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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孟坚: 两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历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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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6 14: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前附语

民国十九年至廿一年间,作者曾主持陆海空军总司令武汉行营侦辑处工作,破获共谍要案累累。其中民国二十年四月曾将中共「中央」常委兼特务总头目顾顺章捕获,已是半个世纪以前的往事。陈立夫先生于六十六年七月在「传记文学」一八二期发表「参加抗战准备工作之回忆」一文,文内提及作者当年捕获顾顺章其事,立夫先生将该大作寄阅并嘱作者对顾案提出专文,迳寄「传记文学」发表,「以补其回忆之不足」,作者曾遵嘱勉强苦忆写成「两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历史的故事」一稿,送请立夫先生过目订正。但作者再思此事已属「明日黄花」,遂无意发表献拙。惟本年四月廿八日台北三电视联播「大时代的故事」节目中,曾将作者捕获顾顺章一案片段播出,事后记者们纷向作者面索其详,老来苦于分别应对,乃决定检出两年前所写旧稿,送请「傅记文学」酌予刊出补空。深愧为文浅陋,且年久忆述或多缺失,敬请读者诸君多予指正原谅。

    作者谨识

一、从北伐讨逆到受命铲共

民国十七年北洋军阀残余溃败之后,被围困于河北开滦一带,彼时我与温建刚(曾任南京公安局长)均奉战地政务委员会主委蒋作宾委为山东战区军事特派员,我于是年五月间自天津收编张宗昌残部一师,由塘沽海运至烟台,同时促使当地北军施忠诚团改编,由当局派温建刚为东海警备司令,不料我收编之锺师长原系忠心归向,后被逃往大连的残余军阀,秘密派员来烟,对锺威逼利诱,致归向仅为时两月,(七月廿日前后)又行叛变,竟改悬北洋军阀的五色旗,欢迎张宗昌自大连来烟,我于是匆匆冒险安排,偕同中央派去接收的军政大员如彼时中央新派烟台海关监督谭曙卿,盐运处长张承□【HGC:□字,左为“木”字旁;右上为“酉”,右下为“熊”字去“能”。
】(后来台任审计部长,已故)及东海警备部参谋长陈文等数十人,秘密逃往大连,再同乘日本??丸轮到达上海。其时总司令蒋公追查责任,我随同温建刚、刘志陆(收编的十三军军长)等晋谒,据实禀报,蒋公于获悉事变经过后,对我面谕:「你年事尚轻,应再加深造」,当即发给我三千元,嘱我赴日求学。嗣以因事滞沪,未能去日,乃再呈总司令蒋公一报告,叙及烟台事件经过及感谢赐给学费种种,请求另派革命任务,将报告寄往南京总部。这一报告寄出后仅两周,中央党部秘书长陈立夫先生即寄来通知,注明奉蒋公转示报告,约我谈话。立夫先生坐在中央党部大礼堂讲台的长方棹的一端单独接见我,询问我经历及志愿后,当约组织部调查科徐恩曾先生一同商谈,决定派我前往北平调查彼时(民国十八九年间)汪精??、冯玉祥、阎锡山等所组对抗中央的「扩大会议」一切动态。我在平津滞留一大段时日,最后冒险由北平到河南许昌,当地敌军为杂牌部队任应岐师,任本人原先与我有过接触(任师为绿林樊锺秀余部所改编,民十七年于右任先生介绍过我收编任的部队),因设法在该师部拿到冯王祥新换发的一本密电本(声明并非窃来,说来话长,将另文叙述),我设法搭上许昌英美烟草公司悬有英美国旗收烟叶的牛车,在冲过我军与冯叛覃的战线后,将密本呈送归德蒋公督战总部。后据彼时曾在讨逆(阎冯)战役期尚参加过中央军某高级参谋(后在驻武汉三省剿匪总部任职)面告,彼时利用我密呈取得冯玉祥密电本,对讨冯阗胜利为一大关键。迨讨逆战事接近结束时,蒋公在一棵大树下召见我,除加奖勉外,并指示说:「第一个敌人打倒了,现在耍对付第二个敌人──共产党,你即去南京见陈立夫秘书长,我会通知他派你担任铲共肃反工作。」我辞退后,随即乘车到南京。

