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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8 00: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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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
[摘要]
作为人类,最以为自豪的一句话就是:“其他动物只能被动地适应环境,而人却能创造更优越的生存环境。”而没有想到,人类就是用这自己创造的优越环境把自己送上了灭亡之路。为什么是这样?原理很简单,就是生物的演化(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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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末日──人类进化的脚步
人类的末日已为期不远!这绝非耸人听闻。人类末日的来临不是因为核大战,不是因为环境灾变,也不是因为小行星撞地球,而是因为人类进化的方向──正在走向毁灭。
所有生物都在不停地演变进化,人类也不会例外,人类是从类人猿演化而来,这在学界已经没有人怀疑了。但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现代人的演化已经大大趋于缓慢,甚至停止,理由是人类有了越来越舒适的人工环境,受自然因素的影响越来越小了。其实不然,这是一种糊涂认识。生物进化的原因在于基因的变异,变异是自然发生的,无论什么环境,都不能阻止变异的发生,不管是生活在深山荒野,还是住在安了空调暖气的房间里,变异都一样会发生。金鱼就是个例子,金鱼的祖先是野生金鲫鱼,进入远比自然界优越的人工环境之后,几百年时间里,发生的变化远比自然界大得多。
生物进化的原理是大家熟知的,这就是变异──选择──适者生存。选择(自然选择)过程也就是保留与淘汰的过程,即有利性状保留,不利性状淘汰,这样就使生物种群保持着有利性状。如野兔的奔跑能力、皮毛的保护色等,这些性状对生存是至关重要的,在世代繁衍过程中,由于基因的不断变异,每个性状都会产生许多不同的变异,只有奔跑能力最强、保护色最好的,才能获得最多的生存机会,奔跑能力变差、毛色变黑、变白等都是不利的,因而被淘汰,种群就稳定地保持着这些有利性状。性状的有利、无利是相对于选择因素而言的,在自然条件下,选择因素就是自然环境。如欧洲尺蛾,有黑、白两个变种,当树皮显白色时,白色蛾子的隐蔽性好,保留得多,黑色蛾子不利于隐蔽,淘汰得多,因而白色数量多。当烟尘的污染使树皮变黑时,黑色蛾的隐蔽性改善,于是数量增多,白色则相反,这是进化论的一个著名的例子。
那么,假如一种性状处于有之无利、缺之无害的地位时,会怎么样呢?这种例子在自然界并不罕见。对大多数鸟兽虫鱼来说,眼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在正常环境中,眼睛的缺损对生存极为不利,因此眼睛有缺陷的被淘汰,种群就保持着良好的视力。当鱼进入黑暗的水下洞穴之后,眼睛不再起任何作用了,再好的视力也不会对生存有什么帮助,丧失视力也不会因此对生存造成危害,这时眼睛就成了有之无利、缺之无害,是一种无用性状了。无用性状会怎么样呢?自然界早已给出了答案,洞穴中的鱼最终都会丧失视力,变成盲鱼、无眼鱼。因为基因的突变大多是有害的,有关眼睛和视力的基因突变之后,总会产生这样那样的一些毛病、缺陷,当环境对这些变异不再有选择与淘汰作用时,这些缺损就一代代积累扩散,到一定时候,整个种群都会失去视力,成为盲鱼。这时眼睛作为一个不起作用的痕迹器官还继续存在,痕迹器官也不会永久存在下去,它还会继续衰退,最后完全消失,成了无眼鱼。