城中一般景况的家庭相比,收入也少得可怜:我和哥哥的工资都是100多块,哥哥的厂子效益不好,还经常停发工资,他结了婚后也不再往家里交一分钱;父亲倒是旱涝保收,全部工资也不过300多块;母亲也曾找过不少活儿干,在铅笔芯厂装铅笔,糖果厂包糖,她还做过衣服去集上卖,结果都因为挣的钱少得可怜,她身体也支持不住,就罢了。这样我们家一个月全部的收入加起来不超过500块,母亲还要月月存一些,经济状况是越来越见得捉襟见肘。

  我和母亲的关系由于钱的问题变得很不好。这直接表现在我的找对象上。我交过的男朋友她没有一个满意的,不是嫌人家农村户口,就是嫌人家没本事。我知道她是指望我有朝一日飞上枝头,让她大富大贵。可我既没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更没找到一个让她满意的。或者是我看上了,不符合她的条件,她大刀一挥,就给我斩掉了。

  就这样,我从18岁开始正式谈对象,到了23岁还是形单影只。小城那些帅气时髦的男孩全都没有我的份。在日常上班的路上,我经常看到那样的优秀异类,他们穿着罕见的时髦衣服,留着前卫的发形,英气逼人,气质超凡,常常是三五成帮,来去无形。他们都非中规中矩的"有为"青年,但过着令人羡慕的自由而神秘的生活。我也曾与其中几个有过眉来眼去的历史,我们都被对方的气质所折服,脉脉含情,隔着一条街暗送爱慕的秋波,每次都是留下深深的一瞥,最后擦肩而过。我不足够漂亮有名,没有胆量和脸皮去主动出击,也没有这样的人前来钓我,所以总是没有上手。对我来说,他们是天上隔着许多光年的星星,又亮又硬,我只能爱慕地看着。

  其实在母亲父亲的嘴里,这种优秀异类的名字是简单而又简单:痞子。我不否认这点,小痞子飞车打群架,预备成长为大痞子;大痞子神色更加冷峻,外形看上去接近平实,通常是哪家酒店或小厂的实际拥有者,他们都无一例外最终胳膊肘吊上个绝色的小女人,或霸或娶。而且我不能也不敢说我实际上喜欢的就是流氓大亨,绝不是。问题是,我无法想象跟一个架着副油厚的眼镜,少白头上泛着头皮屑,长年累月挂着一套旷旷荡荡不合身西服的小城机关干部或蹲办公室的厮守一生。那些在银行电视台,政府办公室有份响亮职业又英俊过人的有为青年早都被城中那些伶牙利爪的妇女们给自己家闺女相去了。她们的女孩通常有着份相应优越的职业,象是银行或邮局,而且秀气而苗条,皮肤白净气质娇嫩如同林妹妹,象我这样资质平凡的百货公司小会计显然不属于这一阶层。

  曾经有人给我介绍过一个这样的男孩,人家先去我们公司偷看了我一眼,就连见面都取消了;还有一个是大舅以前所在乡镇的镇长的儿子,刚调到市委组织部,陪我参加过一次商业系统组织的跳舞比赛。结果大舅还没来得及跟那位镇长说呢,小伙子的摩托车后座上就出现了一位林妹妹。那个女孩就住在我们小区,还经常碰面。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千古鉴言,千古鉴言呀。这春心可不是什么人动不动就可以随便发的呀。

平常男孩的圈里我总是不干不脆。多年来我象根木头般地站在岸上,无意垂钓,有人愿意上钩,我不拒绝,也从不答应,始终保持着一种游离其外又为此伤心不已的状态。大舅说:"恐怕你会象你大舅母一样,到了28才找婆家。"大舅母说:"我看就她这样,28了也找不上。"

  女人的敌意真是可怕。

  我在小城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母亲时好时坏。想对她动点情,她又生生地拒绝你,冷冷地刺你。那种慈祥的母亲和宝贝女儿对我们家来说,都是电影及文学作品里的东西,或者是隔壁邻居家的事。我们俩天生没有母女的情分,只有钱可以宽慰她的心,大概这也是必然吧。

