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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艰难
抗日战争时期,我父亲是中共的地下工作者,其实就是中共的特务。他曾和冯玉祥、张自忠有来往,级别是相当高的。一九五二年,中共搞三反,说我爸爸“贪污”、“官僚主义”,后来查不到罪证,就说他在国民党军队里养成了严重的军阀作风。爸爸被关在邪党省委党校半年。被关期间他还有“警卫”,我和妈妈都见不到他,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出来时爸爸已是瘦骨嶙峋,白发苍苍。他看着我说:“丫头,不是因为你,我都活不下来。”从此后,爸爸极少说话。
五七年,中共打右派,我尊敬的几个老师也成了“右派”,我心中大惑不解。后来一老师发展我入团,我死活不入。我心想:我爸爸那么好,你们还折磨他;被打成右派的老师哪个不好?给爸爸说这事,他开始说,入就入吧,也不是啥坏事。老师见我坚决不入,就说:“不入就不入,也不是啥好事。”他沉默了半晌说:“不入也好,但是不要多说话。对谁也不要说。”
我是父母的独生女,可是却不是父母亲生的。在老家,和堂哥吵了架,他就喊我不是亲生的。我问婶子,她也说我不是亲生的。我回家问妈妈,妈妈说:别听人瞎说,怎么不是亲生的?六零年,爸爸临去世前我问他,我是不是他的亲女儿?他说:“亲生不亲生不都一样吗?丫头,人这一辈子光秃秃的来,光秃秃的走,啥也带不走。”一九八六年,父亲的把兄弟从台湾来看我和妈妈。我避开妈妈偷偷问他我是谁家的女儿。他说:我也说不清。只记得那时候打仗,你爸说走就走,把你留给我。那时候我都是嚼馍喂你。
爸爸去世后,中共对他好象很重视,补了不少钱。爸爸的棺材里面用的是柏木棺,外边套的是榆木椁,这在当地极少见。爸爸的威望在我们当地非常高,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他,也都来看他的葬礼。当时正值三年大饥荒,农村哪有吃饱饭的?妈妈是来者不拒,只要来就管饭,用补助的钱招待了好几天客人。
我从小就有严重的心脏病,供血不足,病一发就心慌得厉害,浑身哆嗦,身子瘫软。我从记事起就吃药,身体非常弱。父母非常宠我,生怕我受一点气加重了疾病。使我的性格异常的偏执,也很暴躁,说话直来直去,很少有人能和我合得来。
六一年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像。他领我到他家。过后他说,他妈妈说我怎么看着有点傻呢。我跟他讲我的身世,怎么不入团,包括我的病,都给他说了。他见我人很好,就订了婚。
订婚后,他去参军,在军队表现非常优秀,曾代表三十八军参加过大比武。可是正在他一心报效祖国时,文革开始了,他的大哥被打成了一个什么党派的头头,他也因此受牵连,被转业到我们的区的一家的直单位的二级公司任政工组长。
那时我在县商业局上班,他转业后,我也就调了过来。革委会主任对他说:让弟妹写个入党申请书。我丈夫说:就她那身体,入党都不合格。其实,他知道我不入团的原因,也不会入党,才那样说的。
结婚后我的病情开始不断恶化,什么病都来了,严重的心脏病,胃下垂达九公分,中期肝硬化,低血糖,两个眼一个是青光眼,一个是白内障,美尼尔氏综合症。用丈夫的话说:除了生孩子没病,什么病都有。我的脾气异常的暴躁,说骂就骂,说打就打。那时我打丈夫,拿着棍就打,一打他就跑,我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还不敢跑远,留意看我犯病没有。我不追了,他就回来。我再一举棍,他就再跑。直到我消了气,他再拉我回家。
书记趾高气扬的样子,我看不惯,骂不几句,上去就打。科长也不敢惹我,有一次我打他,他不敢还手,其他同事也不敢过来拉架,生怕我一犯病死过去,他的身上被我拧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九七五年,我生下小女儿。也就在这一年,我死过去一次。一家人围着我大哭。我活过来后没几天,丈夫却走了。
我的脾气更加败坏,病也在加重,一年至少有半年在住院。谁也不敢惹我,连给我说话都不敢,唯恐一句不周被我骂个狗血喷头。一次我去报药费,会计说:大姨,不是我不给你报,现在报销药费,费用一多,得找局长批才行。我二话不说,就去找局长。局长不在,我在局里提着局长的名字大骂。局长听说后,跑去找会计说:以后有没有我的签名,只要是这傻婆婆来,全报。
多少人认为我疯了。我也整天过得稀里糊涂的,眼睛看人都发直。四个孩子更不敢惹我,我一生气,让谁跪谁就得跪,一句话都不敢回,生怕惹着我。在单位里、在家属院,人们走路都绕着我。
得法的不易
有一位程姐待我非常好。一九九五年,法轮功传到我们那,她对我说:法轮功祛病健身有奇效,你也去炼功吧。我一听就说:不炼,还不都是迷信?她好说歹说把我劝到炼功场。正在放录像。大家在那听,我昂着头,一句也没听進去。大家一炼功,我站起来就走。
她再到我家,我连门都不开。她隔着门劝我再去听。我说:不去,我就不信那迷信。她说:不是迷信,你听明白了病就好了。我说:这还不是迷信,什么病能听好?她说:人得病是有原因的,明白了原因病不就好了?我说:瞎说,我从小就得病,什么原因?