二、武汉如何由共党破坏高潮转为铲共高潮

我于十九年八月初抵达南京,即蒙立夫先生接见,自然耍先报告北方之行的经过舆收获,当被称赞鼓励一番,接着说明此后须集中力量对付共党,鼓励我耍有??士精神,中央决定派我任两湖调查员,并付与划除共党的行动任务,即刻电告陆海空军总司令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将军给予支持与指导,嘱我从速前往武汉。这一番明快指示,真使我一面兴奋,一面恐惶,因我只知共产党徒残暴无比,对其主义与组织,毫无所悉。但觉斗争工作,对我是一件有挑战意味的事,这项任务接受时,正是武汉成为共党作乱的恐怖世界。接着该年九月二日匪首彭德怀攻陷长沙,我于先一周匆匆忙忙赶到汉口,首先拜会彼时武汉行营何主任及省市党部委员,先对共党在武汉活动与暴乱情形,探询了解,认为「知己知彼」,方能战胜敌人。他们均告以共党在武汉市街,到处贴标语,不是用甲街的街道支部名义,就是用乙街的街道支部名义,随时随地举行所谓「飞行集会」。有时鸣放鞭炮扰乱秩序即行潜逃,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军警捕获几人,只供保赤色群??,较宁汉分裂时,实耍猖狂若干倍。我曾经行营何主任准我搭乘军事侦察机飞往长沙上空,窥察城内外匪军动态,随又由行营派人送至新堤,得当地公安局协助,深入贺龙盘据的洪湖外围,藉图了解匪党种种作恶举动,及其潜入武汉市区所取途径。彼时驻武汉宪兵团长欧阳珍(军校一期),系江西同乡,即往访于桥口团部,该团慨允尽量协助我铲共任务。得悉押有共党宋惠和、陈□正耍办自首手续,予以开释。我想这该是我自共产党人,了解共党组织及行动最好机会。我即大胆向欧阳团长要求,请许宋、陈二人随我外出,当在我住的太平洋饭店,另辟房间,一同寄寓。我尽量对他们二人和谐相处,并大胆未予监视,不仅不视为共犯,且待如友好。早晚尽谈共党种种内情,我几如学生恶补,因而对共党行动路线,颇有了解。宋、陈两自首份子颇受感动,尤其宋某为一长沙青年,能说能写。他代我写一铲共计划,并提出一实事求是的有效办法,告以所有共匪姓名都是假的,随时更换。而每人住处都极秘密,但面貌是真的。共匪规定开会或联络,必须亲自出场发言讨论,无法长期潜伏,有时必出街赴会或联络。对于曾经一同参加匪党会议或有过联络的份子,只耍令一些自首份子在大街小巷,不断行走了望,即可指认呼警逮捕,必可大为收效,可能捕到高级匪首。宋某建议,使我得到很大启示,其时行营何主任首面谕准我对共党直接采取行动,但我既未设机关,又无编组干部,无法行动。曾将此一困难向何主任报告,这位胸襟宽阔忠诚的将军,他立即介绍在上海及长江红帮首顿徐朗西与我见面,再由徐介识武汉红帮大爷杨庆山与我密谈,结成深交。杨君有燕赵风,是一位典型游侠士。我当即请他在他领导的好汉中选出叶明亮、周执中等二十人作为我的干部,一律由行营发给工作证,即时随本人行动。自此我出入有保卫,行动有干员,从此成为武汉对付共党斗争的首耍人员。

三、首破共谍危害领袖巨案

我彼时虽掌握有缉匪干部,但本身仅系一非公开的两湖调查员名义,上峰虽准我有行动权,对外说来,仍是名不正而言不顺,我只好凭建功第一的欲望,争取一些合作力量。一面与行营军法处协调,约定「我捕」「彼讯」原则。一面取得彼时警备司令夏斗寅的谅解,允我与该部对匪一致行动。于是,我于民国十九年秋间,乃藉红帮协助即随同自首共党份子,在大街小巷保持距离行走,便于采取机动行动。进行月余期间,利用指认方法捕获共党份子破获共党机关甚多。该年九月末,阎、冯、汪联合军大败,张学良自东北率大军入关,进占平津,宣布拥护中央,蒋公在十一月下旬,以国民政府主席兼任行政院长宣誓就职两周后,即离京西巡在庐山召开第一次剿匪军事会议,会后预定巡视武汉,武汉各界筹备举行讨逆胜利大会,不料共党乘机渗透,混入筹备会工作,进行危害,在蒋公莅临武汉前数日的某日下午,忽然据报已截获一个重要共匪夏华(抑名华夏,此时难以记清。系四川人),在严讯间表示愿意自首,须迳见我方高级负卖人,报告重耍案情。我即刻傅见夏华,单独谈话。他说:「隔数日武汉军民将在汉口总商会(位于中山路边系彼时汉口附有大礼堂的大建筑)举行欢迎蒋总司令讨逆胜利大会,该大会筹备工作,完全是他们把握一切安排全权。事务人员多属共干,对缮写通知书与制发出场证,几由他们(共匪)包办。匪党已组织二十四个组,每组五人,一律携手榴弹参加。预定在蒋总司令莅临讲台时,台下共党一齐向台上投掷手榴弹,如果不信,我即将那些一参加筹备欢迎的共党名字住址写出,捉来审讯,即可破获全案,并查出炸弹所在。」这一供词,实骇人听闻。我当即采取行动,按图索骥,全案破获无遗。我立即电告立夫先生,他接电后,即电促我自汉口赴九江候其本人到后,一同上庐山晋谒正耍启节赴汉口的总司令蒋公,当我报告一切后,谬承嘉许,当蒙赏给奖金壹万元,并手令派我为少将参议,嘱我持手令呈交武汉行营何主任明令发表(该令尚保存),并命我以后随侍本总司令行动,但我要求暂时先回武汉,爰于返回武汉后,会同当地军警,重新部署欢迎蒋公的警戒事宜,并请蒋公改在汉口七码头登岸。隔数日蒋公偕同邵力子、周佛海及刚脱离阎、冯势力下归向中央的北平市长何其巩等乘兵舰同抵汉口,取消讨逆胜利大会的安排。蒋公即与武滇行营何主任商定,在行营下成立侦辑处,专事肃清湘、鄂、赣三省各城市共党组织,派我主持其事。我立即完成该处组织,将红帮干部及自首份子分别组织若干个地下行动??争小组。从此名正言顺,与三省各城市共匪组织,展开明争暗斗的扫荡战,我几乎终日站在战线的前方。