  在离我23岁还有3天时间,我终于找了一个对象,算是挽救了一点面子。我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恰是最不给我面子的,是一个灾难,一个敌人,他比我遇到的小城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强硬和善于玩弄,他才是一个真正危险的男人。我要开始对你喋喋不休了,注意,这将是一次艰难的叙述,是他给了我最惨重的一脚,然后讥笑地看着我倒在地上。

  前些日子邻居大丽妈张罗着给我找对象。第二天我看照片,一个军人站在一大堆花圈前眯着个眼睛在笑。媒人说:小伙子在北京部队上,是个副连长级的军官,一表人才,家在东南山。

  过了几天要见面了,我心里很反感,那天早上还下雨,但是没办法。姐姐打电话来说她在第一目的地等我。我们接上头,去第二目的地找到第一介绍人大丽妈,一起到达最终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9点,男主角还没到。介绍人第二老赵又打电话去问。几个人坐在那里闲扯,终于有人敲门。我们站起身来迎接,从门口到屋内依次是介绍人第一,介绍人第二,我姐姐,最里面是我。一个男孩探询的目光扫了进来,看上去还舒服。同来的还有一个40多岁的妇女,慈眉善目的,估计是他亲戚。

  他和我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我打量他的脚,是一双罕见的黑色"烧麦鞋",很精致,无可挑剔的,我理想中的男人的脚。他的脸不算太好看,但白净,不让人讨厌,也没有比如心机很重,卑缩,头角狰狞什么的,没有。回家后我告诉父亲母亲说我很满意,他们也表示同意我跟他做进一步的了解。

  这还是第一次,我中意同时他们又同意的,结果也是我最惨的一次相亲,这次几乎连我的身体都毁掉了。下午接到介绍人第二的电话,说男方同意晚上继续见面。下了班后回家我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奇怪人都去了哪里。刚脱下衣服有人敲门,原来是大丽妈。她坐来就是一通大说,问我意下如何。我知道她是来表功的。我说这个人不错,挺大气,以前从没见过。我是实话实说,我太高兴了。她走后,我去北间拿东西,发现母亲躺在炕上睡觉,无声无息的,这不是好迹象。我赶紧去扳她。好一会她才大梦初醒似地咕哝了一句:"别碰我。"我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约在6点见面,而差10多分就6点了母亲仍在做饭。我收拾了收拾,打算就走。她喝住我:"看把你兴奋的!连饭都不吃了?!不行,你给我住下,我有话跟你说!"我知道我的预感是对的。她从来都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把我当女儿看待。"把门关上。"我照做了。"今天大丽妈来你都说了些什么?我听见什么'挺好,很大气'什么的。你怎么能那么说!聪明的就'还可以,一般,交往交往看看吧'就行了。你也太单纯了!告诉你,现在他的底我们还不摸,你不能跟他太亲热,再说晚点怕什么,女的就应该晚!你说你怎么那么贱!"

  我是哭着出去的。他不傻,我想他一定看出了苗头。后来他提出要带我回家看他家人,我犹犹豫豫地说不行,他也火了,说:"你妈这算怎么回事,你也不小了,都23了,再这样下去成老姑娘了。""老姑娘"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我,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对我这么直接露骨地说过,而这是事实。我到底没跟他回家见他父母,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露面。我背着我妈去找过他一次,但他表现得很冷淡。我怕极了,怕成为老姑娘,怕再跟母亲住在一起会发疯。

  对于他,我几乎没有理由说什么,因为我在自投罗网,是我自己编了一张网给自己钻了进去,一味地在其中悲天恸地。我不但在哭,而且神经高度紧张,我觉得绷紧得就快要暴开了。我曾以为我对什么人也不会动心,我还是不了解自己。可能我倾注的只是我自己的理想在他身上的体现,并不是他具体这个人,可我为什么对他那么依恋?谁说过,我骨子里没有快乐的成分,但是我已经学会让自己高兴,对于别人的冷眼,对于伤心,对于深情,都淡漠一些,我本来已经修炼得不错了,是这个人的出现把我击败。我已不再抱怨生活及我的家人,我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是自己无端种下的苦果,很显然他的冷淡始于听了我家的情形。

  最后我终于承认事情不行了。

  这次不愉快的心路历程给我造成了永久的伤害。仿佛一夜之间,我的身子变宽了,脸变肥了,视觉模糊,眼睛里常流出一种解释不清的黄色的脓来,牙齿坏掉了3
颗,靠门牙的一颗在不停地渗着血,口里整天整夜地散发着臭气,一切都不象少女时代那样新鲜和蓬勃,我才刚23岁,就已经迅速滑向衰老。

