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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网友陈默的又一篇自言自语，偷来和大家分享。)
星期五去JFK送人，回来赶上rush hour大塞车，一寸一寸地爬得人心烦。忽然想听听中文歌。平时开车上班十分钟车程，从来是什么都不听的；有时去路远一点的地方也是听听收音机而已。所以把手探到抽屉里的时候，只是想碰碰运气，不想竟让我翻出一盘陈淑桦的《梦醒时分》。
我不禁想起这CD可是十一年前刚来纽约时买的呢。那时的我，生活、感情、工作都有很多压力，但毕竟还算年轻，自认为还有个青春的尾巴可供挥霍，所以还是苦中作乐的时候为多。
记得和R去法拉盛世界书局，看到那么多中文歌CD，眼睛都亮了。再看看价签，对没有正式工作的我来说不便宜呢。挑来挑去买了这盘《梦醒时分》。喜欢陈淑桦甜甜的歌喉，也喜欢《梦醒时分》和其他的几首歌。
看着慢慢蠕动的车流，想着反正是一样的堵，干脆下到local看看以前住的地方吧。北方大道上一如既往地拥挤、嘈杂，看着熟悉的杂货铺、药店、银行，仿佛又看到那个十年前徜徉在路上的我。当时我打着一份零工，和别人合租着一套旧的town house，属于我的一间小得难以转身。每天晚饭后，不想憋屈在小屋里，也不想和同住的房客一起在客厅看肥皂剧，就沿着北方大道一直走下去。嘈杂的大马路并不是散步的好地方，但毕竟安全。当时常常感到心里的苦涩难以言表，我就一路看着美丽的夕阳，一路在心里开解自己。往往一个小时走下来，心里就明朗多了。回去如果时间还早，我就会在小屋里听听音乐，或是听听这盘CD。
当然开心的时候也是有的。圣诞时最好的女友从外州来看我，在我的小屋里打地铺。那年冬天真是冷啊，但我们还是玩遍了纽约。那时她还在上学，我的零工也被减成了半天，真是囊中羞涩。不过两人自嘲：玩纽约就是要走要逛嘛，于是在两人寒风里把曼哈顿走透透，边走、边聊、边笑，拍了很多照片。老土的我特地穿上鲜艳的裙子，去Macy’s拍圣诞橱窗布置，与model“比美”。还去Disney专卖店给儿子买了礼物寄回国。周末有R作陪时，我们就可以奢侈一下了：冷了可以去咖啡馆吃东西，走不动了可以坐出租，晚上也有正式大餐享用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细细地逛纽约，看到好吃的、好玩的－比如中央公园漂亮的Tavern on the Green餐馆、Radio City的圣诞表演、百老汇林立的剧院－我都在心里孩子气地暗想：等我有了工作、有了钱，要一一享用过来。
十年过去，物质生活上比当年从容多了，守着纽约，也逐渐享受了不少她物质文化上的迷人之处。但心里却没有了当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自信和坚定。对于生活和感情上的无奈，不仅不想说，甚至懒得像以前那样开解自己、给自己打气，只是让一切随风而去。心里常常想的是：好起来又怎样？坏下去又如何？
不知道自己是悟出道了、梦醒了，还是意兴阑珊而再不想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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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4 10:4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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