四、我如何逃过共谍谋害

在审讯危害领袖蒋公的耍犯中,有七人(内女犯二人)请求立功赎罪,坚求自首。我利用自首政策虽不断有斩获,所谓「七擒七纵」,未始非属得策,但亦有些口是心非份子,表面上似属我的猎犬,也是我身边难防的定时炸弹。他们都是智识份子,第一步求救命,不惜断送本身组织;第二步觉得反悔,第三步又恢复政治欲,第四步又再叛变。他们后来供认曾由上海共党中央秘密命令他们谋害我。并曾密给他们七千五百元行动费,足见共党凶恶及反覆无常之可怕。前述蒋公在庐山的一万元破案奖金,我以五千元赏给红帮干部,另以五千元发给这些自首份子,他们建议在汉口创办「醒报」,由他们编撰,自我报导共党罪恶,来唤起共党觉醒,我立即同意。并告:「须好好安排组织与编辑工作,将来可以成为全国性反共报纸」。该??自首份子提议耍我出席指导他们所创办的醒报筹备会议,我因无疑虑,予以应尤。在民国廿年二月廿一日那晚,是他们准备办报会议之夕,更是预备谋杀我之时间。那时我的秘密电台,设在武汉行营后方一个里弄某号楼上,楼下即为其时汉口市党委单成仪住所,共党自首份子亦租寓在附近弄堂内某号的一个楼面。其实我对最初认识的自首份子宋惠和十分信任,等于我的贴身秘书,宋某几为所有自首份子的眼中钉。那晚我在单家参加雀戏,我让宋先去参加办报筹备会,但宋一再往返单家,坚称大家请我出席指导。因其时我输了十三元,我以好胜心理,非赢回本钱不肯离席,一再展延赴会。讵知该??谋杀犯(男女七人)已购妥是晚十一时启□驶沪的轮船票,(彼时甚少飞机通航)预备我到达会谈时,利用白天磨好的几把菜刀,先用棉花塞住我及宋某的嘴,一齐将我们谋害。因久等而我未前往,且赶轮船时间将到,只好照原来计划将宋某一个人惨杀,这??凶犯一同赶登驶沪轮船。殊不知宋的头颈虽被斩十余刀,耳割手断,尚未绝气,痛苦呻吟之声,被楼下房东发现报警。我闻讯后即携枪驰赴现场,用电话通知警备部将当晚驶沪轮船,全部扣留,分别包围检查。该谋杀共犯,除一人跳江逃亡外,其他六人,一同就逮,送交行营军法处审判处理,以昭炯戒。

五、顾顺章其人及在共党中的重要性

顾顺章(化名黎明又名李明),江苏浦东人,生长上海。弱冠时,系上海南洋烟草公司机器工人,短小精干,富权谋,懂心理学,好享受,支配欲强,且擅魔术,在上海租界内设有「化广奇」魔术团公开招生并表演,共党公认为奇才。民国十三年即参加共党,上海「五卅」事件发生时,潜伏上海英美烟草公司浦东厂,从事「工运」。十五年赴海参崴,以就读东方大学为名,实际接受苏联「格别乌」特工训练,习「爆破」与「暗杀术」,返沪后继续工运活动。民十五年十月至次年二月止,这五个月中,共党在沪举行三次大暴动,顾均任「总指挥」兼「纠察总队长」。当党时红色恐怖,笼罩上海,因之顾的潜伏势力不断增大,共党中央六全大会,升任顾某为中委兼政治局委员,因周匪在共匪中央一向担任军事部长,在上海租界内活动改为特务委员。周恩来与顾顺章、李立三共同组成特务委员会,(周为挂名常委)该会设于上海租界内,内分三科,一科负责匪党中央机关的布置与护??事项,二科负责情报工作的布建与秘密交通事项,三科负责暗杀及对党内叛变份子的制裁事项,另组红色保卫局,负责暗杀执行及绑架勒索等任务,以解决匪中央的经费等问题。顾不仅系周匪同级亲信,其实等于周匪化身。因之顾又兼任红色政治保卫局局长,主持该特务委员会执行全权。故英、法、日及公共租界内所有共党机关与全部匪党人员生命的安全保障,均掌握在顾一人手中。即首耍匪徒周恩来、李立三、向忠发、陈绍禹、瞿秋白、邓中夏等均依附顾之安全措施下,才敢活动。我回忆民国廿六、七年间,国共一时合作,陈独秀被释住武昌,张国焘也宣布脱离共党来到武汉,彼时我仍任武汉警察局长,对他们(陈、张)有保护卖任,曾一同谈起顾顺章,他们一致认为顾是共党中优异份子,手腕之欤??侄沃??保??^周恩来有过之无不及。再谈在民二十年间,毛匪泽东盘据江西匪巢,不愿在上海租界的全国苏雄埃主席向忠发受在沪的中共政治局挟制,发号施令,致使匪区军事行动,一同受到牵制,乃建议由该向匪计划经武汉及湘鄂路潜赴井岗山建立中央组织。同时匪中央派定新自莫斯科返沪的张国焘经武汉潜赴豫鄂皖边区就任军区主席,他们认为武汉为「白色恐怖」地区,必须派干员在武汉秘密安排交通掩护事宜,故顾自告奋勇秘密来汉。(以上系顾被捕后亲向我供述者)显系由上海到南京下关,乘祥泰木材公司(共党所设)的拖船潜抵汉口,住大智门大智旅馆,化名为化广奇。因他擅魔术,以黎明魔术团作掩护,在汉口曾登台表演魔术一些时日,曾勾引汉口几位交际花,后来同被捕讯,实际他秘密从事布置向匪及张国焘经过武汉分别转赴其日的地活动,(这是后来他亲口自供)。