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这就是生物进化中的“用进废退”现象,无用的性状是必定要衰退的。至于性状变成“无用”的原因,可以是多种多样的,眼睛进入黑暗中是因派不上用场而退化,在海上生活的鸟类大多会飞,如果企鹅会飞的话,飞行能力是用得着的,因为它长期采用游泳的方式,因此飞羽退化,翅膀变成游泳的桨。仙人掌的叶退化成刺,是因为茎代替了叶的功能,依靠光合作用生存的方式没有变,只是这项任务转移给了别的器官,原来的器官因此退化。裸鼠终生都在地下掘洞生活,从不走出洞穴,跟盲鱼一样,它也变成了瞎子。因为长期穴居,皮毛的保暖防护作用成了可有可无,不重要了,于是皮毛退化,成了裸露的光皮肤。人工养殖下的许多物种,它们的野生祖先的许多自卫防护的性状退化消失了,变得更符合人的要求,防卫任务则由人工来包办。如金鱼,体色五彩缤纷,动作缓慢笨拙,它已经无法在江河中生存了,只能住在水箱中供人观赏。许多农作物,它们的野生祖先的果实有硬壳、毛茸、有毒、硬刺等,馴化后的作物这些性状大为改变,更适合人的口味。家鸭不会孵卵,这是行为的退化,孵卵任务由人工代替了……。总之,生物的某种性状一旦无用,缺少了它不会危及生存,就必定要衰退,终将退化消失。这里还要解释两个概念,进化,是指生物一代代地演变,因此进化也叫演化。演化过程中,总是有些性状从无到有,增强壮大,有些性状从有到无,衰退消失,这后者就叫退化。所以说退化是进化中的一种表现,进化中包含着退化,“用进废退”即是对进化表现的概括,不能认为进化与退化是两个相反的过程。
需要说明的是,在达尔文之前,拉马克曾提出一种进化理论,即“后天获得性状的遗传”,这已被证明是错误的。但在证明拉马克错误的时候,人们又犯了另一个错误,就是把他的理论称为“用进废退说”。实际上“用进废退”只是表示一种现象,它不是理论,当然也不能称为“说”。拉马克曾理论应称为“后天获得性状的遗传说”,或简称为“后得遗传说”。拉马克发现用进废退现象是一大贡献,并不是错误,因此把拉马克理论称为“用进废退说”是错误的。
那么当今人类的进化状况如何呢?近年来越来越突出的健康问题就是人类进化的最显著的标志。人们对健康问题越来越重视,医疗保健迅速普及,努力提高,社会许多层面、许多行业都在向着追求健康的道路上奋力迈进。按照人们的想象,长此下去,人们应该会一步步走向健康,随着医疗技术与现代高尖科技的结合,终有一天,人类会进入永恒的健康状态,再无疾病的困扰。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是,各种发病率都在急速上升,且发病越来越年轻化、低龄化,新的疑难怪症不断涌现,不属疾病的“亚健康状态”也在日益普及,人群总体健康状况不断下滑,渴望中的全面健康似乎更加遥不可及,这,是怎么回事呢?本文不从医药、保健的角度讨论这个问题,而是从另一个视角来探讨,看看健康与进化有何关系。
从生物学角度讲,健康与否总是表现为某些性状的强弱、优劣、有无,而性状的优劣就是由进化决定的,并且一直都处于进化之中。只需比较一下现代人与远古时的类人猿的有关健康的性状的重要程度,就能知道健康是如何进化的。
类人猿及早期原始人,没有现代社会的一切,生活条件与一般野生动物相同,那时人类的身体素质也具有一般野生动物的共同特征,身强力壮,抗打抗摔,抗病力强,耐寒耐热,不需棉衣火炉、空调电扇、医疗药品,包括视力、听力等,所有这些品质的优劣都是性命攸关的,都能经得起严酷的考验。最近的大约一、两万年,智慧的发达产生了许多应用技术,生活条件有了极大改善,使那些优秀的身体品质越来越不重要了,有的已接近“无用”。如前所述,无用的性状是必然衰退的,这里“无用”一词的含义与我们平时说的什么东西有用无用不是同一概念。对人的生活而言,这些性状不但有用,而且非常重要,但在生物进化过程中,某个性状的缺失不会危及生存,它就是无用的。