这个冬天太冷酷了。

  这件事造成了我最后的出走。

  我在9月份的一天背着一只书包去了北京。

M是我到北京后认识的第一个男人。象许多进京打工的女孩一样,我的经历也没有免俗,M是我的老板。他一开始就对我很好,带我出去吃饭,打保龄球,还在他的背包里装着牛奶和巧克力给我。我们俩也很谈得来,我虽然是个高中生,但跟他这个硕士生谈起什么来都很投机。可以说,他给我的帮助很大。我以前曾习惯于接受侮辱和伤害,认识他以后,我让自己习惯别人的赞美和关注。他为了让我克服自卑心理,不停地告诉我说"你看你现在变得多漂亮,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发脾气,尖锐地讽刺他,骂他,对待他象一个奴隶,他都抿着嘴不吭声,完了跟我讲道理。是他给了我一个相对宽松温和的环境,让我舒展开来,变的有点自信。没有他,我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我们俩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性。在那方面,他一直都没放弃过对我的进攻或尝试,到后来更是加强了攻势。但那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个死结,除了婚姻,没有什么能打开。他一直问我:"你到底爱不爱我?既然相爱,为什么不可以?你跟我做了以后,就是跑到世界的哪个角落,你有事我都会马上就跑过去的。"

  难道性爱真的那么重要?

  他还说:"我是打算对你负责任的。"

  我听了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然而承诺是没有用的,尤其是男人在床上的,而他就是那种根本没有定力的人。在跟我交往的其间,他一直都没有停止对其他女性的追逐。还有,他以前的两个情人也经常来找他。我感觉他对我的伤害是一日不停一日的。尽管他说:"我虽然说每个女孩都是特别的,但有些话我是只对你一个人说的。"而且那个结已经越缠越紧,我软的硬的都不吃。这该不是一个误区吧?还是我从来没遇到一个真爱的人?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就对他说:"你去药店买些药来让我吃,完了我失去知觉你就做。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这以后我就会很乐意跟你做。"他听了后当然反对:"这不是成了强奸了吗?"其实他要的就是那种给予,而我是不能用心来把身体给他的。

  他说他关注到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动作,我的杀手锏就是"不理他",他就完蛋了。他现在每天打座的时候,一想到我就打不住,就要走火入魔。他很想能练得"开天眼",看一下我对他的真实想法。

  后来他有点发疯了,开始用语言来打击我。他说:"你知道吗?刚开始我对你的感觉并不好。我们俩第一次在小旅馆,你说你喜欢光着身子睡觉,我给你一脱衣服,它们就噼哩啪啦往下掉,而你的身体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我理想中的应该是:皮肤细腻,腰肢柔软。不过你的腰现在还柔软,老了就难说了。你刚来的时候乳房很小,乳头又很大,很黑,所以我问你是不是生过孩子。我并不喜欢跟你躺在一起,摸起来都没有感觉,象个橡皮人,但一动又象个荡妇。我跟你在一起只是想诱惑你,利用你一下看我能不能征服你。我昨天看了一本书,知道你保持着解剖学上的处女。因为精神上你已不是处女,生理上你也体验过高潮了。"对了,为什么我还是个处女。

