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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情歌漫谈
情歌，是我国传统歌谣中一枝艳丽的奇葩。它是广大劳动人民爱情生活的真实表现。永州位于湖南边陲，以山青水秀、泉石幽奇、历史悠久而遐迩闻名。它文化发达，名人辈出。生于斯，长于斯的永州人，在辛勤的生活劳动过程中，创造了不少优美动人、感人肺腑的歌谣，特别是创造出了琅琅上口、感情真挚的多姿多彩的情歌，给文艺的百花园增添了新的景观，为广大群众所传颂、所喜闻乐见。
情歌，永州人俗称为“山歌”，流传甚广，成年人几乎个个都会。无论在田间地头，还是在崇山峻岭，是在喧闹繁华的街市，还是在竹树环合的村庄，几乎都可能听到永州人唱的山歌。其情真意切、异彩纷呈。现从永州市《永州（现零陵区）民间文学情歌》中略选几首浅论如下。
有表达青年男女之间互相爱慕心情的。如“风吹树叶滚翻翻，初见哥哥心不安，和哥生疏难开口，脸红好比火烧山。”这形象地刻画出少女初次与情人会面时那种怦怦直跳无比激动的心情与难为情、羞答答的神态。比喻大胆、贴切。如“前日恋妹恋得慌，摸到牛栏当妹房，抱到牛嘴打个啵，妹嘴哪有那么长。”深更半夜，小伙子思人心切，误入牛栏中，“错把牛栏当妹房”，对牛嘴亲吻。看似荒唐，实则表现了农村小伙子对姑娘的刻骨思念和火热的爱恋之情。语言俏皮、风趣，极富浓郁的生活气息。
有表现永笃不渝的痴情、生死不移的忠诚和大胆追求的。如“恋妹不怕钢刀砍，恋妹不怕钢刀拦，砍掉脑壳也要恋，让它滚到妹身旁。”即使是牺牲生命，也要追求真挚的爱情。“砍掉脑壳也要恋，让它滚到妹身旁”语言掷地有声，想象奇特，充满了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起到振耳发聩的艺术效应。再如“恋就恋，何必断定一百年，若是哥哥不嫌弃，二世投胎又来恋。”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情妹恋哥哥不丢，黄鳝不会变泥鳅，生死同喝长江水，冷饭发芽也不丢。”爱得如此忠诚，生死不渝，令当今那些朝三暮四青年的男女岂不汗颜！
有刻画青年男女美丽多情、机智勇敢的高大形象的。如“看见小妹顺路来，出水莲花带露开，山中小鸟也跟走，水中鱼虾也游来。”这就把一位带着山露充满了青春气息和美丽多情的少女形象含蓄地刻画了出来。这里，作者并没有直言“小妹”之美，而采用了烘托的手法来形象刻画。这个山里妹子带着晨露沿着山路走着，多像一朵含苞欲放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她是那么清纯、那么美妙动人。她一路走一路唱着婉转动人的歌儿，嗓儿多甜润，歌声引来了山中的小鸟，那楚楚动人的倒映在水中的倩影，连水中的鱼虾也被吸引过来和她嬉戏、追逐。真可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如《五更鼓》中，主要通过对话的方法，描写了一位聪明、机智、多情的姑娘，夜晚在家里与心爱的情人幽会，响声惊动了母亲，但她能巧妙得体的回答母亲的提问。天亮了，生怕哥嫂知道，情哥无法“逃走”，急中生计“放火烧米仓”，转移哥嫂的视线，让情哥“大摇大摆”走掉。在这里也可看出封建社会中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的艰难，更可以看出姑娘重情义、轻财富的性格特征。
“喊声要恋就要恋，哪怕刀枪架眼前，只要二人同了意，五马分尸也枉然。”“富家石榴我要摘，富家养女我要恋，砍头好比风吹帽，坐牢好比守花园。”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何等大胆、执着、潇洒的男子汉形象。永州在古代被人称为“南蛮之地”，受湖湘文化的影响，永州人为人处事“天不怕，地不怕”，因此诗句里透露出的是他们那种带着血性的坚毅刚强与“霸蛮”精神。情歌中的知书达理、温柔敦厚女人形象倒是少见的。
也有表现分别的痛苦和深情的期待的。如“月亮出来亮堂堂，对直照进妹妹房，妹妹房中样样有，多个枕头少个郎。”这真是“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情郎’”了，漫漫的长夜，绵绵的相思谁诉？劳动人民为了生活，总要经受着离别的痛苦。因此，这些民歌有着广泛的社会意义。如《十看郎》描写一个可怜的童养媳在她心爱的丈夫病死后，痛不欲生、悲苦伶仃的形象，读后令人肝肠寸断，真是具有撼天地、泣鬼神的艺术魅力。
总之，永州情歌有着鲜明的地方色彩，它使用的是地道的永州的口语，风格粗犷豪放之中透出秀气。它音韵和谐，语言铿锵悦耳，朴素自然，形象鲜明，豪无矫揉造作之感，有一股浓郁的诗意，或叙事，或抒情，或两者兼而有之，创作手法或兴、或比、或赋，充分体现了勤劳、智慧、勇敢、淳朴的永州人的健康的爱情观，敢爱敢恨、大胆热烈，这响彻在山旮旯里的火辣辣的情歌，是我市民间文学中不可多得的一颗晶莹璀璨的明珠，永远闪耀着迷人的光辉。研究民间文学，对弘扬民族文化，开拓诗歌创作领域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愿永州“山歌”这一具有地方色彩的民间文学之花越开越艳，永葆青春。
（上述所引用的情歌，均出自《永州民间文学情歌集》一书）
湖南省祁阳县浯溪二中 杨爱华 邮编：42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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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25 08: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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