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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5 19: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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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認陳露文是女兒和情人
春節期間見過陳露文之後,二月十九日,鄧小平死了,這是大事。兩天後,陳約我去她家看照片。二十二日下午七點,我趕到她在西貢西沙小築9E的家中拜訪並看照片。這是我最關註的事——現在,史料對於出版者而言,最重視的莫過於「老照片」,李志綏醫生如果沒有那些和毛的合影,其公信力一定會大打折扣。香港八卦報紙的「狗仔隊」,目標也是爲了獵取現場照片以取信於市民。
但陳露文坦白告訴我,她沒有和毛的照片。為甚麼?她說,這方面毛很謹慎。盡管外傳毛的女人無數,但公開的照片只有兩個:張玉鳳和孟錦雲。因她們二人是有正式身份的:毛的機要秘書和護士。可以出鏡。而她「甚麼也不是」。我問她:毛認為你是甚麼?
「毛說過,我是他的女兒和情人。我反問他,那不是亂倫嗎?毛聽後大笑不語。他的倫理就是與眾不同。他也說過我是『尤物』,初初我還不明白尤物是甚麼?後來才知道,就是今天香港很愛說的性感。」
我跟她解釋,大陸過去沒有「性感」一詞,就像「做愛」二字也是文革後才流行一樣。尤物,字面上是你特別喜愛的物品,用之女性,便有風騷、妖艷之類的意思。俗語難聽點:叫「騷貨」。她聽了笑起來,說,我比張玉鳳孟錦雲大概要騷一點。(幹部子弟總是比較放肆吧。)
她說沒有和毛的照片,其他的都有。於是,她拿出一大盒照片,傾倒在沙發上,讓我看。大部份是黑白的老照片,而且尺寸小。我順便挑了幾張,她同意我去複製。如圖這張在中南海和張玉鳳等的合影,她在前排中間。似乎沒有孟錦雲。還有和一些老幹部的合影。
[color="Blue"]毛是政治家,鄧小平只是政客
趁鄧小平屍骨未寒,我挑起話頭,問她毛鄧的恩怨,可有所聞?陳露文說了不少。
她又是從自己說起。她說,八六年她在北京被國安關押,事關鄧小平要整楊得志。鄧小平之女毛毛的丈夫賀平(總參裝備部副部長)被指壟斷軍火生意,又不報告總參謀長楊得志,直接向鄧匯報。楊為此而不滿,曾在軍委會議上,當著鄧的面,指責賀平做法反應不好,讓鄧很難堪。鄧便找岔報復楊:抓她,逼她交待「出賣情報」。她說,因爲楊得志是她爸陳玉生的部下,她也和楊相熟,鄧要借她打楊。
其間是否有生意上的衝突?她在二月十六日對我說過楊得志追求她,給她軍火生意做。華叔回憶錄也提到過她和前夫「做軍火生意」。她說過,毛死後,粟裕(大將,陳父上級),楊得志都愛她,表示可以離婚,和她結婚。
陳露文對父執輩的將領中,對楊得志上將(1911-1994)最為好感,說他為人正直,是一名傑出的戰將。她告訴我,一九七九年,鄧發動的懲越之戰,許世友指揮東線,大敗;楊得志指揮的西線卻獲得大勝,因而,八○年晉升爲總參謀長。粟裕曾對陳露文稱讚其父早年救援新四軍,說「沒有你父親,我們待不下去」。粟裕曾任新四軍一師兼六師師長。(毛曾盛讚粟裕的戰功,說粟裕應領元帥銜,但粟裕謙讓,三次辭帥,故位列大將第一名)。陳露文沒有接受兩位將軍的追求,尊敬他們為父叔長輩。對我說,他們都是「你們湖南人」。
陳露文口中的鄧小平根本不值得尊敬。她拿鄧與毛比,說毛從未動用軍隊攻打學生;不會當眾訓斥耿飊黃華「胡說八道」;鄧在軍內排斥三野,重用親信,劉伯承元帥性格內向,功名就被鄧搶了去。她說,重用太子黨,其實是鄧的主意,鄧說還是自己的子弟好,鄒家華、李鵬、江澤民才上得去。她說毛是政治家,鄧只是個辦事能力還不錯的政客。鄧恨死了毛,要拉毛下神台,故意放李志綏出來,搞臭毛……
[color="Blue"]對英國記者介紹中南海舞會
我問她,毛還有甚麼東西贈送給她?