猿猴时代,没有棉衣被褥、房屋火炉,春夏秋冬,风霜雨雪,白昼夜晚,全是露天度过的,跟其他野生动物一样,身体完全能够适应自然环境,直至今日,牛、羊等家禽家畜仍然是这样。人发明了取暖防寒的方法和用品之后,耐寒力“无用”了,退化至今,耐寒力基本丧失。今人在冬天感觉严寒刺骨,伸不出手,如没有棉衣火炉房屋则必死无疑,这在生物界是独一无二的。在自然界,无论是体形硕大的恒温动物,还是变温的微小生物,没有一个是必需依赖取暖防寒才能存活的。现代人的耐热能力比耐寒力强得多,在酷暑炎热中,不用风扇空调还能勉强过得去,不像在严寒中那样轻易丧命,这是因为长久以来,防暑降温的技术和装备远不如防寒取暖那样成熟普及。制冷机的使用现在刚刚开始,将来制冷机普及之后,只要经过足够的时日,人就会变得像冬天没有棉衣火炉一样,夏天离开空调就会热死。
北京猿人的头骨比现代人的厚近一倍,牙齿也比现代人的粗大,据此推测,全身骨骼应普遍比现代人的强壮。猿人时代,没有机器,无论是一般劳动,还是生死搏斗,或是其他任何活动,无一不是全靠体力。坚实的头骨能够承受碰撞打击,那时的食物不像现代这样的细软,必须有粗壮而坚硬的牙齿,牙齿还是搏斗的武器,所以猿猴的嘴向前突出。对现代人来说,这些性状对生存都不重要了,因而头骨变薄,牙齿变小,排列不齐,容易蚀损,骨质疏松、软化、无菌性坏死等发病率都在逐年上升。常见有人轻轻一摔就会骨折,甚至出现了极端性的“先天性脆骨症”,这种患者穿衣稍用力就会骨折,还有头颅骨先天性缺损或异常变薄,需要植入人工骨骼或终生配戴特制的头盔。人们总认为牙齿的病变是由于口腔的不清洁等原因造成的,但只要看到,包括祖先类人猿在内的其他动物不刷牙也从不得病这一事实,就不难明白这是牙齿的耐腐蚀和抗病力低下所至。现代猿猴类的指甲坚实锐利,可以抓住树皮迅速攀爬,能在陡峭的岩壁上飞快地蹦跳行进,如履平地,人类的远祖是森林古猿,想必也一定如此。现代人几乎用不着指甲了,所以退化得只剩一个又薄又软的壳。
同样,原始人的体力也比现代人强大得多,如今有了各种机械替人出力,人越来越省力,越来越轻松,体力的衰退就是不可避免的了。野生动物遵从着物竞天择的规则,留强汰弱,例如企鹅,给幼鸟喂食时先奔跑,让幼鸟追赶,这样体弱的幼鸟就会因得不到食物而淘汰,许多生物都有类似现象。以人类目前的社会意识看待此事,真是太残酷无情了,而企鹅正是因此维持了种族的强壮。这是在亿万年的进化中找到的生存之路,没有找到这条路的无数生物都早已溶化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人类“不是动物、高于动物”,创造了发达的技术与文明,能够让婴幼儿的死亡率降到最低,对体质虚弱的提供多方面的照顾帮助。而且由于一些社会的原因,体强力壮的要更多地承担高危险性的劳动,死亡率也必然高,这就使得体弱多病反而有利生存,长此以往,体力便一代弱似一代。当然,我们绝不是主张取消人道主义照顾,更不是要体弱者从事危险工作,这里讲的只是一个生物进化现象,这个问题如何解决,那是另外一回事。
猿猴和其他一些野生动物的皮肤很坚实,生有皮毛,或有鳞甲,或有羽毛,具有良好的防护功能。现代人的皮肤看上去柔软细嫩,但防护能力很差,轻微的擦划就会破伤,由于长期穿衣服,人体的皮毛也基本上完全退化了。如果这种现状能够长久维持下去,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永恒不变的事物是没有的,生物总是处于进化之中,如今皮肤的病变也是越来越多了,各种炎症、过敏等发病率都在上升,也出现过极端性的例子,患者先天性的全身没有真皮,只有一层薄膜般的表皮,一点轻微的触碰,就会流血不止,必须全身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自然状态下生存的生物,机体必须具备充分的自我调节平衡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千变万化的环境中有足够的生命活力。某些重要的微量元素,自然界的食物和水中的含量并不是均匀和恒定的,差别往往很大,对此机体必须有足够的应变调节能力,过多时不致中毒,过少时应有替代和补偿的方式。