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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琼巴说:“尊者!您老人家说起先做黑业,那是怎么回事?”
密勒日巴说道:“起先做黑业,就是用杀人的咒术和降雹术来造了极大的恶业。”
“尊者!”惹琼巴又问:“您为什么要修练咒术呢?”
密勒日巴回答说:“当我在无上广地方修学的时候,一天,嘉俄泽平原上的村民要开一个同乐会,请我的师傅为主客。师傅就带我一齐去。村人们准备了极丰富的筵席,并且用上好的美酒来招待师傅。啊!那天他们的美酒可真是多呢!大家都尽情地欢饮,我也忘其所以的狂饮了个痛快,到后来,肚子喝得涨涨地,头也晕沉沉地,醉做一团。
“师傅看我已经醉了,便叫我拿了供养的东西先回庙去。我醉意熏熏然,身上懒洋洋地,心中快乐无忧地沿著山上的斜坡小路,一路东倒西歪,拖著轻绵绵的两腿,蹒跚地向着庙子走去。路上我忽然想起宴会中唱歌的人来了,他们唱得非常动听,想着想着,自己的喉咙也就痒起来了,情不自禁地自己也唱了起来:
“我的歌喉,在乡人中原负有一点儿名气,这天有了酒意,兴致又好,声音也特别宏亮;同时歌调也好,心神飞扬在虚空,两腿飘然似飞的,且走且跳,且舞且唱,不知不觉走到回家的路上了。一直等到了家门口,我还在手舞足蹈地唱着。那时候我的母亲正在炒麦子,听见这个声音非常的诧异,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唱歌人的声音,好像是我的儿子的声音呀!但是世界上再没有比我们母子更苦的人了,我的儿子不会有心情这样快活的唱吧!」母亲又诧异又怀疑,心里不相信,就跑到窗口来看了一看。一看真的是我,气得浑身发抖,立刻把右手拿的火钳往地下一扔,左手拿的炒麦子的棒铲往地上一丢;也不管麦子烧焦了。右手拿起一根棍子,左手抓了一把灶前的灰,连走带跳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跑到门外,把左手那把灰望我脸上一洒,拿起棍子就在我的头上乱打,大声喊叫道:
“「密勒蒋采爸爸哟!你看看你的这个儿子啊!你的后代绝了种了!你看看我们母子的命呀!」
“哭着叫着,气极昏倒在地上。这时候,妹妹琵达也从屋里赶出来,一面哭,一面说道:
“「哥哥!你好好的想想吧!你看看母亲成了什么样子啊!」
“我在这样一阵突然紧张的暴风雨之下,迷迷糊糊的;听见妹妹的话,才清醒明白过来。一阵羞愧和悲愤,使我的内心深深的痛疚,泪珠止不住地流着。妹妹和我一面哭,一面握着母亲的手,摇着母亲的身体,呼唤母亲。半晌,母亲才苏醒过来。她用两只含泪的眼睛望着我说:
“「儿呀!世界上还有比我们母子更悲惨的人吗?你还有心肠这样快活的唱歌吗?你只要把你的母亲—这个老婆子看一看,你哭都哭不出来了啊!」
“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妹妹和我又随母亲一起悲痛地大声哭泣。后来,我抑住了悲痛,毅然地对母亲说。
“「母亲,请你不要再这样伤心了,你的话真是一点不错,我现在下了决心:母亲如有心愿,不论要我做什么,我一定要做到!」
“「我要你报复那些可恶的上穿毛(乡曷)下跨肥马的仇人!我们势孤力弱,唯一的报仇方法,只有藉诛法和咒术。我要你去将诛法,咒术,降雹法,彻底的学精,然后回来,用咒术把伯父姑母和苛待我们的邻人连九族一概杀尽!这是我的唯一心愿,你能做到吗?」
“「我一定办到,请母亲即刻替我准备旅费和上师的供养!」我毅然决然的说。
“於是母亲就把铁波钱琼这块田土又卖了一半,将这钱买了一颗名贵的「巨星光」大松耳石。后来又买了一匹叫「无鞍之狮」的白马,加上一桶染料,和一驼牛皮,以便后来供养上师和做我的旅费之用。我就在贡达享的若供错旅店里住了几天,等候可同行的伴侣。
“不久,从上俄日地方来了五个都是要到卫藏去学法和咒术的好青年。我非常的高兴得到这样难得的机会,就向他们建议结伴同行;他们也很愿意多有一个同伴,就决定和我同行。
“我将他们请到下贡通地方,在家中住了几天。母亲热忱的款待他们,临别以前,母亲对他们说:
“「各位,我的这个闻喜,是个年轻不晓事的孩子,自己不知求上进,请各位时常鼓励他,要他好好的把咒术学会,回来时我一定要好好的酬答各位的!」
“他们都答应随时照拂我,并请母亲放心。