她說,毛有詩和手稿贈她,她都已轉送給人,包括宋任窮、江華、陳昊蘇、陳小魯、陳丕顯、陶斯亮、楊得志、粟裕等,共有十多首詩。我問她寫了甚麼?她說只記得一句:「來年相會在夢中」。
她說,高幹中不少人都知道她和毛的關係,有的見了她還下跪叩頭,叫她「娘娘」,求她在毛面前說情,讓他們「落實政策」。她和陶斯亮是好朋友,是乾姐妹,她多次和毛關說陶父親(陶鑄)的事,但不管用。她說理由(陶斯亮丈夫,報告文學作家)還打算寫她的故事。
[color="Blue"]●1997年3月攝於香港萬豪酒店。左起:金鐘、陳惠敏、梅兆贊。
陳露文和毛澤東的性關係,究竟是玩伴還是寵妃?是我一直是想探清的問題。每次見面她都會談到一些。例如三月七日,我特地安排英國資深記者梅兆贊(Jonathan Mirsky)博士和陳露文見面。在萬豪酒店自助餐談了兩個多小時。那天她著一襲紅色套裝,短裙合身,神採奕奕。梅博士懂中文,不用翻譯,對中國問題素有研究。我請陳小姐說話慢一點就行。
她說了八六年在北京被關押三年的經過後,便說明中南海伴舞的情況。她說那是一九六二年開始的一項「政治任務」:中央首長要借跳舞有益健康。那時是困難時期,她十四歲,已發育得有一米六八的個頭。去中南海跳舞,對她們這班女孩有一個實際的好處,就是可以吃一頓豐富的晚餐,富強麵和美味的炒菜,外面是吃不到的。她們的舞場,由空政、公安文工團負責,專爲毛澤東、劉少奇、朱德三首長服務。舞場百餘人,樂隊伴奏,女孩子一排坐在一側等候邀請上場。
她說是有休息室,有女演員陪毛,端茶入室,一個多小時不出來,有沒有人上床?她不知道。舞會每週兩次,每次要跳到三、四點鐘,白天還要上班排節目,宣傳演出,「非常累」。周恩來的舞場要低一級,由海政文工團伴舞。
[color="Blue"]高層個個玩女人,周鄧都不例外
當問到《叫父親太沉重》,周恩來有沒有婚外情時,陳露文毫不猶豫地說:周有情人,是一位將軍的妻子,比她大十歲,是海政的舞蹈演員。周常打電話找她,在她們那圈子裏人皆知道。她說「艾蓓完全是周恩來的女兒!」艾的養父是個副部長,生母在北京,當然不會公開。
陳露文解釋說,高層除陳雲身體衰弱,林彪「抽白麵(鴉片)」外,個個都玩女人,老帥朱、葉、老鄧都不例外。他們當這是最高的特權享受。有的高幹還「扒灰」,搞兒媳婦,告到毛那裡。下級爲了巴結上級,也以介紹女孩子爲最好的手段。有人專機從杭州送一女給毛,毛看不上眼,當即飛返杭。毛曾要她介紹姐姐來京(陳露文一家十姊妹,她排行老七),被她拒絕。張玉鳳就沒有拒絕介紹其妹到中南海服侍毛。
陳露文談到毛的生育能力時,說一段頗為大膽的話:「毛有生育能力,李醫生有幫毛的女人打胎。只是到老了,才不行,後來已經不能射精,只是精神上發泄,玩一玩。」
當時,我特別註意到梅博士對「不能射精」一語的反應,可能是陳說得太快,梅博士沒有聽到,我卻聽得很清楚。陳還說,文革開始後,江青大出風頭,她完全不理會毛的性事,只盼他多玩些,她好在政治上盡情發揮和抓權。
梅兆贊後來問我:關於陳露文的事,香港記者為甚麼沒有人去追蹤?我回答說,可能是怕太敏感吧,連李志綏的書出版,香港媒體興趣都不大,感興趣的是大陸人。針對陳露文想移民美國的要求,梅博士還幫她找美英駐港領事探聽過,他說,領事館的人早已認識她,說,和毛上過兩次床,就想辦政治庇護?
那天在萬豪,陳露文胃口很好,吃了不少生蠔。
[color="Blue"]和毛是如魚得水的忘年之交
談毛的私生活,正月初十那天,在航空大廈的談話較為詳備。下午三點四十,我遲到十分鐘,陳露文已在拐彎街口等我,身著一套白色裙裝,配白色高跟鞋。她帶我上六樓,介紹這是她以每呎九千元炒得的一層樓,正待價而沽,我們在一張寫字枱,相對而坐。她一開口就講了半小時。說做軍火生意、炒樓曾賺到兩個億,現在還有三千萬港幣在手。
我問她:來香港多年為何不結婚?