六、顾顺章在汉口被捕及解往南京经过

前述曾进行谋害我与宋某的自首再犯六人,交付审讯。其中有一共犯尤崇新,先是匪党江苏省委,后调任汉口市委,经被捕后自首,再又叛变。他在狱中要求再给自首带罪立功机会,咬破指头,写一血书请求。此人有分析头脑,文笔也好,我再给他一次生存机会,再派员随尤某去街头到处游弋,续行指认匪共。某日(民二十年四月二十日左右)尤某在汉口特三区(以往英租界)小高尔夫球场前发现彼曾一度追随在上海暴动的总指挥顾顺章(被捕时年三十一岁)与另一共党在街头接谈,尤某认定确实,大呼「暴动总指挥」,顾自知无法否认,即从容就逮。顾态度镇静,当求带他到他住的大智旅馆,收拾行李,首先耍求耍见蔡孟坚,他说:「我知道,蔡是武汉对付共党负责人(因顾在上海指派匪干打入我中央主持对匪的调查科,担任机耍秘书,早已向匪中央提供各省对匪??争的主官名单)我即传顾来见,顾只说:「我有对付共产党大计划,请你速安排本人晋见总司令蒋公,我将当面陈情。」他态度冷静,不愿再言其他。我对顾说:「我将引你见行营何主任。」他答:「他见了也不过说说同样的话。」即向何报告,他表示:不愿传见顾某,当面决定他与我分别向中央电告共党首要顾顺章被捕自首,要求晋谒蒋公诸情。(顾未能早供出我中央掌管匪情译电的机耍秘书即为匪谍,致造成失败之大错,详情且待下文说明。)何主任指示:即晚除由我派数名干部外,另派宪兵一排乘专轮押送顾某赴京。」并令我次晨先飞往南京,报告顾顺章被捕经过,会同中央主管单位,直接处理此一巨案。

七、潜伏我中央要犯钱壮飞于瓤供出之前先行逃沪向匪告密

当我飞抵南京,次日顾所乘轮亦即到达南京下关,我乘车迎顾,迳驶南京中央路三○五号即中央调查科(后扩为中央调查统计局)科长徐恩曾先生的秘密办公处。顾一看到路名门号,他即向我说:此处即为共党在南京负责人通讯处。他低声向我说:「速将徐先生的机要秘书钱壮飞(闻钱匪系徐恩曾先生十七年招考无??电台职员其时化名伪装慝考录用的)扣留,如钱逃亡,则全功尽弃。」他的话,真令我震惊!因悉钱某一向是该办事处重耍办事人(主管电文),也与我有过多次公务接触,我当时用电话将此惊人消息,告诉徐恩曾先生,他惊惶之下,云即派人分别查究钱某行动,旋据答覆:「钱某先日将我自汉口发出报告顾颢某被捕愿自首密电译出呈??后,即不知去向,似已证明在逃。」(我安全单位某代表杜君直接告我:有确实资料证明大陆陷匪后,匪政权社会部长李克农,即是钱匪壮飞,钱壮飞为李作间谍假名,李匪系安徽人,现有其同乡在美退休的段君,谈及他与李匪于民十五、六年同在芜湖中学教书,那时即发现他左倾,但随后忽然不见人影,并忆及李匪身段脸形均修长,戴最深度近视眼镜,与我所回忆李匪特徵,毫无二致。据一位研究西安事变历史的王君说:「当年延安首先派李克农到西安见张学良,张初拒见,表示须由毛周二人中一人来商谈。后李说:『他是共党中委』,张勉强接见,敷衍数语,最后还是周本人亲来见张,足见周对李匪如此信任。」顾得悉此情,恐惶万状。旋又低声告诉我说:『共党在租界秘密机关,及首要们住所,与交通种种,均由我(顾)安排,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驻沪办事处即在共党特设一机关楼上,该办事处长杨登瀛,即是共党忠实干部,故国民党耍员每进入该办事处,在楼下进门处即有共党秘密摄影机留影。每次该办事处开会纪录,共党党中央,得以先睹。』某次陈立夫先生由南京赴上海,钱某事先密告其抵上海北站,他(顾)预先埋伏杀手,对其狙击,殊不知立夫先生改由先一站下车,致尔幸免,这系他(顾)与钱某所作安排。(此案立夫先生曾面示证实此事)并续告:「徐先生的机耍秘书钱某,将各省反共情报及密电,因他(钱)有权拆封或翻译先阅,再秘密照抄,不断夹于报纸刊物中先寄上海共党中央,后呈国民党负责人核??。如钱某向周恩来以次首耍报告我(顾)已自首,共党各机关负责人,非逃即迁,整个肃清计划,自然全部落空。」我当即责顾说:「你在武汉,过份大意,而且自大,如其时说出有钱匪潜伏我中央机要部门之事,我将立即采防范措施,不用电报报告你(顾)已被捕而愿自首诸情,一切由我面陈中央当局,这是你(顾)自我失败。」话未说完,立夫先生来电话:「嘱我即偕顾到黄埔路总司令官邸,晋谒蒋公,已派张道藩到官邸等侯陪见。(此时道藩、余井塘、张厉生诸先生均是中央组织部秘书。)