“於是我们就动身了,染料和行李都放在马上,松耳石则藏在身边。母亲送了我们很远的一段路,沿路给我们喝酒饯别,又再三叮嘱那些朋友们好好的照料我。后来又特别把我独自叫到一旁,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别离的滋味充塞在我们母子的心头,窒息了我们的呼吸,我们默默无言地相对着,千语万言想要在这一刹那间说出来,却反不知说那一椿的是。费了很大的劲,母亲终於打破了这难忍的静默:
“「儿啊!你要好好的想一想我们母子的遭遇啊!无论如何你得要咒一咒这个村子啊!你的同伴们学咒术的目的是与我们不同的,他们只是想靠着咒术养活自己!可是,你得要好好的精进啊!儿呀!你要是不能咒倒这个村子就回来了,你的母亲就要死在你面前的啊!」
“我激动地向母亲发誓说道:
“「母亲,我要是学不成功,我是决不回来的!请您放心好了!」
“我将被母亲紧握着的手慢慢抽了出来,回到同伴一起,就向母亲告别了。但是我心里还是舍不得母亲,向前走几步,又回头看看,走几步,又回头看看,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流。母亲也好像舍不得我,一直到看不清我的时候,还是朝我去的这方向凝视,我很想跑回去再看看母亲。这时在我心灵深处,直觉仿佛已告诉我,这是我们母子最后一次的离别,从此以后,我将再见不到母亲了!
“母亲一直等到看不见我的背影以后,方才哭着回家去。这几天村上的人们都知道白庄严母的儿子去学咒术去了。
“我们向卫藏的大路上出发,到了藏州雍地方的雅古太,我把染料和马卖给当地的财主,换了黄金,带在身上。过了藏布江转向卫地前进。到了托烘的汝古那地方,遇见很多卫地的和尚,我向他们打听询问,卫地有什么精通咒术、诛法和降雹法的人。有一个和尚对我说,在波通地方有一位喇嘛名叫雍同多甲,他是得了咒术诛法成就的真言行者。於是我们就启程向波通走去。到了波通,朝礼了雍同多甲喇嘛。同行的五个学生,每人献给了这位师傅一份供养。我把金子,松耳石,和所有的一切东西都供养他,并且跪着对他说:
“「不但是这些金子,松耳石,这一切物质都供养给上师,连我的身,口,意所有的一切,也都供养给您。师傅啊!我的邻人和亲戚作了极残暴对不起我家的事情,我要用咒术来诛罚他们,请您老人家把最好的咒术传给我吧!同时我在这儿学法期间的衣食等,也要依靠您老人家赐给我!」
“喇嘛听了我的话之后,笑了一笑,说道:
“「我要慢慢地看你所说的是不是真话!」
“上师并没有教我们最深奥的咒术,只教了一两个恶咒,和一些口诀和修法。这一点法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传授完。授完了这些咒法,我的同学们都准备回去了,喇嘛每人赏给了一件卫地出产的羊毛衣。可是我却没有自信,心中暗忖,如果拿这种咒术来报仇,恐怕不会有什么效力吧,拿着这个没用的咒术回去,母亲一定会自杀的。想了想,就决定还不回去。我的同伴们向我说道:「闻喜!你不回去吗?」
“我说:「我何尝不想回去呢?只是咒要没有学到手,不好意思回去。」
“他们五个人都说:「这些口诀也就非常的深奥啦!喇嘛自己也说比这更高深的口诀再也没有了哩!我们都自信回到家乡以后,名誉地位是不成问题的啦!不过你若是愿意再住下去,我们也不反对,听你自己的意思吧!」
“於是他们五人就到上师面前礼拜告别,动身回家去了。我也把上师所赐的衣服穿着,送了他们半天的路程。在返回上师家中的路上,沿路捡拾牛粪,捡了一大兜,在上师一块最好的田上,施了肥料。那时,上师正在卧房里,由窗口中看见了我,他就对另外一位弟子说:
“「到我这里来学法的弟子很多,但没有像这个闻喜那么好的,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像他这样好的徒弟了吧!今天早上他未曾到我这里来告辞,是表示他还要回来的。他初来的时候就对我说,他的亲戚和邻居对不起他家,请我传他咒术去报仇。他又说:把身,口,意都供养给我;倒真是一个直心肠的人。如果他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不传他咒术未免太可怜了。」
“这位同学就把上师的话告诉了我,我心中很欢喜,知道还有别的咒术可以传我,就欢喜地跑到上师面前来。上师说:
“「闻喜!你不回去,是什么道理」?”