  我好象总是在拒绝,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丹麦的女孩14岁就可以有性生活,我都24了,为什么我不能有。在我还是个很小的女孩子的时候发生过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的童贞差点被一个男人拿去。不仅因为我当时实在太小了,还是个经常光着小脊梁在街上乱跑的痴丫头,这个男人的身份更使我处在一种非常耻辱的境地。第二次是我已经上小学5年级了,因为父亲带母亲进城看病,哥哥在外村的联中住宿,他被叫来给我作伴。记得那是个春天的晚上,半夜我突然醒了:一条温热的大肉棍正紧紧地贴在我的屁股上!我伸手摸自己的裤子,却发现早已被不知什么时候褪到了膝盖下面。我惊恐万分,不过身后的他睡得正香,还打着重重的呼噜。这件事我对谁都没说起过。那个人是我的姥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我的初吻是14岁,14岁我还没有胖起来。是一个远方来的表哥,英俊而忧郁。我当时在镇上的中学住宿,下了最后一节课他就带我出去吃饭馆,晚上带我回家。我们班主任很不高兴我频繁请假,告诫我不要太早谈恋爱。我觉得这个老头真好笑,他是我表哥,是个亲戚啊!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冬夜的月色里,满野满坡都是白色的雾气,可能还结了霜。他说:"我吻你好吧。"我没说话,想大概这是大人喜欢一个小孩的表示吧。他抱着我的头吸我的嘴的时候,用手指点了点我的下颚,我才知道伸出舌头去,结果弄了一嘴的烟气,辣辣的,其余的感觉就什么也没有。对了,我那时还没有口臭,但是已经学会了庸俗和使用心计。他对我说过一句"水晶眼镜最养目了"。我记在心里,过了几天对他说:"哎呀,我的眼睛最近老不好。"他没吭声。回去后,托一个老乡给我送来一双旅游鞋和沉沉的一包牛油糖。那双红色的旅游鞋在我们学校产生了轰动,甚至临校的女生都专门来看我这双了不起的鞋。晚上在我们家黑洞洞的大炕上,他的一只手掠过我的乳尖,抚弄了一会儿,我紧张得不能呼吸,但没有阻止。后来他的手慢慢向下滑去时,我就坚定地死死揪住裤带,不让他。当时的我也还是不明白什么,但是却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就象小时候那次那样。

没有书,没有电视,我们家是1989进城两年后年才买上的电视,也从来没有人给我指点迷津,我就象一张白纸被慢慢地浸染。在这个量变的过程中,我还见过他一次,穿着件漂亮的蓝色西装,神色大不似以前,对我连正眼都不看一下。我特意借来母亲的一件旧呢子西服,灰扑扑的,头发剪得象个鸡窝,我感觉自己又穷又丑。为了躲避他,我在厨房的门后藏了几个小时。那时我已经是个高中生了。

  高中毕业后一参加工作,我开始"合法"接触异性。我们约会,接吻,解衣服扣子,抚摸,接触,可以说无恶不做,但到了最后那个结的关头就打住。我不肯。假如有人要霸王硬上弓,我会毫不含糊地跟他拼命。甚至天使般完美的男人也不可。为此我吃过太多的苦头。曾被一个爱得很深的男孩脱光衣服绑架到床上,双手被反捆,就那样折腾了一夜后我还是完壁。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意志无比坚强,斗志无比昂扬啊。

  我总结了三条原因:一,男人的阳具对我来说是个丑陋可怕的东西;二,那些跟我交往过的男的都只不过是想占我的便宜,侵犯,包括我的初恋男友小L他也根本不想娶我;三,我根本不知性欲望为何物。每次跟男人肌肤相亲我都会因为想到母亲而感到紧张,产生罪恶感。对其中一些有荡漾,心潮澎湃,迷恋等等的感觉,则都是由大脑产生的化学反应,可以称之为"纯粹的爱",但都很短命。

  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把处女夜留给那个最终想娶我的人很有必要。

  拒绝的多了,我也很怕那圣洁的时刻最终到来的时候我会完全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甚至对它一无兴趣。

  我和M最终还是闹翻了。

  离开M之后我在中关村的一家电脑公司找到了另一份工作。K是我的一个客户,40多岁,离异,有两个孩子,大孩子送在美国读书,小的跟在身边。他在一家三星级宾馆长期租的房间,其实他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因为要供大孩子读书,他同时兼着好几份工作。

  我不记得第一次是怎么开始的。

  那样的夜晚,很美,我承认。我喜欢他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遇到的男人身体没有比他差的,可就是我只接受了他。他的身体干净,尽管软绵绵的,但是我喜欢。也许我并不需要岩石一般硬梆梆的肌肉,我需要的只是一双男人的手,就象他那样,温暖的,如春天的溪水,缓缓流过你的身体。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上来的时候,没有那些男人的侵犯的还有脏的感觉。他很温和的,带着一种能与我溶合的身体语言;他又是很强的,硬硬地推进到我的身体里去。当他跪在地上,给我褪去内裤,那是一个多么特别的动作和时刻,如此不同,令我如此愿意。

