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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的生日很好记，六一，儿童过节她就过生日。昨天，家人、她的同事和朋友聚集一堂，为她庆祝生日，也庆祝她近日退休，彻底不上班了。老婆婆昨天真像个孩子一样快乐，举止活泼快乐自然，没有平日里的矜持和安静。
生日派对上，老婆婆的朋友提议给我们照张全家福，因为，难得老婆婆一家人聚得这样全，她的姐姐妹妹都从外地赶来了，能称得上一家人的人数约十五人。一家人在一丛盛开的花前站好，我看着面前为我们照相的人，突然人生如梦的感觉弥漫心扉，那一刻，我似乎看到多年前自己和中国家人在一起照全家福的情景，也是这样，有一家人相聚的亲情温暖。而此刻，看身边这些被我称为亲人的家人，感慨，心里默笑也感动。刚来德国时，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因为一场婚姻，我一下子有了这样多的德国亲人，于是，一个小小中国女人被夫的家人冠以了亲戚的各种称呼：中国媳妇、中国婶婶、中国表嫂等等，虽然血脉不同，面孔两异，他们给我的亲情，却和我中国家人给我的一样多一样深厚，和他们在一起，我在德国再也不举头无亲，想想人类对家庭和亲人的定义，亲情真得是手足相连心意相牵，能有缘成为一家人，那种和谁是一家人的肯定认知感和深刻归属感，是跨越种族和地域的。
站在老婆婆身边的一家人里，有她的孩子、孙女、姐妹、姐妹们的丈夫、甚至姐妹的孩子、甚至姐妹们孩子的孩子，而她的双手只把孙女揽在怀前，身边没有伴侣可以挽臂，老公公离婚就失去或者说自己放弃了一个家，早已被这个镜头前的家庭视为陌路不相往来。人生的变化和行走就是这样无常，在我还是这个家庭的未知和陌生时，老公公是这个家庭的重要一员，年轻的老公公抱着还是婴儿的夫的那张旧照片我见过，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怀里他当年的宝贝我现在的丈夫，专注温柔， 身边是那时如花似玉的老婆婆揽着他的肩头，也在微笑看他怀里的孩子。看现在，夫已中年，老公公又有过几个新家，老婆婆也有过短暂人生伴侣后又孤身到今天， 怎么说岁月无情人生无常都不过分，看镜头前的这家人，面孔有多少是新？有多少在变？缺了谁？最亲也不能最长久不变相守，缘聚缘散最是不肯迁就人心。站在一起照张全家福吧，此刻能是一家人就好，享受、珍惜，不去翻那些老照片痴找一直在变的家人的面孔，多了谁，少了谁。大家都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走和变，谁也不能始终牵着一个人的手，一直从起点同到终点不离开。全家福是用来暖心的，不是用来寒心的，所以，再老的全家福都应该是人间最暖的家庭风景，温馨走入，微笑走出，不管人来人往，聚散有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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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3 06: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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