“我把上师赐给我的衣服脱下来,又供养给他,顶礼师足,说道:
“「师傅老人家啊!我的伯父姑母和邻居,作了很对不起我们母子三人的事!他们以不正当的手段,占据了我们的资产,给了我们种种的痛苦。我们没有报仇的力量,所以母亲叫我来学咒术;假如我的咒术不精就回家乡去,我母亲说过,她一定会在我面前自杀的!所以我不能回去。请师傅可怜我,传给我最殊胜的咒术吧!”
“说着,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喇嘛就问我说:”
“「你的亲戚和乡人怎样欺侮了你们呢?」”
“我便将父亲密勒蒋采去世以后伯父姑母怎样侵占遗产及虐待我们的经过,一面哭着一面说,详细地叙述了一遍。上师听了,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上师说:
“「假如你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们实在太不应该了。至於求我咒术的人,从各处来的都有;从哦日三洲来的供养百千的黄金和翠玉;从卫藏来的供养百千的(纟曷)绒,酥油和青棵;从多、康、贡三处来的供养顶好的茶和绸缎;从恰、他、孔三处来的供养成千的马、牛、羊群。但是,以身口意来供养的却只有你一人!可是,我不能就传授你咒术。好吧!我如今先派一个人去调查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在我们的同学中,有一个飞毛腿,跑得比马还要快,站起来像巨象一般高大。上师就派他到我的家乡去调查。过了没有几天,他就回来了,对上师说:「师傅老人家!闻喜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请你传他一个最好的咒术吧!」
“上师对我说:
“「闻喜!起先我如传你咒术,怕你这个憨头憨脑的人会后悔;现在既然知道一切都非虚构,我当将咒术传授给你。我有两个秘法:一个是「杀法哼」,一个是「毁法呸」;有一位叫古容巴功德海的喇嘛,住在藏州西隙村,他精通医药,并且擅咒术。他也有一个秘咒,名降雹法,我们彼此传授了独有的秘法以后,就成为莫逆之交。因此,凡是到我这里来学咒术的人,我都送到他那里去;他也将向他求咒术的人送到我这儿来。今番你也不能例外,就让我的大儿子陪你一同去吧!」
“师傅为我准备了食物,又给我带了卫州的细毡,毛呢;还给我一些用来供养古容巴师傅的礼品。我们将这些东西都装载在马背上,就向藏州出发。
“到了西隙村,会见了古容巴喇嘛,我将带来的礼品悉数供奉了给他,然后又将我的悲惨遭遇和所以要求诛法的理由细细的叙述了一遍,恳求喇嘛传授我咒法。喇嘛说:“「雍同多甲喇嘛与我是生死至交,他送你们来一定是有理由的,我自应传授你秘密诛法。不过,你们第一步必须在山下人们所看不见的地方先修筑一个练法堂。」
“我俩就在山脚下一处僻静的地方,筑成了一个简陋的练法堂。用一块跟牛一样大的石头将房子遮蔽起来。
“上师就在这练法堂内,传授了我咒术的秘密口诀。
“我在堂内修了七天法,喇嘛就对我说:「从前的时候,这法修七天就够了;你现在也只要修七天就够了!」
“但是我说我所要诛咒的地方很远,请让我再修七天吧!到了第十四天的晚上,上师又来对我说:「今天晚上,在曼陀罗(法坛)的旁边,当有诛法成果的表现。」