  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的性能量需要散发还是别的。不,是他,他是特别的,为了我的。我很愿意,虽然我守了很多年,守得很艰难,但是这次我要给他,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记得,当他硬硬地抵在我那里,那种凌厉的感觉,仿佛即将进入,标志着我处女生涯的结束。那个时刻,我感觉幸福,身体上(我知道我的身体这次也将会同步,因为如果我继续,我也要大汗淋漓了。以前我总是讨厌他们出汗,觉得可笑和不公平),更是精神上(一个我能够接受的男人终于出现了,他是我喜欢的)。这种盼望来的感觉使得我尖叫,忍不住想哭泣。他还以为我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经过了深思熟虑,认为在我这样的年龄,如果没有性经验,就太没有面子了。我是一个女人,我需要知道怎样跟男人相处,我得结一次婚,生孩子,人生是什么样的我得去体验。瞧,我现在不再是个处女了。在最初的那几天,我感觉我身体里有了一个洞洞(是它令我完整吗?)。现在我感觉良好,没有什么不适。看看四周,市场上照旧有吆喝声,太阳一样高照,北京的尘土还是飞扬,国贸大楼里穿梭不息的男女带着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其实背后还不是一样的饮食男女)。总之,一切都很正常,我也很正常!也许,我应该恪守自己的童贞到最后一刻。但那时我可能已经白发苍苍,回头一看所有的时间不过是一场长长的等待,在这短短的人生。

  当时我住的地方离他非常远,我们只能一个星期见一次面。第二次我去他那儿的时候,我告诉他我不想要性。为了让我睡得舒服,晚上他睡在地毯上,把他的床让给我。半夜的时候,我听到他痛苦的呻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起来安抚他。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俯到他身上。我发现对于他的大长腿来说,那条铺在身下的床单实在是太短了。我怜惜地替他温脚。他的身子却很热,好象还出汗了。他说,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这样抚摸他了。我知道,但我还是问,你不是去年才离的婚吗?他说是的,但你知道,在我的婚姻生活中.....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早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刚做的一个恶梦:他在一个类似剧院的地方,许多人在厮杀,拿着尖利的刀子或别的什么东西,他们互相伤害,到处鲜血淋淋的,令人目不忍睹。他冲着一个安全门跑去,一条鱼趴在售票处问他:"你真的想出去吗?"他没有理会,继续往外逃。在院子里,他看到一个游泳池,就跳了进去。结果在水里,他又碰到一条鱼,更大而且胖的。鱼说:"你真的想往前去吗?告诉你,我身后的比你身后的情况还要糟。"他又返回去,第一条鱼对他说:"你还没付票钱呢!"
在屋子里,他再次目睹残杀。他感觉恐怖极了。我也感到震惊,难道这意味着他的两次婚姻?我会是那条更大更肥的鱼给他更深的伤害吗?

 无论如何,他是第一个进入我身体的男人。

  我不记得他是怎样进入的了,但肯定是我的第一次接纳,因为很涩很难。阴部被他磨得发涨发涩,有小便的感觉。我负疼,一寸寸往后退着;他不放弃,一步步进攻着,并轻声地安慰着我:"就好了,马上就好。"最后我退到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他把我狠狠地压在那里,更激烈地抽插起来。终于,我感觉到了什么,问他:"进来了吗?"他说是的。我开始觉得他的抽送有些润滑了。不过当他最后褪出来的时候,我感觉疼极了。我不停地去洗手间,费了很大劲,在手纸上发现一些血迹--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当时还在例假,是最后的一天了,或许是或许不是。

  第一次进入的印象非常深,因为痛苦之极,而且我也没有阴道高潮--书上的说法。后来就很顺利。但我还是不能全身心地接纳一个男性生殖器的长驱直入,或者说,我还想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封闭。

  好了,我的性能量终于散发出来--那个可怜的男人M的说法。初恋男友小L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有什么可以帮我的。我知道他混得不错。我真想告诉他我现在不是个处女了,我也跟男人睡过觉了。其实又有什么不同?我曾很迷恋他,我们也有过好几个在床上整夜厮混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吧。我突然想:我以前老以为自己保持着精神上和身体上的贞操,现在想,那种贞操到底是保持在哪个层面的精神上的,又是多深的身体上的呢?

