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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常说:“在中国,你常常见到不常见的事。”最近,我就看到过去没见过但琢磨过的事儿。
当时我在北京的宜家,算好时间顺便在餐厅吃顿瑞典式午餐。那儿东西便宜,咖啡也很棒,不容错过。
我要了一小块三文鱼和一份蔬菜,在无烟区找个空位坐下。很快就有一对年轻夫妇过来问能不能跟我坐一桌。“没问题,”我用汉语说,有点卖弄。
小伙子块头很大,穿牛仔裤、黑T恤、运动鞋。女孩很娇小,大概只有95磅,穿着宽松的纱罩衫及膝紧身裤和高跟鞋,背着硕大的皮包,戴水钻头饰。
但是,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他们的午餐。我当时快吃完了,但磨蹭了一会儿,为的是看他们怎么吃完那一大堆东西。
他们面前摆着两个托盘,有一大份拌着肉酱的意式空心粉、一份盖着鸡肉、辣椒和蘑菇的米饭、一份烤鸭胸和两份甜点:巧克力饼和摩卡慕斯蛋糕。两人还都要了桔子汽水。
他俩各自“对付”一个托盘。一份是空心粉和甜点,这由女的负责;另一份则是鸡肉饭和鸭胸,男的吃这一部分。她用筷子把肉酱拌在面里,卷起一大块;他把鸭肉分成小块,用叉子对付鸡肉饭。吃了两口面后,女的把托盘推给男的,男的则把鸡肉饭移过去。吃了几口饭,女孩开始吃两块酣点,用塑料勺。
我以为那个男的吃不完两大盘主食再加鸭肉,但他几分钟就吃完了通心粉。
吃掉一半巧克力饼、挖了三勺慕斯后,女孩开始从鸡肉饭里夹蘑菇,然后吃口米饭,咬口巧克力饼。有一次,她嘴里正嚼着慕斯,他喂了她一大块鸭肉。我猜她觉得这很好玩,因为她后来切了块慕斯,放到还有很多酱汁的盛空心粉的盘子里。男的叉起一大块鸭肉,铲起那块慕斯——上面沾着肉酱,一口都吃了。
我在中国生活了两年,完全知道中国人会从许多盘子夹菜,一顿饭综合多种口味。但我从没想到,面对西餐他们也会采取同样办法。
我原以为,西餐那种一道道的吃法不言自明。这种想法多蠢啊。
北京人怎么知道巧克力是甜点?怎么知道我们一种碳水化合物配一种蛋白质,而不是两种碳水化合物配三种蛋白质?怎么知道只有七岁以下的小孩才喝桔子汽水?
这对年轻人至少让我明白,为什么有些东西在我家附近的超市这么难找。我曾在果酱旁边发现罐装鹰嘴豆,在橄榄旁边发现桃子罐头。昨天,我花了10分钟才找到橘子——它们放在花生和椰奶粉旁边。
我知道,摆货的人大概不懂英语,正如我不认识汉字。当然,就算根据图片判断,他们怎么知道我认为桃子不该和橄槛摆在一块儿?也许,桃子就该和橄揽摆在一块儿。
毕竟,在这儿,一顿饭里可以有过桥米线、蚂蚁上树、干烧冬笋,还有我最爱的麻婆豆腐。(作者:维多利亚·伦顿)(原题:蛋糕就鸭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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