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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瑞冬
还是在年轻的时候,就听说曾国藩有一本家书,一本反动的坏书,因为曾国藩是镇压太平天国农民起义的刽子手,他这本书当然不会出版,也是不能读的。
毛 泽东去世,改革开放后,慢慢就听人重提这本书,曾国藩的名声也似乎臭气渐消了。再后来就看到多个出版社在印曾国藩家书。印得太多了,书就开始削价。我乘一 次大减价,买了一本。一看出版说明,这书原来已归于“中国古典名著文库”之内了,不觉一笑。
最近得暇读了这本书。书的内容主要两方面,一 是为人处世,二是领兵打仗。打仗我不懂,大多跳过,尽管毛泽东对曾国藩剿灭太平天国的战术,佩服之至,赞之为“完美无缺”。做人方面,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曾 对自己,对弟妹子侄力戒骄奢的严格要求。
曾国藩是清朝中兴重臣,官至兵部侍郎,两江总督,曾拥精兵数十万,控半壁江山。然而他无论对自 己,还是对弟妹子女,反复要求的都是不能骄奢淫逸,不能仗势欺人。他在给弟弟的信中说,他“自三十岁以来,即以做官发财为可耻,以官囊积金遗子女为可羞可 恨。故私心立誓,总不靠做官发财以遗后人”。他说,“儿子若贤,则不靠宦囊,亦能自觅衣食;儿子若不肖,则多积一钱,渠将多造一孽,后来淫逸作恶,必大玷 家声”。他说他在京城的官邸,所存得多的,“唯书籍,衣服二者。衣服则当差者必不可少,书籍则我生平嗜好在此……除此二者,予断不别存一物以为宦囊,一丝 一粟不以自私”。一个封建时代的大官,能有如此襟怀见识,很叫人敬佩。
戒骄戒奢是曾国藩的家规。一次一位姓常的富家要和曾国藩弟弟的儿子 联姻,曾国藩反对,给弟弟写信,说这一家“最好恃父势作威福,衣服鲜明,仆从煊赫。恐其家女子有宦家骄奢习气,乱我家规”。曾国藩对弟妹,也反复告诫他 们,“勿谓家有人做官,而遂敢于侮人,勿谓己有文学,而遂敢于恃才傲人”。他还说,尽管曾家“忝列卿贰”,如果“后辈子女无法则,骄奢淫逸,虽贵为宰相, 何足取哉”。
曾国藩对子女的告诫殷殷,源于他对富家子弟通病的深切体会。他说,“世家子弟,最易犯一奢字, 一傲字。不必锦衣玉食而后谓之奢,但使皮袍呢挂附拾皆是,舆马仆从习以为常,此即日趋于奢矣。见乡人则嗤其朴陋,见雇工则颐指气使,此即日习以傲矣”。所 以,他认为,如果“吾家子弟,满腔骄傲之气,开口便道人短长,笑人鄙陋,均非好气象”。为防小辈骄奢,曾国藩除了要他们读书以外,也要他们“扫屋、抹桌 凳、收粪、锄草”,说“这些都是极好的事,切不可以为有损架子而不为也”。
读曾国藩信中的这些句子, 想到国内现在不少腐败的高官及他们的子女,感到这本书,套一句报上常看到的话,真是“既有历史意义,又有深刻的现实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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