八、顾顺章谒蒋公

晋谒蒋公,顾妄想有所献策,他料不到召见如此之速,他正受到钱匪逃沪消息的刺激,即刻又要晋皆层峰。其时顾仍力持镇静,我陪他上车向黄埔路出发,坐定后,即询顾向吾党领袖有何高见提供,他说:「国民党为革命,共产党也为革命,如能保存共产党名义,两党均为合法政党,国民党可领先而与共产党联系合作,共军全部改编,军事全由蒋总司令领导,内乱即可停止。如能向蒋总司令陈述我的意见,且肯接纳我,我(顾)愿为此事奔走,藉图赎罪。」我又责他,为何不写一书面报告。当我与道藩先生一同陪谒蒋公时,蒋公站着向顾说:「你归向中央很好,中央必对你宽大,望望以后多多尊重蔡同志的话,事事与他合作,藉获带罪图功机会。」并未令顾发言陈述,仅面谕我送顾返住所后,再行来见,令道藩先生在官邸少候。当时我拉道藩先生耳语告知:顾已供出中央调查科钱壮飞秘书及调查科驻沪的杨登瀛处长,均是匪方重耍匪谍,且钱已逃沪,道藩先生急不择言,仅嘱「这是党内大事,只能告知立夫先生,切不可迳向蒋公报告。」且说:「你不可多事。」我答:「连立夫先生处,也由你报告。」

说罢我便与顾同车再回中央路三○五号徐之办事处,顾在车内对我说:「你对我所提要求安排太快,令我(顾)无法赶上思考与准备;此后只仗你支持与合作,现想起一耍案向你提供:共党首耍恽代英化名王作霖,在上海被捕时,供系赤色群??,由苏州法院解南京总司令部军法司,共方已设法找到某种关系,可能在五月内即可开释,你应该将此真情向上反应」云云。顾话说至此,汽车即已抵达指定处所,我对看守顾某人员交代后,即又回程再谒蒋公,道藩先生一同在坐,蒋公垂询我的意见,我报告「一应让顾提出整个反共意见,供我取舍。二应彻底与英法租界当局合作,按顾之指认,肃清共党一切活动机构。」对顾供述共谍钱某、杨某潜伏我中央核心部门实情,遵照道藩先生暗示,未曾涉及半句,只就顾在车中所告恽代英已押在军法司各情,详为报告,蒋公当即令军法司长王震南查明属实,曾促恽自首,恽倔强拒绝,因而予以正法。

九、我将顾交代后即离京返汉

我再自蒋公官邱返回中央路三○五号顾之停留处,知道顾已被看护人带往他处,由中央直接监管。(从此若干年后,未曾与顾见面接触。)稍后张道藩先生邀集调查科张冲、顾建中两总干事与我商谈如何利用顾某对上海匪党采取行动,我向他们坦白的说:「潜伏我中央钱匪逃沪,使顾可能发生的作用与成就,已算全部消失,此时应速查究饯、杨两人逃亡后,中央本身应采取防范政策,以免共匪反而对我方施展毒手。再:在上海匪徒搬迁逃亡后,仍可利用顾再行冷静思索,可能找得一些零碎线索,发展新的侦察途径。」张道藩先生询我愿否一同去沪辩案,我体会他们的顾虑及己作的安排,尝予婉辞了,彼时我内心有如下想法:一京沪非我工作地区。二如果遵照蒋公指示,令我指挥顾某,对上海各租界匪穴采取行动,自必同时发动缉捕钱、杨两潜伏中央匪谍,不论能否缉到,此一实情外扬,甚至引起对引用钱的人,加以追究及检举,蒋公可能下令对某主管单位予以制裁,故我还是退出此一场合,较为妥善。后闻立夫先生在顾案结束后,曾将钱匪壮飞潜伏中央调查科经过及一切事实面向委员长蒋公报告。蒋公宽大为怀,除责令该科嗣后力加警惕防范外,并未予深究。

十、周恩来亲杀顾顺章全家十三人后逃入共区

钱匪自南京逃沪向中共首脑传递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已抵南京自首消息,匪首们觉得大难临头,立刻大逃难、大搬场、鸡飞狗走,而我中央情报单位,已知原驻沪办事处长杨登瀛亦系匪谍,其原先在沪与各租界捕房当局所有关系系,均系共匪布置圈套,更怕共匪在租界布置新陷阱,致无计可施。其时中央办案人员顾建中总干事将顾带往上海,透过上海市公安局与英法捕房联系。依照顾提出匪党各机关住宅蓝图调查搜索,己全部人去楼空。顾乃设法与其妻子及亲眷(十三口)联络,发觉全告失踪。后顾会同租界捕房设法捕到其妻弟张长庚及匪特务委员会第三科长王竹友,经顾多日说服,才坦白供出顾的全家十三人己被周恩来带同王竹友亲手毒杀,分别在法界甘斯东路爱棠村十一号及公共租界武定坊三十二号,新闸路斯文里七十号等处掘出尸体三十余具,彼时上海各报才发布该案大新闻,全国大为震惊。彼时也曾找到周匪恩来一些行动辕索,侦悉周某夜在提篮某号集会,按址赶捕,惜周匪于五分钟前,闻风潜逃。其时共匪傀儡主席向忠发,因顾被捕未动程赴汉,未曾接到顾自首发生大变化通知,故为我方捕获,闻系陈绍禹等留俄派勾结周恩来有意借刀杀人将向匪作为「送礼品」,藉以掩护他匪逃亡。以上诸情,均系其时看报及匪情资料得悉,后来看到张国焘夫妇分别所写回忆录,因张杨子烈彼时他们夫妇方自苏联返沪,张人即经武汉密赴豫鄂皖军区,留在上海的张太太形容彼时上海共党中央首要视顾被捕「如山倒」,到处人人鼠窜逃命。张国焘亦曾叙及彼时上海中共中央瓦解,己与赤军区断绝电讯及一切音讯,在赤军内部无人不谈「顾」色变。惟彼时蒋公似认顾某在我指挥下。民国二十一年三月某晚,蒋公在南京陵园一新建筑物中召集所属特殊任务干部训话,用座谈方式谈至深夜,参加人员,忆有陈立夫、张道藩、贺衷寒、康泽、邓文仪、戴笠、徐恩曾诸先生及我。蒋公位于长棹的首端,我与陈立夫先生接近蒋公对面而坐,列于蒋公左右旁。其时统帅部改组,改为军事委员会,蒋公出任委员长。委座即席训话,指出特殊干部组织,如何不健全,今后应如何特别加强,但独对我在武汉主持的工作,大加奖勉。当询我:「顾顺章工作情形如何?」其时我不敢说真话,也不敢说假话,只好望着立夫先生与徐恩曾以眼示意,请他二位报告。英明的蒋公可能已了解顾未随我工作,当时指示立夫先生说:「蔡同志久驻武汉,环境险恶.应加注意。上海工作更重耍,可调蔡同志去上海负责,兼顾香港情况。」立夫先生曰:「此事待详细研究后,再行呈报」(这是顾自首后已过九、十个月之事),当时我聆悉之下,惶恐无状,会后乃称病返回武汉。