“果然,当然晚上,护誓三昧耶神(三昧耶神-梵文,三昧耶含多义,此处为誓语及「不越」之意,指密教的护法神。)手里提着三十五个人头和心胆来对我说:
“「你们叫我办的事就是这个吧!」
“第二天早上,喇嘛又来问我:「护法神对我说,该杀的人,还有两个,还要不要杀呢?」
“我心满意足地说:
“「让他们留在世上作见证,看看自己的报应,请饶恕了他们吧!」
“因为这样,才把伯父和姑母留了下来没有诛死。最后,我们又修法供养护誓三味耶神,送赞护誓三昧耶神回去,散法解坛。
“那时,在嘉俄泽我的家乡中,咒术灵验的表征是些什么呢?原来那天正是伯父的大儿子娶媳妇,请了很多的客人到家中吃喜酒。那些从前帮着伯父姑母欺侮我们的三十多个人都一起到了伯父家里来贺喜。另外还有一群同情我们的人们亦在被请之列,正徐徐地向伯父家走来,大家还在议论伯父姑母的不是。有的说:“俗语说:客人变主,主人变狗。这话真是不错;这些可恶的人真是不要脸,霸占了闻喜的家产还要虐待他母子;闻喜去学咒了,如果他的咒术不来,三宝的报应早晚也是要来的啊!
“那时候伯父全家和姑母都忙着款待客人,来贺喜的人们都兴高采烈地饮着酒。”一个从前在我家做过工而那时又在伯父处做事的丫头,下楼梯去背水;走到楼下,看到满地的大蝎子,大蛇和大螃蟹在乱挤乱动。大蝎子用他们的巨钳夹住屋柱,要把柱子掀倒。她惊怕极了,尖声大叫着跑出门去。
“那天楼下拴满了客人的马匹,其中一匹雄马想欺侮一匹雌马,其余的雄马不服气,大闹了起来,雌马就狠狠的要踢雄马,可是不知怎地,一脚却把柱子给踢倒了。说时迟,那时快,整个房子哗喇喇一声响就倒下来了,到处都听见一片哭叫的声音。伯父的儿子,新娘,和那三十多个人,一起都压死了。满地只见倒塌了的房屋,堆上浮着一片灰尘;断木破瓦之下,压着一群死尸。
这时我妹妹琵达正在附近张望,看见了这情形,马上飞跑回家去,急急忙忙的对母亲说:
“「妈呀!妈呀!你看啊?伯父的家倒了,死了好多人啊!」
“母亲不大相信,心里却是一阵暗喜,连忙跑出去看。看见伯父的家,只剩下一片瓦砾,漫天都是蒙蒙的灰尘。母亲又惊又喜,慌忙从她褴褛的衣服上随便撕下了一块布条来,急急地系在一条长棍子上面;一面摇晃这面破布旗子,一面飞跑出去,大声喊叫道:
“「大家看啊!天啦!喇嘛啦!三宝呀!请受供养呀!喂!街坊邻居们啊!告诉你们啊!密勒蒋采不是有了儿子了吗?我白庄严母穿破衣裳,吃坏东西,供给我儿子学咒术,目的没有达到吗?各位看啊!伯父和姑母说:「人多就打一仗,人少就去放咒术」。各位看,现在怎么样?现在闻喜只放了一点小小的咒术,却比打一场大仗还要利害。你们看啊!上面的人,中间的财宝,和下面的牲口啊!我活到今天没有死,能够看见我的儿子演这一出戏,我白庄严母真高兴死了啊!哈!哈!哈!哈!我一辈子也没有这样快活过!各位看啊!各位看啊!」
“她把旗子一面摇,一面晃,一面喊叫,一面跑,真是快活极了。伯父姑母和全村的人都听见了,其中就有人说:
“「这个女人讲的话恐怕是真的啊!」
“另外一个人说:「真倒是像真的,只是说得太过火了一点!」
“人们听说我用咒术杀死了这么多人,大家都集合起来说:
“「这个婆娘,闹出这样大的事来,还要快活得到处喊叫,我们非把她心肝的血挤出来不可」!
