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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记者于林综合编译)2008年11月英国音乐评论家诺曼·莱布雷希特(Norman
Lebrecht)透露,来自中国的优秀钢琴演奏家李云迪已遭到所属发行公司德国留声机公司(Deutsche
Grammophon)解约。消息传来,对各地的爱乐者而言,不啻是一项令人失望的消息;同时也不免将李云迪对照该公司旗下中国钢琴家郎朗,感叹两人的境遇大不相同。
据华尔街日报乐评人艾夫力(Benjamin
Ivry)撰文为李云迪打抱不平,认为现今古典乐坛衰退,一切以DVD或CD销售量至上,迫使许多音乐家演奏流行乐曲,哗众取宠。艾夫力直接点名郎朗,同时暗讽批被奉为大提琴“大师”的华裔演奏家马友友。
艾夫力指出,1982年生于四川重庆市的李云迪,演奏风格精致优美,其动人之处在于深入探索音乐作品的内在精神,并擅长诠释浪漫派作曲家萧邦(Chopin)和李斯特(Liszt)的作品,被誉为极富有诗意。相形之下,郎朗的唱片虽然迎合市场口味、相当受大众欢迎,但就音乐水平来看,却十分粗鲁不文。
郎朗自从北京奥运开幕仪式上演奏庸俗的中国民谣后,他的演奏事业正蒸蒸日上。在他与大卫·瑞兹(David
Ritz)合着的回忆录《千里之行:我的故事》(Journey of a Thousand Miles: My
Story)中,郎朗将自己内心黑暗阴沈的世界揭露了出来。
艾夫力指出,自传中郎朗清楚描绘力争成为“第一名”的历程,而他的生活和艺术生命更是由憎恨与自我中心驱使的一场又一场权力斗争。郎朗自幼成长于共产体制下,父亲为中共军警,对他施以严厉的训练要求。书中提及有一次郎朗练琴迟到,他父亲便下令他“要么跳楼、要么喝药”自杀。
此外,除了在费城科蒂斯音乐学院(Curtis Institute)就读时的老师--钢琴大师盖瑞·格拉夫曼(Gary
Graffman)之外,郎朗在书中表示,憎恨所有他曾受教过的钢琴老师。但在书中没提到的是,当年格拉夫曼对郎朗的演奏曾语带讥讽地说,如果舒曼(Schumann)听到郎朗对他音乐的诠释,可能会心脏病突发,虽然“可能不至于致命”。
因此,郎朗自然无法理解追求“第一名”只有在运动竞技或在极权政府的体制内才会被标举、鼓励,而音乐艺术的境界无法靠这种在极权体制内养成的争胜取宠心态获得提升。
艾夫力大力推崇李云迪,认为他并未被唱片公司与音乐会推广单位的喧嚣声所湮没,依旧展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钢琴家风范与艺术境界。在2008年10月11日纽约卡内基音乐厅(Carnegie
Hall)举行的个人演奏会,以及由德国留声机发行广受赞誉的音乐CD中,李云迪都证明了他诠释出的浪漫派作曲家萧邦和李斯特,具有不凡的深度。
演奏会当晚,他弹奏的萧邦《降E大调夜曲》(Nocturne in E-flat Major, Opus 9, No.
2)和《马祖卡舞曲》(Four Mazurkas, Opus
33)唤起人们内在深层的怀旧之情,深入探索情感的内蕴,这是那些只在键盘前装模作样如郎朗之流绝对无法企及的境界。难怪眼光独到的纽约乐评家哈里斯·郭德史密斯(Harris
Goldsmith)也对李云迪赞不绝口,称赞他的演奏表现出“贵族般的高雅”和“精湛的艺术造诣”,堪称“多年来、甚至数十年来仅见的最伟大钢琴天才”。
不过,一个月后李云迪同样在卡内基音乐厅举行的演奏会,却改动了曲目。原本打算演奏莫札特(Mozart)和贝多芬(Beethoven)的作品,以展现他内在对音乐传统和作曲家个性的了解和领会,后来改成一首李斯特改编自舒曼曲风浮夸的曲子Widmung、几首郎朗最擅长的那类“老几样”庸俗中国民谣,以及一首被乐评家过度强调的最长曲目,莫杰斯特·穆索尔斯基(Mussorgsky)的巨作钢琴套曲《展览会上的图画》(Pictures
at an
Exhibition)。如果没有外在强加的压力,李云迪应该不会自愿舍弃舒曼或海顿(Haydon)的内心作品,而选择穆索尔斯基陈腐的老调。
除了曲目异动,唱片公司行销李云迪时也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李云迪是个来自中国乡下地方的青年钢琴家,德国留声机在设计他录制的萧邦和李斯特音乐CD封面时,竟把他包装成一脸浓妆、故做陶醉状,还强加给他一种雌雄莫辨的造型。这类错误的行销方式,对于整个新一代的亚裔和亚裔美籍键盘演奏家的发展来说,是一则很负面的预示。
目前新生代的演奏家包括了定居纽约的伍蒂(音译),她是位敏捷年轻的女性,她充满热情、力量及真诚的演出应该很快可以让她取得一纸合约,届时希望唱片公司不会试图把她包装成一个惹人爱怜、浓妆艳抹的玩偶。1987年出生于北京的王羽佳(音译)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她刚刚与德国留声机签约,但她的加盟还未正式宣布,首张唱片将于5月份发行。另外对于年纪更小的天才,例如出生在美国伊利诺州的神童钢琴演奏家暨作曲家陶康雷(Conrad
Tao)和来自中国的龚鹏鹏,唱片公司也应该推出更加成熟的市场策略,以免重蹈李云迪的覆辙。这两位少年钢琴家目前都就读于朱丽娅音乐学院(Juilliard)预科班,他们的演奏要比多数成人钢琴家更加娴熟。
除了唱片公司妥善研拟行销演奏家的策略,难道古典音乐的市场已经狭隘到只容一个郎朗或一个李云迪生存下来吗?德国留声机解约李云迪只是一个最近发生的个案,再次证实音乐造诣并不保证一定能取得唱片公司的录音合约。另外一个例子发生于大约10年前,新力古典(Sony
Classical)与艺术造诣堪称炉火纯青的台湾小提琴家林昭亮解约。据林昭亮本人表示,解约的原因是他不愿意或者不能录制让大提琴家马友友在流行音乐排行榜上居高不下的那种“跨界”的准流行音乐。
到底精致艺术是否有可能和眩目但却空洞的展示同时并存?在当年美国好莱坞明星钢琴家荷赛·依特比(Jose
Iturbi)家喻户晓的年代,观众仍然对鲁道夫·塞尔金(Rudolf Serkin)和莫伊塞维契 (Benno
Moiseiwitsch)这些大师们严肃、朴实无华的表演趋之若鹜,而且永远都不会把他们和流行音乐的演奏者混为一谈。
艾夫力希望很多如日中天的钢琴大师,如梅里·佩拉希亚、理查·古德(Richard Goode)、安德拉斯·希夫(Andras
Schiff)和彼得﹒塞尔金(Peter
Serkin)等人不被唱片公司马戏团式的叫卖所腐化,而不是如李云迪这样被利用、然后又很快被抛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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