人与其他动物相比,食品、医疗等条件不知优越了多少倍,因而机体的自动调节能力大大减退。克汀病,人们早就知道是有遗传性的,巧的是这种病比较“幸运”,补充碘元素就能解决问题,而不像“倒霉”的色盲一样无药可医,于是名之为“碘缺乏病”,并且努力忘记了它的遗传根源。机体功能失调引起的疾病还有很多,以糖尿病为例,当它还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发病率被自然限制在较低的水平上,现在虽然不能根治,但用服药、注射胰岛素、控制饮食等方法,基本可以存活。这样机体自动调节糖代谢的功能由人工代替了,从生物学角度讲,机体不再需要这一功能了,这种功能“无用”了,因此衰退是必然的,具体表现就是发病率的上升和发病年龄的降低。
近年来,视力缺陷的发病率也在急速上升,人们总是将其归咎于光线不足、用眼不当等种种外部原因,但随着医疗保健的普及和提高,发病率不但没有象人们预期的那样下降,反而日新月异,同步上升。那些种种眼睛的病变,绝不是外因能够解释的,如果我们知道了盲鱼眼睛的发展史,应该不难理解人眼正在经历的过程。所不同的是,人眼并不是因为进入黑暗而派不上用场,视力还是需要的,只是它的缺损不影响生存,在进化的地位上就算是“无用”了。
高等动物的活动,各种行为都是在大脑控制下进行的。在自然条件下,动物行为是不允许发生偏差的,因为它的生存除了依靠自身之外,不可能得到外界的扶助。如果一个野生动物该懂的不懂,该会的不会,或外界信息进入大脑之后走形变样,或行为动作与所处情景不相符合,则断无存活之理。如看到自己的同类,以为它们都在向自己威胁、挑战、进攻,听到一些并不存在的声响,看到一些离奇古怪的虚幻影像,嗅到不存在的奇怪气味,莫名其妙地恐惧紧张,或过度兴奋,或冷漠异常,或以为自己有超常的神奇本领,或感觉受某种无形力量的操纵控制……,等等,这些如果发生在自然生存的野生动物身上,那是谁也救不了它的。而人类社会则刚好相反,正常人活得艰难费力,精神病患者却得到极大的宽容与优待。痴呆傻愣只要会吃饭,活得比谁都无忧无虑,正常人干了某些事要杀头,疯癫病狂却可以为所欲为,享有豁免权。因此,在人类社会中,失控的病态思维有了一席生存之地,发病率的上升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疯癫和痴呆成为人类群体中普通常见的现象,这在地球上的生物中是独一无二的。需要指出的是,疯癫和痴呆只是精神病中的一少部分,更多的表现不是那样明显和强烈,所以总数也是不可忽视的。
生殖,是生物生存必不可少的功能。哺乳动物的胎生方式与卵生相比,费时费力,效率低,生育过程母体要承受更大的生理负担,并且有较大的风险。自然状态下生存的动物,无论多少负担,多大风险,都要独自承担,没有什么可供依赖的外力扶助。所以自然物种这方面非常完善,身体有足够的适应能力,担负生育任务毫无问题,人类过去的祖先当然也不会例外。野生动物如有生殖方面的缺陷、病变,则无法留下后代,当人类有了高超的医疗技术和良好的生活保障后,这种种缺陷都不再是生存的障碍了,于是生殖能力的衰退也照例成了人类区别于其他生物的特征。中国妇女产后“坐月子”早已是传统的习惯了,因为产后弱不禁风,要门窗紧闭一个月。远古时的类人猿,想必不需要“坐月子”,以它们的生存条件,哪有什么“月子”可坐?现在无乳、难产等已经达到相当的普及程度了,因分娩意外而身亡的也时有所闻,分娩时的剧痛在生物界大概也是独一无二的,生育越来越成了人生的一道难关。
有些动物不做窝,它们的幼仔就生在地面上,如羚羊、斑马、野兔等,幼仔出生几分钟就能站立行走,一、两个小时就会蹦跳、奔跑。这种看似寻常的现象,是身体的完善的生理功能保证的,它必须使胎儿的神经系统和肌肉在出生之前完全发育成熟。那些做窝的动物,如鼠、家兔、狼、鸟类等,由于有巢穴的保护,这种生理品质差一些,幼仔在巢中隐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并不长,十几天到一、两个月,就能奔跑、飞行。猿猴是树栖动物,没有巢穴,幼仔初生时虽不能攀树,但会紧紧抓住母体,用不了几天就蹦跳自如,人类的祖先古猿想必也差不多。从进化成人直至今日,生活水平的“提高”非止一日,这种生理功能已经完全丧失。如今的婴儿,初生时只会手脚乱动,连翻身的能力都没有,到能站立行走,需要一年时间,发育的迟缓程度,在生物界也是绝无仅有的。照此发展下去,婴儿的养育将变得越来越繁琐、复杂、困难,代价越来越高昂,成为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