  他对我说他在下雨天去了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他说他赤着脚趟雨水象我以前的样子。他还想说什么呢?他为什么不问我在今天想起来他是想起了他的什么?我始终以为,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永远的。那次黄花年少时恋爱,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恋爱。我和M的共同生活很快就出现了裂缝。主要是因为孩子。通常我们相对无言,直到儿子放学回来,他马上就开始有了亲密的对象。他们两个人细细地私语,儿子发出象个年轻女人那样的笑声和娇声,令我毛骨悚然。K深情地盯着儿子,温柔地抚摸他--就象以前对我做的那样。我真想告诉他:以后一旦需要,你可以跟儿子做爱了。这话很恶毒我知道,但我一听到男孩的娇嫩笑声我就觉得羞辱--作为一个女人,我简直太没用了。

  我们第一次吵架,他砸开门,把我从浴室里拽出来,抓着我的胳膊摇散我的骨头,又一掌把我推到床上,关上门。我不怕,我拽了条床单挡住下体,就定在了床上。他穿件黑体恤,同样光着下身,就那么站在我面前,说什么我都不吭声。他追问:"这就是你的回答?你化好了妆就准备走?你准备离开我是吗?"不行吗?不是你让我离开你的家吗?多恶心,让一个自动跑上门来,穿着你的衣服,半光着身子,赖在你床上的女人三更半夜滚蛋,这不公平,不是一个起跑线。我很愿意现在就滚蛋,但我不能,出去肯定不如这儿舒服,再说天这么黑,我现在出去不定被什么人当成泡高级饭店的妓女了。

  然后我的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我孤独,没有人看得见,没有人想跟我谈。我也无法想个孩子那样嚎啕着去要,我吃过它的苦头,不如就这样沉默。我才明白,他其实不需要女人的爱--至少不需要我。他可能是一个好人,但他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愿意嫁他的女人。他说我不理解他,他说他为我做了很多,甚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其实,他自己心里最明白:他买了一颗珠子好装饰他的盒子,费了许多心血在那只盒子上,却弃珠子于不顾。现在我也明白了,那只盒子是他自己的,所以他那么上心。他很自私。

  他曾经为我疯狂过,这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以为那是个开始,可那竟是全部。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他拼命要舔我。我把着不让,因为那里还垫着卫生巾,气味肯定恐怖之极。但他坚持了很久,最后终于做了--我就是那样被打开的。我知道男人为了取悦女人才会这样做。现在,他就偶尔的几次嘴巴碰到我的小腹而已,这也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第二次我跑来见他,他伏到地毯上,跪着从门口一下一下爬到我脚下,象只狗那样吻我的脏鞋;我刚开始在这里留宿的几天,每天清早我醒了后,床头柜上都搁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烤好的面包,切好的奶酪,我最爱吃的卡夫雪凝也插着吸管。现在他再也不需要那样表现了,这个笨女人已经死心塌地地扑进了来他的营垒,成了一件他最平常的摆设--刚认识我的时候,他把房间里的摆设都重新设置了一番,把我的照片挂在墙上醒目的位置。现在照片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儿子的一只风筝...
...

  吃过饭他们俩亲密地说着话。我到卧室,百无聊赖,翻开以前的旧信件,想着他万一推门进来我该是什么样的姿势,又优雅又合时宜,有些孤独又不能显得太过悲愤让他以为我在这儿不快乐。客厅里传来两个人亲密的语声,我真受不了。特别是儿子的笑声太象女人
--父亲怎么可以对他的新女人如此冷落呢?为什么他不能完全属于我?太不公平了!儿子是他生命的延续,他身体的一部分;女人只是他的一件新衣。

  夜晚到来了,我跟他各忙各的,而且忙得不轻。儿子10分没意思,只好去睡觉。我感觉这是我的一个大胜仗,哈哈,父亲终于完全属于我了!后来两个人一直在电脑跟前工作到凌晨一点。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这些琐碎的破事缠死的。我一向脑筋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却一团迷糊。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理由不重视我,不对我好一点儿呢?我常常在心里发狠:总有一天,我会令你因我的离开而痛不欲生!最好是在他老得没有人肯多看他一眼的时候。也许他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女人正时时刻刻仇视地盯着他。他忽视我。我常想,换了我是他,在人到中年的时候碰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给他所有的东西包括她的初夜,我一定穷尽全力去照看她,给她买新衣服,买饼干,买小猪摆设,往她的储蓄罐里偷偷地放一大堆的硬币。有人说:"对于平凡女人来说,婚姻是个小本生意,很难赢得大利润,稍不小心就全赔进去了。"

