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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愛國」奸臣和一個愛國忠臣作者:翔風
王求禮,唐代許州長社人。則天朝時為左拾遺,後升任監察御史。生性忠直敢言,上奏彈劾政事無所畏避。
當時契丹李盡忠反叛,其黨羽孫萬榮入寇,河北數州淪陷。武則天命親戚河內王武懿宗領兵數十萬討伐。武懿宗畏敵如虎,退避三舍,不敢前進,任由百姓被賊軍屠戮蹂躪。僥倖的是突厥乘虛進攻孫萬榮,賊軍自亂,大禍竟平。武懿宗不費吹灰之力坐享其成,這時卻抖起「愛國」威風來,上奏稱滄州、瀛州百姓數百家從賊投降,做漢奸為虎作倀,統統都要滿門抄斬。真是義正辭嚴,冠冕堂皇。
左拾遺王求禮在朝廷上抗辯道:「這些人犯錯,是因為沒有良吏教習武藝,城池又不完固,在賊軍威壓逼迫下苟且偷生,以求活命,難道是他們一向有背叛之心嗎?武懿宗擁強兵數十萬,聽說賊軍要到了,就逃到後一個城池去自保,罪當誅戮!如今武懿宗反而嫁禍於犯錯的百姓,這豈是為臣之道?請陛下斬武懿宗來向河北百姓道歉!」武懿宗大懼不能作答,皇親國戚的「愛國」威風蕩然無存。武則天於是赦免了脅從者的罪。
契丹攻陷幽州時,朝廷軍費一時捉襟見肘。因為武則天寵臣張易之兄弟及武三思父子專權驕縱,把國庫弄空虛了。宰相豆盧欽望一向獨善其身不出頭,身居相位卻不能對朝政有所匡正,被時人譏諷尸位素餐。這時卻勇當「愛國」精神領頭羊,主動代表文武百官請求停發京官們兩個月俸祿,捐獻出來保家衛國,目地是號召百姓節衣縮食,為開徵稅收造輿論。
王求禮偏偏不願意被豆盧欽望「代表」,對豆盧欽望說:「大人俸祿優厚,是可以扣大人兩個月工資。但國家富有四海,按理國庫儲備足以供軍國之用,何須剋扣貧官薄俸?大人此舉豈是做宰相的章法?」直斥豆盧欽望做宰相失職。豆盧欽望「愛國」的招牌被小小諫官戳破,惱羞成怒,對武則天哭訴:「秦漢都有徵收稅費補充軍費的先例,王求禮不識大體!胡攪蠻纏!」王求禮說:「秦皇、漢武徵收重稅於天下,虛竭中土民力來應付邊境戰爭,這種錯誤做法為何要使聖朝效仿?不知豆盧欽望此言是大體嗎!」這項冠名為「愛國」的苛捐雜稅計劃於是沒有實行。
久視二年三月,氣候反常,都城下起了大雪。鳳閣侍郎蘇味道以為是祥瑞之兆,要率領群官上表慶賀。蘇味道老於世故,當宰相後未嘗有所作為,只忙著營私自肥,常常對人說:「決事不欲明白,說錯了就後悔莫及,模稜持兩端就可以了。」因此世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模稜手」。蘇味道幹正事模稜兩可,表起忠來卻一點也不模稜,對盛世瑞氣只信其有不信其無,歌功頌德一馬當先。用現在話講,就是滿腔都是「偉大祖國萬萬歲」的「愛國紅心」,絕無「唱衰中國」、「唯恐天下不亂」的「別有用心」。
王求禮不予附和,對蘇味道說:「大人身為宰相,不能燮理陰陽。陰陽不調非時降雪,大人又將災難壞事作為瑞氣好事報,蒙蔽視聽。如果三月下雪就是瑞雪,那臘月打雷也是瑞雷了!」文武百官聽了舉朝嗤笑,以為說的實在。
蘇味道不從,率群臣入朝慶賀,轟轟烈烈,熱熱鬧鬧,肉麻的歌功頌德話滾滾而來,武則天龍顏大悅。王求禮厲聲說道:「如今三月下雪,陽氣僨升時卻陰冰激射,這是天災!如今人主荒淫,臣子奸佞,寒暑失序,戎狄亂華,盜賊繁興,正官少,偽官多,百官非賄不得入選!就算天有瑞兆,憑什麼感應而來?!」群臣聽了這番直話嚇得魂不附體,震驚不已,肉麻的馬屁說不出口了,只盯著武則天一人。武則天也極為尷尬掃興,幸好她明白王求禮說的對,不是治罪王求禮,而是淡淡的宣佈退朝,一場「愛國」大典於是草草收場。
王求禮剛正敢言,雖然奸邪終究不敢加害,卻因此仕途坎坷,神龍初年病逝於衛王府參軍任上。
愛國是正人君子樸實的情懷,而非奸邪用來邀名獲利的假大空。奸邪誤國禍國,奸邪卻也會表現「愛國」,害死岳飛的金國特務秦檜曾也是「愛國青年」,攛掇處死袁崇煥的明朝大奸溫體仁則是「反腐倡廉」的代表。然而,奸邪在青史中還是無所遁形。
當人們擺脫了黨文化桎梏,從新審視中共邪黨,賣國禍國的中共邪黨搞的那一幕幕「愛國」醜劇同樣會被傳為笑柄,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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