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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了“特效药”奎宁,疟疾仍是越战期间的最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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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5 21: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尽管有了“特效药”奎宁,疟疾仍是越战期间的最大“杀手”

周义清,让世界尊重中国原创

首创青蒿素类复方药,开创国药获得国际专利先例

不久前,广东省发明协会和搜狐网共同举办了一个中国当代“新四大发明”的评选活动,在建国以来数十项重大科技成果中,“复方蒿甲醚”爆冷入选。

听到这个消息后,远在北京的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研究员周义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作为复方蒿甲醚的主要发明人之一,为了这小小的药片,他和同事们付出了很多,有的人甚至是整整一生。

越南战场上的无形杀手

2月11日是星期天,在北京市京城大厦的一间办公室里,78岁的周义清接受了记者的采访。稀疏的银发,清瘦的面孔,温和的眼神……在周义清身上,岁月的沧桑和风雨,似乎不着痕迹。

时间倒退40年。上世纪60年代,周义清是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的副所长。当时越南战争正在升级,美越双方伤亡人数不断攀升。经过中央军委的周密部署,周义清和其他专家奔赴越南战场,考察军备工作。

这并不是周义清第一次上战场。1929年出生在山东威海农村的周义清,16岁就参了军,在部队当卫生员,解放战争时经常出没在枪林弹雨中。

在越南战场上,周义清看到:最可怕的不是美军的狂轰滥炸,而是疟疾这个无形杀手。交战双方因为疟疾死亡的人数,一度占到伤亡总数的九成。唐代诗人白居易曾有一首写疟疾流行的诗:“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徙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周义清深感此诗不虚。

当时中国南方各地,疟疾泛滥成灾。周义清经过广西时,正值丰收季节,金灿灿的稻子长在田里,很少有人收割,却常看到抬着担架抢救病人的医护人员,死了亲人嚎啕大哭的老百姓。问当地人:这里的疟疾怎么这么多?得到的回答是:哦,吃芭蕉吃的。

当周义清等人在越南战场的炮火和瘴气中穿梭时,他们没有想到,当时的越共总书记胡志明会请求毛主席帮助研制抗疟药。回国后,周义清和专家们给中央写了考察报告。不久,国家启动了“五二三”项目。“因为‘五二三’既是一个科研任务,又是一个军事任务,还是一个政治任务,能够参加这个项目,进行科学研究,我感到无上光荣,别人都去闹‘革命’,我们就坚持促生产。”周义清这样回忆当年的情景。

在那个狂热的年代,很多科研人员白天受批斗,晚上搞科研。周义清后来的研究伙伴刘光裕、宁殿玺等人,也都曾去过海南、云南等疟疾流行地区做研究,而且一去就是三四个月甚至半年,尽管住在破烂的牛棚,任凭蚊虫肆虐,但始终没有放弃科研。

1976年,周义清参加了到柬埔寨协助防治疟疾的考察团,在疟疾高度流行区工作了半年。他先后6次感染疟疾,每次徘徊在死亡边缘时,唯一鼓舞他的就是:“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完成党和国家交给的任务。”半年后,周义清等人完成了对疟疾流行情况的防治考察和青蒿素等新药的试用工作。

“那个年代大家不计较名利,都是全心全意地奉献。”周义清感慨道,几十年过去了,当年“五二三”项目的老同志,每年都要自发组织聚会。不管现在有多少的争议和分歧,提到当年为了理想齐心协力的岁月,如今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友们,都忍不住热泪纵横。

抓阄吃药试剂量

上世纪70年代初,周义清的同事邓蓉仙、滕翕和等人,经过10多年艰难研究,开发了一个新化学结构药——本芴醇,后获国家发明一等奖。这是迄今我国新药的最高发明奖项。周义清为同事取得的成绩骄傲,同时又在思考:抗药性是疟疾防治中最怕触及的“软肋”,不管是青蒿素和衍生物蒿甲醚,还是本芴醇,都将面临这个问题。