十一、顾妄想太多,终不免一死

顾顺章凭其豪放手法,灵敏头脑及毒辣作风与周匪恩来拉成搭挡,他全凭其过去上海「坐山虎」的力量在租界依附中共中央称「霸」。自信投入我方后,如能横扫匪徒,又可能借机称「王」。忆在武漠将他逮捕,请求见我自首时,他真是盛气凌人,唯「彼」独尊,认我非他交手对象,开口便说:「耍见蒋总司令谈国共合作问题」,使我这个「初出茅卢」的铲共负责人,如非「胸无成竹」,几乎招架不住,后因匪谍钱壮飞逃沪,向周恩来告密,致重要匪首全部逃亡,未建「赫赫之功」
(闻曾依顾提供线索捕获一些次耍匪徒,我未悉其详),而顾本人最后不免一死。分析起来,有下列可述的事实:

(1)当他被捕来见我时,为何不细密考虑,既知钱匪(真名李克农)潜伏我中央机关应该据实供出,应阻我不宜用
电报报告中央,须向中央最高当局当面禀陈,如此,不仅钱匪落网,周恩来亦必被捕。如无遗个满腹阴谋诡计善于组织运用的周匪自上海捧着由共党国际卵育成的中共「中央」灵牌,逃入江西瑞金匪区,供毛匪操纵玩弄,其本人与毛匪狼狈勾结,甘受驱使,若仅凭毛匪,这个独夫刚愎自用,疯狂造反,绝对难以成功。中国近代历史,自必重寓。忆民国二十六年中日战争开始时,国共合作抗日,统帅部(军委会)增设政治部,陈诚、周恩来分任正副部长,彼时武汉成为战时首都,周领导的共党办事处驻漠口,政治部设在武昌,周不敢乘武汉轮渡,他本人常带一年轻小矮副官,亲来我的警察局借专用小渡轮,第一次周竟亲至我的办公室,抢先说:「蔡先生,我早知你大名,且久仰你……」因此直接认识他的狰狞面貌,当时恨之刺骨,而又不能不敷衍呀!

(2)他请求谒见蒋总司令而未将其招抚共党投降详细腹案写成报告,迨谒蒋公时,才发觉自己已是「阶下囚」,否则凭其投降报告,层峰必亲予研审,可能就他所陈,作一番对他有利的安排,随后钱匪逃沪告密事发,他写也无用。

(3)他全家被周匪残杀,其灵魂已丧,后虽准其续娶,可能??志逐渐消失。

(4)上海匪窝瓦解,「眼线」马迹难寻,失去地下??争对象,顾之价值自失。

(5)抗战军兴,国共进行合作,全国释放政治犯(共党),他系自首共党,全家被杀,令其自由,怕遭暗杀,留在
我方阵内,己成政治包袱,而顾亦不满自首后终日过着被人监护生活,认国共既已合作,他「野性难驯」的天生,自必又萌新的政治意念。

(6)我转任武汉警察局的数年后(约在民二十四、五年间),某次我因公赴南京在中央饭店遇见监护顾的几位中央同志陪顾玩台球(弹子),他竟认出是我,跑来向我求情说:「你救过我,现在还求再救我,我(顾)想组织新中国共产党,形成倾向国民党的政党,我可号召困居延安中共领导阶层大批共干来参加,对抗毛酋。请你(指我)向上峰进言支持……」,足见其落魄生涯中,仍有妄想。

(7)他被捕自首后,戴笠(雨农)确有利用顾的想法,在顾案发生数月后,曾亲来武汉找我,他知道蒋公原令顾归我指导运用,未成事实,他请我写报告向蒋公建议:「准许将我所捕的顾顺章交由戴运用一些时日,该报告交由他持谒蒋公批办」,我婉辞了。以后我任武汉警察局长,戴又对我旧事重提,促谒蒋公时提议,放深表歉然。如果顾某真能改隶戴的麾下,相信「草寇」遇「英雄」,可以发挥顾的一些长处。尤其戴与胡宗南将军亲如兄弟,彼时胡将军正发动围剿陕北毛匪,可能利用顾与共匪关系,作些特殊措施,收到心理作战效果。这些高级匪酋,与顾某在上海租界共过患难,或能收到内应反毛奇迹,最低限度,可以利用顾组织对匪喊话队在毛匪被逼逃离延安,正是共匪危急存亡之际,也可收到扰乱与招抚双重作用。