人的五脏六腑也无一不是循着这条进化之路在发展,心、肺、肠、胃、肝、肾、等等,病变花样不断出新,发病率节节上升。可见,凡是可称之为病的,无不与先天因素有关,而不仅仅是被定名为“遗传病”的那一部分。那么,各种细菌、病毒引起的疾病,该与先天无关了吧?非也!细菌、病毒是无所不在的,包括人类祖先古猿在内的所有生物,无不时时处处都在细菌、病毒的包围之中,生物必须具备足够的抵抗力,与细菌、病毒们共存,才能生存。人有了高超的医疗技术,抗病力对生存也不重要了,特别是近代发明了抗菌素等新药之后,人的抗感染能力也明显衰退。近年生物学家发现,人易患流感的原因是由于人的一个基因发生缺损,使人体丧失对流感的抵抗力。现在正常人偶尔会腹泻,服药后很快就会好,即使不用药,过几天也能自愈。有个别这样的患者,几十年来一天也离不开痢特灵,一顿不用药就会跑肚拉稀,这个例子足以说明,致病微生物只是个外因,体质本身才是内因。现在牛、猪等家畜做了外科手术,不需要静脉注射抗菌素,只包扎伤口即可。类人猿也一定是如此,如果此法用于今人,那么“九死一生”恐怕已得上算是奇迹了。可见微生物的致病与否,并非微生物单方面决定的,当人体的衰退达到一定程度后,原本不致病的微生物就会变成致病的。研制新药都要做动物试验,许多新药在其他动物身上效果良好,而用于人身时则令人大失所望,原因就在于此。
以上只是举几个例子,人的疾病远不止这些。一种病在少数个体身上出现时,算是病,随着技术的提高,对付病的方法成熟普及,病就在种群中扩展蔓延,等到这种病成为种群的共同特征时,就不再是病了,只是生活中增加了一项新的需求──生活水平“提高”了。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出现新的病变,接着是医药和技术的进一步发展,生活水平的进一步“提高”。类人猿时代,没有什么棉衣、火炉、房屋、被褥,也用不着这些。那时如果有谁不用这些取暖防寒装备就活不过冬天,就是一种先天性的“怕冷病”。等到整个种群都离不开这些时,就再也不是病了,而成为人与其他动物的区别之一。普通鱼群中如有个别眼睛缺损的,那一定是病,而对盲鱼来说,这样的眼睛完全是正常的,它成了一个特殊物种的标记。在普通鱼向盲鱼进化的过程中,还有可能出现极个别视力正常的,这是突变形成的,这时它就是一种“返祖现象”。在耐寒力问题上,现在也已出现了耐寒冷的“返祖现象”,有一人从小就不肯穿衣服,四季赤裸,从不知冷,此人就在中国,新闻曾多次报道,此外还有身上长毛等。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肯定不会停止,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疾病名称从医学概念中删除,因为它们都变成人类种群的共有性状了。不妨也举个例子:随着全民补碘的实行,“碘缺乏病”的发生率也稳步提高,等到了百分之百的那一天,这个病就不复存在了,补碘也就像一日三餐那样不可缺少了。将来,精确控制饮食和注射胰岛素、血液体外透析、安装人工的机械心、肺、电子眼、电子耳、植入人工骨骼、住在恒温、无菌的密闭箱中……,等等,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都将一 一成为人类区别于其他生物的特征。最终,“疾病”的概念彻底消失,那时人居住的整个城镇就是一座大医院,所有的住房全是病房,但并不称做医院、病房,因为那时所有跟“医”、“病”有关的词汇通通不存在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人体的有机器官会继续退化瓦解,所需的机械、电子器官越来越多,最终原有的肉体组织全部被机电设备取代,人类完成了终极的进化历程──进化成了机器人。