未雨绸缪,周义清、滕翕和等人成立研究小组,在早期援外应急药的基础上,开始了青蒿素及其衍生物与其他抗疟药组成复方的先期研究。

1981年,世界卫生组织在北京召开青蒿素及其衍生物的学术讨论会。周义清所在研究小组的同事们也参加了这个会议,在会上他们提出组成复方研究的想法,希望得到世界卫生组织的支持,不料遭遇一盆冷水:“你们没有研究复方药物的条件和能力”。周义清听后很不服气:“当初那么艰苦的条件,我们都做出了成果。现在条件好了,反而做不出来了么?!”

后来,国家青蒿素指导委员会及时给周义清和他的研究小组提供了1.5万元的经费支持,在那里工作的老战友周克鼎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做,我们对这个项目有信心。”周义清很感动。回到实验室后,他和同事共同攻关,选出蒿甲醚与本芴醇作为研究课题。

实验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当时我国疟疾防治已取得很大成效,肆虐多年的疟原虫已掀不起大风大浪。越南战场的硝烟也已散尽,抗疟药物不再是紧急军备用品。周义清他们的研究不再是当时的主流方向。与周义清搭档的滕翕和年事已高,主要工作都要由周义清来做。

实验在宁殿玺负责的研究室中进行。宁殿玺比周义清小十多岁,大学刚毕业就参加了“五二三”项目,一直在做抗疟药研究。整个研究室只有9人,周义清最初只有一个助手。宁殿玺看到这种状况,主动帮助周义清做试验,处理数据和分析结果。

周义清当时已经50多岁,刚从科研管理的职位上退下来。他很高兴,终于可以专心做研究工作了。年过半百的他,比小伙子还拼命,每天实验室和家里两点一线,周末和节假日也不休息。

科研工作并不是只与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和那些白鼠、猴子们打交道。科研人员还要寻找经费,申报成果,开发产品。为了把这个课题组织好,周义清又找到了宁殿玺,请宁殿玺做这个课题的负责人。回忆当年的事情,宁殿玺说:“周义清是我的老领导,他希望我做一些工作,我也无法推辞。周老知人善任,甘居人后,大家都很尊敬他。”

也正是宁殿玺和其他同事们,说服了昆明制药厂,拿出30万元做新药开发。对于很多制药厂来说,仿制一个药物,很快就能生产获利。而支持一个新药,风险高花费大,因此都不愿意介入。昆明制药厂最终决定斥资,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不过,大家都很有信心。

研发资金问题解决了,周义清在北京的实验工作也开展得有条不紊。动物实验的结果出来了,还要验证药物在人身上使用的安全性。周义清想自己以身试药,但遭到同事们阻止。长期的辛苦工作,他的健康受到了严重损害。为了帮助周义清,研究所全体同事都参加了试药。他们抓阄决定每个人的用药剂量,还秘密准备了一些用淀粉做的“假药”。最后试服下来,吃了“假药”的人反映说头昏眼花,而吃了真药的人反而若无其事。结果公布后,吃“假药”的人有点尴尬。周义清也跟着大伙笑了,他知道试药是在拿身体去冒险,谁都有可能紧张过度。对于当年试药的同事和战友,他至今心存感激。

抗疟新药复方蒿甲醚终于研制成功了。申报新药要经过多道程序。有的评审专家还提出“尖锐”的意见:“两个药干吗要研究成复方啊?你分别吃不就行了么?”周义清和同事听到这样的答复,既哭笑不得,又着急上火。他们连夜写答辩材料,还要找专家反映意见。再次等待答复的时候,周义清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1992年4月,复方蒿甲醚获得新药证书,世界上首个青蒿素类复方抗疟药在我国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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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捧着金饭碗要饭吃