  我没有那样的功利--我是有野心,但我只想创造我自己,不想创造历史的--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想创造,自生自灭就好。没用了,他的好时光已经没有了,全被磨光了,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了,给了他第一,第二个孩子了,没有我的,连现在他都不肯给。我整天顺从他的常规,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否喜欢奶油拌洋葱,加咖啡和三明治。墙上挂的那副发黄的竹画,是他以前婚姻的旧物,我是他旧物上的一件新摆设,不久也要用旧了的,这真不公平。如果他没有孩子,这种生活还算美好,可孩子是一个巨大的洞,对我来说,一个用远填不满的洞,永远嫉妒的源泉。

  除了儿子的问题,K
还是一个脾气非常暴燥的人。每次他生气的时候我都乖的象个灰孙子,又是按摩又是揉胸口,生怕他一脚把我踢开。我奉送身体,奉送青春,奉送我所有的柔情;从家里给他带来成箱的啤酒,苹果;给他买鸡蛋,衣服。而每次我说要上街买东西,他都会恭恭敬敬地躲在门后跟我说再见。是的,我依恋他。一想到要让我离开这洁白的床单,不能够天天洗澡,吃不上奶油和咖啡,我就痛心疾首!我想我不是不能离开他,我只是习惯了。我真是下贱极了。

  这些日子的痛苦辗转令我明白了世界的一些细节。我想这些细节可能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而已。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M,想他穿着那件蓝色衬衣打领带盯着我看的样子。至少他对我的兴趣是维持的,虽然他不断地为各种女色所沉醉,我对他始终是根深蒂固的
--永远得不到的那种。到后来我非常迷恋K,我喜欢他,爱他,晚上要纠缠在他的身边。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向他诉说这一切,让他明白我那颗火热的心。我不能忍受他以外的任何别的男人碰我的身体,即使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我的手指我都会感到受了侮辱,感到赃。我是不是很傻?当我心里只有一个男人,他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有些天我一直失眠,原因是他上来就作爱,作完了不到一分钟之内就马上鼾声大作。我抚摸着他的身体,我实在是太依恋他了。可是不管我多么温柔多么深情,他都没有感觉,没有反应。

  晚上我抱着吻他的身体。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吻我?"自己却翘着脚,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吻着他的胸脯,然后是他的大腿,最后在他那里我嘴巴停住了,向上望着他。他的眼睛好象褪得一点颜色都没有了,变成了一种苍冽的灰白色。我真恨他的冷静。突然我挪开了。他问我道:"你怎么了?"我说:"你一直都是那么灰心的样子,我对你的爱却一天比一天深。我越来越痴迷你,而你就要退回去了,这真不公平!"他说:"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会的。""可是我担心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失去你的!"他默默不语,一会儿还是呼呼睡去了。我回到自己的被窝,久久不能睡着。我哭了。哭了也睡不着。

  我用自己的肉身经历着,获得着这些经验,这太痛苦。我就象是被别人引着,跳进了一个泥潭,在里面翻腾起伏,却没有办法出来。其实我很清楚:无论我多么爱他,他都不会属于我,他属于他以前的生活太多,多过他所能给我的。他反复对我说,大儿子上学需要花去四,五万美元;二儿子5月份后开始在北京上国际中学,入学费就要两万人民币,两年后他也要把他送去美国上学:"你知道,我给他哥哥化了多少就的给他花多少,要不然他会不高兴的。"而现实是,大儿子开始在美国绝食,不想上学,想当演员,从来没给他来过一封信,也不跟他说一句话--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他的父亲,我也不想知道;二儿子刚考完了试,考得不错,作为鼓励,父亲又给他出去买了五百多的电脑游戏软件,原版的--二儿子常被老师派来同学帮助功课,也不知道他的成绩是怎么来的。可怜的父亲。

  我以前太少年意气:老梦想遇到一个45岁左右的温存的男人,想法实在幼稚。他是有怜惜心,可那怜惜心其实是对着自己来的。王安忆说:"40岁的人,哪个是心上无痕?"现在我明白了,一个有过婚姻的男人假如还有一两个孩子需要抚养,而他根本就入不敷出,那他就是一块被用坏了的破抹布。他既疲惫又麻木,他最好的时光已经给了别人,而且还在继续给着。别指望有那么一天他会回过头来再给你温情的一面,不可能--他已经老了。