“有个老头子连忙劝阻道:“「就是把那个女人杀了,又有什么用处呢?这样不过叫他的儿子更恨我们,再多咒死我们几个人而已。我们先要想法子把闻喜杀了,再来杀这个婆娘,就没有问题了!」
“这样才算没有杀我的母亲。可是伯父听了以后就说:
“「我的儿子也死了,姑娘也死了,我也跟她拼了,不要活了!」
“说着,就要跑出来杀我的母亲。大家赶快把他拦住说:
“「都是因为你,才闹出这件事来;现在闻喜还活着,如果你现在把白庄严母杀死,闻喜再放咒术,我们都活不了。如果你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就先把你杀了!」
“这样才把伯父劝阻下来。”村人大家便商量怎样派人来杀我。我的舅舅就到母亲这里来说:
“「昨天你所说的话和所作的事,使得村人大家都想把你和你的儿子弄死,你有什么防备没有啊?唉!放一次咒术也就够了啊!何必再引起公愤!」这样劝了又劝,母亲就说:
“「唉!你还不了解我们吗?这些事情我也明明知道,我是报复那些夺我们财产的人,才种下这个恶种子的啊!这个冤仇用尺子量都量不清的哟!」
“别的话一句也不说,只是哭泣。舅舅叹了一口气说:
“「你的话当然也是对的,可是,恐怕杀你的人快来了,你还是把大门关起来吧!」
“母亲就把门好好关牢,在屋里想来想去,非常不安。我们从前的那个女佣人,因为可怜我母亲,就偷偷的跑过来对母亲说:
“「他们现在倒不想害你,他们想害少爷,您赶快告诉他,让他小心一点才好!」
“母亲听了她的话之后,暂时放下心来。
“母亲把剩下来的铁波钱琼田又卖了一半,一共卖了七两黄金。想把这笔钱送给我,却不便叫任何村中的人送来。最后,正想自己送来的时候,恰巧有个卫地的瑜珈行者到尼泊尔去朝山,来到我们村上,托钵化缘。母亲把他的来历详详细细地问明白了,觉得他很适合作送信的使者;于是母亲就对他说:
“「师傅!请你在这儿小住五六天;我的小孩子现在卫藏地方学法,我想写一封信给他,要请师傅帮帮忙给他带去。」
“那位瑜珈行者答应了,母亲就好好的招待他住了几天。
“当天晚上,母亲点了一个灯,跪在神前发愿说:「我的心愿如能实现,这个长明灯就不熄灭;若是我的心愿不能如愿,请立刻熄掉;祈请闻喜的祖先,护法神,以此示我。」这样发愿以后,灯点了一昼夜都没有熄,因此母亲相信所谋一定可以如愿成就。于是第二天她就对那个朝山的行者说道:
“「师傅,朝山人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很要紧的,你的衣服让我好好的来补一补,我另外再送你一双鞋底吧!」
“说完就给了他一块又长又大作鞋底的皮子,把身上那又旧又破的衣裳取下来,用布
把破处补好。在衣裳的背心当中,把七片黄金,隐藏在内,用一尺见方的黑布片缝上,在黑布片当中用白色的粗线,绣成了六个小星,再用布遮住了这些小星,却不让行者知道。此外又送了那个行者很多的礼物,在信封上盖了一个印,方把信交给行者,请他带去。
“这时母亲心里暗想「现在这些村中的人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要想个方法来吓他们一吓。」就对琵达妹妹说:「昨天那个行者,带来了你哥哥的一封信。」琵达就四处去告诉大家,让大家知道我有信带回家。母亲仿效我的口气写了一封假信,信上说: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诛咒见效,儿心大快。若村人尚有对母亲及琵妹无礼者,请即将其姓名家族示知,以便放咒。儿以咒术,取人性命,易如反掌,诛其九族,灭其根苗,犹探囊取物耳。若村人尽皆不良,请大人及琵妹移居此处。儿初离乡里,自无分文,今则资财盈库,享用不尽矣,祈释慈注,儿闻喜拜上。」
“又盖了一个假印,先把信给那些与伯父姑母相好的人看,随后就把信放在舅父的地方。这样一来,他们便改变了计划不敢再想杀害我们;也因为这封信的力量,村人们要求伯父把俄马三角田也交还给母亲了。(下文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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