此话听来似乎荒诞离奇,但这却是科学的推理,而且它的依据──生物进化──在当今只不过是个常识。这个常识告诉我们,生物进化(包括退化)的根源来自基因的改变,那么,能不能用人工方法阻止基因的衰退,使之保持稳定呢?近年来医学界提出的基因疗法,能完成这个任务吗?原来,这基因疗法是把基因当药物使用的,机体的某个基因毁坏了,就会出现某种病症,用好的基因进行体外培养(要用细菌、病毒等做载体),将这种养殖的基因当药物注入人体,使其发挥基因的作用,就能治病了。但这种外来的基因不能整合到人的本体基因中去,更不能遗传给下一代,所以基因疗法并不能治疗基因。那么,能不能及早把优良基因都收集齐全,在实验室中一代代地培养繁殖,只要有了全套的良种基因,有什么病就注射什么基因,这样不是也可以吗?虽然这个方法不是理想的,但也许可以长久维持下去,而不至于让肉体毁灭,被机器取代吧?实际上正相反,当有了工业化生产的基因可供依赖时,人作为一种生物,连自己独立、完整的基因也“不需要”(即“无用”)了,这就更促使人体的基因走向全面崩溃。当人体基因大部分尚完好,只有少部分出现“病态”时,医疗,包括基因疗法、安装人造器官等,还能有效,当损毁的基因多到一定程度,剩下的部分就不足以够成一个有生命力的生物体了,这时,注入多少商品基因也无济于事了。好比一篇文章,有少量的错别字还可以修改,当错别字多得根本不成语句,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时,剩下的那些“正确”的字词就没有意义了,也根本不存在修改的问题了。另外,人工养殖的良种基因同样会发生突变,与人体内的基因一样逐渐损毁报废,没有了“种基因”,工业化生产也就无法进行了,因此机电设备是唯一的归宿。
“(其他)动物只能被动地适应自然环境,而人却能创造更高的生活水平!”这是人类最能引为自豪的资本了。殊不知,人类创造了优越的物质条件,不用去被动地适应恶劣的自然环境了,而是在被动地适应自己创造的优越的人工环境。适应自然环境,能造就出强壮的生命力,而适应优越环境的结果,是生命力的衰退,正在一步步滑向毁灭的深渊。自然状态下的野生物种之所以不会衰退,是因为它们时刻经受着严格的筛选淘汰,它们的优良品质是高死亡率换来的,人类的祖先古猿也并不例外。而如今,这成了人类与其他野生物种在自然属性方面的本质区别。婴儿死亡率的降低是近代医学的突出成就,人们都把婴儿死亡率的降低看做是人口健康的标志,实际上正相反,它是人口体质衰退速度的标志,最低的婴儿死亡率代表着最高的衰退速度。近年来,社会上医疗负担日益沉重,就是这种医学成就的效果初步显现。
现代人已不可能再返回野生动物的老路上去了,更何况人们根本就不愿承认这个现实。事物是客观的,认识是主观的,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总是采取排斥、抗拒的态度,不愿接受,而对喜欢的,则期待、盼望,即使不存在,也宁可信其有,这正是人类至今没有看清自己正在走向何方的一个重要原因。几十万年前,祖先的发明创造把我们从猿猴带到了今天,今后,科学技术将把我们带向何方呢?有没有胆识正视这个问题,这是摆在人类面前的最现实、最迫切的问题。
如果认识了这个问题,下一步面临的就是“该怎么办”?这不是个小问题,绝不是放弃现有的一切,全面回归百万年前的野生动物状态就行了。这不仅是因为我们做不到,更是因为进化之路是不可逆的,所以原路返回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找到一条既能保持现有文明中好的东西,又不会使自身走向灭亡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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