她說:「我在大陸有很多人追,文革後有兩個中央委員追我,簡直瘋狂。來香港也有甚麼董事長追我,還有人給我介紹大富豪×××。我無動於衷。我為甚麼要離婚?就是因爲和毛主席的那段關係太刻骨銘心,其他人就顯得太平淡無味。」我一邊記錄,一邊請她解釋。
「隨著權力的增長,他的性慾也變得旺盛,以至變態,無人可以適應。因為毛是一個非常態的人,性自然如此。毛是做愛的高手,不是一般的性交。他很反感周恩來裝聖人,情人多,不敢做。也反感劉少奇說他老婆都是正式結婚,只有我一個亂來?毛的可愛就在於他的真,他敢說,他就是秦始皇。」
「有張玉鳳、孟錦雲在身邊,還不能滿足他嗎?」我問道。
她說:她們兩個賢淑,聽話,但呆板,不會做,只當自己是工具,不主動,沒法讓毛有如魚得水的快樂。我不同,毛可以當她們的面叫喚:「陳惠敏勾引我,讓我看不了書!」
她沒有說怎樣勾引毛。但說她常在毛面前赤裸裸地看書,以請教問題靠近毛,毛很欣賞她的眼神……只能想像,六六年才十八歲的她,以舞蹈演員的裸體示人,七十歲的毛怎能招架得住?她說,毛的性意識特強,第一次強暴她時,將她的衣衫撕爛,讓她「一下子完全崩潰了」,經過多次強暴,他們終於成了忘年之交!她說毛的膚色光滑紅潤,可愛極了。
她透露毛有些怪癖,愛光屁股放響屁,還讓她們記錄一天放多少次。他認爲放屁是健康的表現。毛喜歡和她互相逗弄,不是單方面滿足。還不止一次讓她看他怎樣和其她女孩玩。她說毛熟讀《金瓶梅》,說「貴在意淫」。他不看色情電影,「有我們在身邊陪他,足夠了。但江青看三級片。」
陳露文和毛討論過恩格斯的婚姻理論,一夫一妻制由私有制而引起,也會隨私有制消滅而滅亡,她和毛都贊成「共產共妻」。
[color="Blue"]●陳惠敏(右)與粟裕大將攝於文革後期。粟裕曾是陳父軍中上級。
[color="Blue"]戀戀不忘毛的帝王之恩
和陳露文的談話,根據我的記錄共有六次,每次都在兩三個小時以上,出書始終是她最關心的事。她說,很多人都是想利用她發財。北京也有人找她,要她爲黨史留下材料,被她拒絕。我相信,她是有心出版一本比李志綏回憶錄更為真實的書,記載她和毛的前後十餘年的情緣。她一再說明,所以要價數百萬美元,是要得到補償,「蹂躪了我的全部青春」,有一次非常傷感的訴說,「毛把我害得這樣慘,弄得我和任何男人都不能滿足,結婚的慾望也沒有了!」但是,她並不缺錢。她也想出名,甚至說,以後要別人提到毛就知道我,像楊貴妃和唐明皇一樣。
她非常自信。聲稱沾上了毛的靈氣。其實,也有毛的不可一世和無知,造就她的野心。大陸給她「封口費」,讓她炒樓,一次損失三千六百萬,面不改色。她氣憤地罵,英美當她垃圾,不給她移民,視她比一個流亡學生還不如。她要出一本超過李志綏的書給他們看看。
她不諱言,對毛的至高崇拜,懷念毛。她說時常托夢,毛對她說,「只要不跟別人一道反我就好,對我的事,實事求是就行了,我不怕暴露。」她說,毛是天才,超凡脫俗。毛喜歡她,也是因為她聰明、坦白、反潮流,不僅僅是她漂亮性感。江青也是和毛的性格相互吸引,她是絕對忠於毛的。毛身邊的人,如「汪東興很壞,幹了很多你想像不到的壞事」。
她說,她不怕國安追殺,他們找她談了五次,要她回國去住,給她房子。她不要。但是香港不安全,她一定要走。到外國生活,和兒子相依為命。她預言毛派還會在中國上臺。
從一九九七年,她對我寄與希望,出版她的回憶錄,匆匆十四年過去,猶如春水了無痕。她在哪裡?別來無恙?在大時代的洪流中,多少風流人物都已瞬間即逝,她想做的「亂世佳人」之夢,不過是一代暴君的一個註腳而已。
她說的這些故事有多少份量?讀者和紅牆中人自可判斷。「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也算一篇故事新編吧。
(二○一一年九月二十日於香港。原載《開放雜誌》2011年10月號,照片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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