以上各点,是我根据事实,所作推断,可能有人予以「事后先见」之讥。后来抗战军兴,闻顾已被枪决,我原认为中央调查单位,在战乱中急不暇择,为「丢包袱」而结束顾某生命,后自立夫先生方面得来资料,爰顾在抗日战争发动时,我方工作人员发现顾又与共匪勾结,其文件为我方搜获,彼企图暗般中央耍人后,逃往匪区,故镇江江苏省政府保安司令部予以看押法办,民二十六年冬奉命在镇江予以枪决,江苏省府并派秘书长罗时实先生监斩。我在阳明山国防研究院受训时,罗先生担任讲座,曾亲口告诉我,他主持监斩之事。

十二、铲共任务三年的成就与结束

在将顾某移交中央后,我回到武汉,中央又派我兼任平汉路党务特派员,因此我的任务加重,把工作自武汉经河南到达北平,使我学到一些党务组织与宣传方法。同时将反共任务,一同开展。有何成就与过失,此时实难忆及。所幸最近在四十年前遗留文件中,找出一份从民国廿年一月到二十年七月的武汉行营侦缉处「铲共概况」资料,记载该处成立后的六、七个月内,破获共党组织共计百余处,捕获共党首要三百七十余人。如伪长江军委办事处、伪长江政治局、武汉市委、湖北总工会及农工学等支部,与特别交通工运及采购组织等。我所采的方法,即是运用捕获的共党,其愿意自首带罪图功者,决不关在狱中,一律予以优待。从早到深夜,轮流派干部随时押往街头巷口,共党习惯出没之处,随时指认,随时捕拿。每个共犯,如不能认捕几名,生命即无保障,倘能捕到其本人原先上级,即予重奖。这是铁定法则。因而查获几个伪师军团造枪机器及大小武器八千余件,共党首要,有「总指挥」,长江军委师长、政治部主任、旅长、团长、站长,难以胜记。彼时共党武汉动乱,完全系「李立三的城市路线」亦即「立三路线」抬头阶段,至此「立三路线」完全崩溃。更从破案线索中破获第三国际驻沪俄人代表多名,并查出苏联接济共党的经济机构。复根据线索,将鄂西、湘东、湘南、九江、上海、南京、安庆、天津、唐山等地共党党务、交通、兵运、民运等秘密组织,均不断先后破获。彼时我虽操生杀大权,但任何共党人犯案件,一律分别解送军法处审判。其时南京总司令部军法司长王震南,武汉行营军法处长袁竹樵,系我接触最多的人,由他们去执行枪决,我决不愿杀一无辜。曾有一二次忠实自首共党要求亲临刑场执行判死刑共犯,创下「政治灭亲」的先例。民国二十年秋,总司令蒋公又坐镇南昌行营,督剿毛匪,组织党政委员会,委我兼特派员,同时令我在九江南昌设立分支机构。彼时陈铭枢、蔡廷锴部队正在江西??剿共匪,密谋叛变,我在九江破获陈、蔡等逆其时反抗中央密谋,捕获大批人犯。随后蒋公临时宣布下野,我在九江担任护送登上兵舰,迳驶奉化。二十一年春间,蒋公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名义复出,主持中央军政大计,六月间又莅武汉,组织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部,蒋公兼任总司令,约一年后张学良自歌洲返国充任副司令。其时武汉行营,正待结束,蒋公派我兼任总部视察室主任,面谕:须隔日晋谒报告工作一次。其时行营侦缉处尚未撤销,实令我工作难以应付。某日委员长手谕:改组对匪??争组织,令彼时侍从秘书邓文仪与我另组全国对匪??争机构,并面谕:「兼办党内国内贪污腐败的清查任务」。但我深感此一任务艰钜,不敢接受,曾蒙召见面责:「革命党员耍作无名英雄,必须继续完成任务」,隔月我视察平汉铁路党务归来,回到汉口,某日委员长出席联合纪念周,即席训话,对武汉市区秩序混乱社会生活腐败,对警察服务精神,大事指实。当日手命彼时湖北省主席夏斗寅派我出任湖北省会公安局长(后改警察局),嘱即到职视事,(民国二十一年十一月廿六日)奉命将反共干部分别移交中央及戴笠领导,我对匪斗争任务,从此即告结束。

以上《两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历史的故事──兼述顾顺章自首,匪穴瓦解以及我党清除奸细之经过》,是以《传记文学》杂志总第222号(1980年)同名内容全文光盘版文本为发布底本;收入析世鉴时,对光盘版文本的若干讹误作了订正。