  所以我将来再结婚,对象一定不是结过婚,有两个孩子,还每周两次跟前妻见面讨论孩子的成长问题的;一定不要老过我10岁--"老"对我意味着太深了。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双榆树买蜂蜜。一个女售货员殷勤地主动问我:"要青年还是老年的?"说着递给我一瓶
"青年用"蜂蜜。可是K伸手要老年的。女售货员明白了似地"噢"了一声,"原来是他要用啊!"那一刻,我觉得羞愧极了!其实身体上的尤可,思想的衰老才是最可怕的:他厌恶旅游,痛恨一切流行歌曲,鄙视所有的演艺界明星包括新闻从业人员,认为体育属于一切懒惰的人--看到楼上的英国人天天跑步,他说:"他脑子有病。"

我也尝试着对儿子好,不过功效并不大,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母亲说得对,儿子大了,懂事了,不需要我的友谊,只要他们不合起来欺负我就不错了。他们是骨血亲,我是外人。为了给大儿子挤学费,我们的饭吃得更简朴了:不吃三明治,改吃白饭就鱼罐头。一个罐头里通常有二又二分之一条鱼,剩下的就是渣子和大油。儿子吃两条,我跟父亲分那半条;如果儿子的两条不够,我们再把半条中的一半分给他,父亲吃渣渣或者吃白米。我没有夸张。当中国人都在脱贫走向小康的时候,在首都北京一家三星级饭店里,有三个不算太低级的人类在过着如此清苦的日子,差点就没三个人分一条裤子穿了,不是太惨烈了吗?不过我已经不介意吃多少了,我只求吃饭的时候少遭点罪就好。可每次都象在上刑,加上儿子放假在家,整天可以见到他的脸,我看到饭就胃痉挛,就恐惧。K都觉察了,说:"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我真的对饭没有兴趣了。我知道K自己一定也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他完全可以做到不让我穿越那些痛苦,可是他是个坏男人,他看得到我的痛苦,却不肯伸出手来帮助。我的痛苦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轻淡了。随着时间的流失,我越来越深地爱上了他,可是这种爱被这些琐事压迫着,损伤着,我不能再承受下去。我被火狱之中被炙烤着,还在拼命向他伸出手去,企求他爱的施舍。晚上,我伏在他的身上,慢慢地吻着他的皮肤,我在战栗:我多么爱这个男人和这个身体!可是他静静地没有动静。最初的感动之后,他已经激情不再,我却无可救药地越陷越深。

  我不是个贪婪的女人,我只要有一个小小的家,属于我们俩个的就行了。可是,这也不能。他并不打算给我哪怕仅仅是属于梦想的东西。他没有时间想我的事情,我真是太廉价了!

  我没有办法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也体验一下我的痛苦,因为我是那么爱他。

  这样的爱我不想要第二次了。

  应该说我这个人的忍受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又恨又怨的生活我一直过了整整5年。5年啊,最美好的青春时光都给了一个那么不值得的人,太可怕对吗?我记得最后那次他是怎么骂我的。我对他说:"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可能再要求完美。"他指着我的鼻子叫道:"完美?完美就是我小儿子永远消失,大儿子死在美国,对不对!"

  这是侮辱,不会忘记。

  我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太没有火性了,我简直不是人。

  走前的那个晚上,我主动要他。我在床上热烈而婉转地给着他,也索取着。我抚摸着他的脸,紧紧地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他的眼睛。天啊,我爱他!这一刻,我对他的爱有多深!他却是那么地不知情,那么地不明了。我哭得厉害,他只是对我促狭地夹夹眼睛。也许他见我的眼泪习惯了,不知道它来自我的心深处。更奇的是大滴的眼泪从左边枕头上的眼睛里出来,而那只眼睛被我的大堆头发挡着,他根本看不到。后来,终于右眼也流泪了。我感觉一滴泪珠沿着鼻粱斜斜滑落,在我的脸上布了一个凉凉的三角形。第二天早上他出门后,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找了辆车就走了。我给他留了张纸条,让他不要找我,也不要给我家里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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