复方蒿甲醚在中国其实并不广为人知,疟疾病例在中国已经少见。而在地球的另一端,非洲的一些地区,疟疾正在死灰复燃,当地的诊所人满为患。医生眼睁睁地看着一批批病人在痛苦中煎熬。当地的卫生部门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开始使用中国人研制的抗疟药物——复方蒿甲醚。神奇的是,住院的病人死亡率立马下降了整整九成。病愈出院的非洲人惊喜地高喊:“这是来自中国的神药!”赞比亚人甚至给它取名“ntwamen”,意思是“我们的福音”。

而当初为了让复方蒿甲醚走出国门,周义清和同事们四处奔波,费尽心血。复方蒿甲醚面对的是国内抗疟药的微小市场和国外贫困地区的疾病,不可能得到丰厚利润,国内制药企业对它兴趣不大。要想发挥这一抗疟新药的作用,造福全球疟疾患者,必须进入国际市场。

“不能再走捧着金饭碗要饭吃的老路了!”周义清深知在发明成果的推广中,没有生产企业和贸易公司的介入,只能是纸上谈兵。握着手中的技术成果,他开始了寻找合作伙伴的历程。

周义清想到了中信公司。早在1988年,中信公司就响应国家号召,帮助青蒿素类抗疟药进入国际市场,在新药推广和市场开发方面有对外合作的经验。中信公司的总经理王军,从事国防现代化建设多年。工作经历和出身背景,使他对高水准的发明成果情有独钟。当时,公司内部争议很大,“中国没有这种病,要到非洲、东南亚去推销,还要投这么多钱,这样怎么能赚到钱?”

周义清和一帮鬓发斑白的科研人员守在门口,耐心地等待和王军面谈。等到双方见面商谈后,王军拍了板:“这个事情一定要做!要支持国家的项目!我们要有利可图,但不能唯利是图!”周义清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激动:复方蒿甲醚走出国门有希望了。

为了吸取上世纪70年代中国科技人员无意泄露青蒿素研究成果的教训,周义清和同事一起开始申报专利。然而波折丛生,等到与瑞士诺华公司签署风险期协议时,距离申请国际专利的期限仅剩下短短45天。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需要对申请文件进行审查,完成委托书、转让书、法人证明、说明书的起草和公证,有些国家还要求对文件进行认证,并请求世界卫生组织出具说明。按常规,这套程序走下来,最快也要半年。为了实现“国药出洋”,周义清等人又一次发扬了“五二三”精神,夜以继日地工作。1991年6月12日,距离最后期限还剩下2天,他们终于把文件全部办齐。复方蒿甲醚终于拿到了出国“护照”。

1994年9月20日,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中信公司、昆明制药厂等中方单位,与瑞士诺华公司正式签署协议,启动了一项前所未有的中外医药合作项目,目标是让我国科学家发明的抗疟新药复方蒿甲醚获得国际专利,让药品按国际标准进入国际市场,中方获得原料药效益和专利药物销售提成。中方的首席科学家代表就是时年65岁的周义清。

按照协议,复方蒿甲醚还必须按照国际标准在世界各地重复进行实验和评价。这其实是诺华公司对周义清等中国科学家的研究工作能力和水平进行质询,实际上也是一次考试。诺华派人到中方实验室对实验过程中的规范和技术操作进行实地考察,并和外国实验室对比,结果证明周义清等人的实验室数据完全准确可靠。诺华还派人到海南岛进行复方蒿甲醚的临床验证,再一次证实了周义清等人的研究结果。对周义清等中国科学家的能力和水平,诺华终于从半信半疑到刮目相看。

走向世界,是中国医药界一代代人不懈追求的理想。复方蒿甲醚开创了中国原创新药取得国际专利的先例,目前仍是全球同类药物中受国际发明专利保护最多的药品,也是世界卫生组织基本药物目录中25年来仅有的3个专利药物之一,还是全球援助非洲的首选药物。

有人说,一个中国抗疟药的新时代已经到来。而开创了这个时代的周义清和他的老同事老战友们,平静而默默无闻地生活着,和其他安享晚年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周义清在接受采访时一直再说:“我只做了一点点事情,复方蒿甲醚的荣誉属于集体。”(刘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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