老共干标榜「白区工作」以自保

作者:蔡孟坚

文前附语

中央党史会二年前,曾将作者于民国二十年四月在武汉捕获共党特务头子顾顺章案纪录,
交由台北三电视台联合在「大时代的故事」播出,作者草成「两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历史的故事」,文内叙述捕顾顺章,并将共谍钱壮飞混入我中央最高调查单位,致钱逃沪使周恩来主持的伪中央瓦解与逃亡经过概略叙及。最近作者在美国史丹福胡佛图书馆,翻阅香港明报,一九八二年一月十三日报导中共「红旗飘飘」有关文字,并以「北京发表『白区工作』机要档案中共打入国民党最高情报机构」为题,三篇报导中,只形容共方如何成功,对中共特务头子显顺章被捕、周恩来逃亡种种一字不提,掩饰其败阵实情。但钱的儿子钱江所写他爸爸如何「成功伟大」,言及钱与李克农先后渗透国民党工作,此点证明作者为文中所叙钱李系一人,颇有出入,此为作者为文补充的主要理由,敬请读者察谅。

老共干搬出老档案求表功保权位

我看到中华杂志二二五期卷头一位看明报转载「红旗飘飘」三篇的读者,认为「共方正提倡国共和谈之际,这是中共内部有心人发表的,他们知道中共正有一批人在国民党内部进行某种破坏工作,特别提醒国民党人的注意……」,这位读者忠党爱国想法,实堪敬佩,但作者另一看法,系凭该报导的执笔人身份推断,一篇系原任主要共谍钱壮飞的儿子钱江所写,另一篇系在徐蚌会战时潜伏,任我方徐州市区指挥官现任共方农林部副部长张克侠(编者按:张克侠为冯玉祥旧属,三十五年春任徐州绥署第三绥靖区副司令官,驻贾旺。三十七年十一月初,乘司令官冯治安赴徐州公干,与另一副司令官何基丰率五十九军及七十七军一部投共,事在徐蚌会战之前。)所写但另一篇的作者身份未曾注明。这些老共干执笔,决非为国民党有好意而发表的,报载正进行淘汰尸位保权的老共干,为着拒绝交权让位,只好搬出四、五十年前的「明日黄花」,作为丑表功的护身符,藉图苟安权位,各文中均抬出现时大陆正崇拜已死的「老狐狸」周恩来来唬人,说他们当年任务,都是周直接指派,这般老共干固权保位用意,似不言可知也。

大夸钱壮飞渗透妙运功能对顾顺章被捕伪沪中央瓦解只字不提

钱江叙述乃父钱壮飞考取陈立夫先生亲信徐恩曾(中央调查科长)在上海创办无线电训练班第一名,因与徐为同乡关系,备受重视,先随徐任上海无线电局长室秘书,后升任中央组织部调查科机要秘书。钱江说:「从此直接代徐控制了国民党特务机关的最高指挥机构,并直接掌握了徐派驻全国各大中城市的调查员与报务员,徐把其姘妇住在我们(钱)上海寓所前房,从此我们共党组织开会,同志间往来,都在我们家里即国民党特务首脑的眼皮底下活动,那真是最安全不过了,同时我的姐夫也是上海共党组织联系的交通员……」,但这吹牛的表功文中,对民国二十年四月中共常委、红色保卫局长、特务总头目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到南京供出潜伏我中央钱壮飞事先在电报中发觉顾某自首,立即鼠窜先行逃沪,报告周恩来,周将顾家人十余口全部活埋,共党在沪的伪中央组织,如山崩作鸟兽散等种种一字不提,等于报生不报死,这是欺骗表功,是共党一贯作伪手法,丑恶的历史。

                 


钱壮飞               
     李克农


钱壮飞与李克农确属两人

作者在民国六十九年在「传记文学」第三十七卷第五期(第二二二期)发表「两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历史的故事,兼述顾顺章自首,匪穴瓦解以及我党清除奸细之经过」一文,该册第四四页「七、潜伏我中央要犯钱壮飞于顾供出之前,先行逃沪向匪告密」节题中,叙及钱壮飞,??为李克农之化名,因彼时大陆共报载李克农任伪社会部长,其时友人杜龙潭(已故)曾任过我最高调查单位处长,后任某处代表,因他悉我主办过顾顺章案,及其时潜伏我中央钱壮飞见电报立??逃亡上海……种种经过,他特告我说:「在匪情资料中发现现任匪方部长李克农,即系钱壮飞。」我闻杜有情报专家之称,信必属实,现阅过钱的儿子钱江文中及「爸爸在以共党秘密身份渗透国民党中央重要间谍组织后,就多方找共党组织的关系」,一九二九年(民国十八年)十一月,当共党有关电影公司摄影,钱在摄影棚内碰到李克农,当时李系中共沪中区委的宣传部委员,钱壮飞找到党的组织后,立刻向组织汇报他已渗透在国民党最高单位徐手下任秘书,如何如何可以搜集国民党重要活动,受到周恩来、陈云、康生等重视,??由钱特别让李克农到无线电报局,担任广播新闻编辑,与钱一同秘密为共党工作……。另有周基汉文,提到李克农还住过中共中委、副参谋总长、外交部国防部副部长,还说:「如果钱壮飞不是在一九三五年(民国二十四年)战死(即指由瑞金逃陕北途中),也会担任不小官职。」足见钱、李两人渗透我中央任间谍是一夥,但不是同一个人,特凭以上明报所刊各文,予以更正,倘祈读者了解并加原谅。

■■■■■■■■■■■■■■■■■■■■【以上全文完】

以上《老共干标榜「白区工作」以自保》,是以《传记文学》杂志总第246号(1982年)同名内容全文光盘版文本为发布底本;收入析世鉴时,对光盘版文本的若干讹误作了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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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孟坚:
两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历史的故事──兼述顾顺章自首,匪穴瓦解以及我党清除奸细之经过 (外一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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