这程大姐可真有耐心,一次她给我送来《转法轮》,说:你看看书,过两天我再来。这书可是极其珍贵的,千万别弄脏了。她走后,我一翻书,就看到了师父的照片。我就想:这么年轻,能有那么神吗?看看目录:性命双修、宿命通、开光等等,名词似曾相识,却又非常模糊。我想,当小说看吧,反正闲着也没事。看完一遍,多少明白一点,就没有再看。
过一段时间,程大姐又来,说她去济南参加了心得交流会,自己很受益。临走,又给我留下了《转法轮(卷二)》。我从晚上九点开始看,看到将近十二点才看完。看完后,我就想,这么好的书,我得把他抄下来。就找来笔开始抄。一直抄到天亮,第二天又抄了一天。抄完书,我脱口而出:我要开始修炼了。
当天夜里,我就开始又拉又吐的,还发烧。我就想:这是不是书上说的给我清理身体呢?唉,反正我这也是快死的人了,死了就死了,死了好托生修炼;不死,那我就坚修到底。
第二天,女儿到家来,满屋子又腥又臭的。她就问:妈,这是咋的?什么味这么难闻?我说:什么味?都是我吐的、拉的。她说:那还不赶快去医院?我说:我开始修炼了,师父给我净化身体,什么事都不会有。女儿哪管这些,就给她几个哥哥打电话。几个孩子带着媳妇过来了,非要我去医院不可。我说:都别说话,医院我是再也不去了。我开始修炼法轮功了,以后什么事都不会有。我指着大儿媳说:你去给我买肉做饺子去,我想吃饺子。
我这几个孩子都很孝顺,到谁家都是媳妇做饭,儿子端到跟前。饺子做好,我连吃了两碗。几个孩子说:妈,你这病恐怕真是好了,什么时候你吃过这么多东西?你可是有严重的胃下垂啊。
劳教所中证实大法
修炼了法轮功,就得按照真、善、忍的标准要求自己。嫁女儿,得孙子,还有母亲去世,我决不收礼。有些人背地还说风凉话:她身体炼好了,可是脑子还没有炼过来,还傻着呢?等明白过来了,说不定还管咱要礼钱呢,这钱先给她留着。
我的身体越来越好,待人越来越亲,几年不见的人一见面,都说:你怎么这么好?哪个医生这么高明,能治得了你的病?我就用自身变化洪扬大法,许多人还因此走入了修炼。
中共对法轮功的迫害开始了,身边的同修被绑架的有很多。还听说有许多同修一到劳教所就被“转化”了,不信法轮功了。二零零一年三月份,我也被绑架。因为我对大法非常坚定,公安局长亲自将我劫持到劳教所。到劳教所体检身体,医生拿听诊器听完心脏后说:这个人有严重的心脏病,我们不收。我说:我没有病。以前有心脏病,炼法轮功后就彻底好了。他说:你那是自欺欺人,是心理作用,你比其他人的心脏病要厉害得多。我说:我就是没有心脏病,我有没有病我知道。公安局长拍着我的肩膀说:走吧,婆婆,你有病,人家不要你。我说:我就是没有病。既然来了,我就不走了,我非得看看劳教所有多大的本事,大法修炼出来的生命,它说“转化”就“转化”?我非要看看它有什么能耐能把我“转化”?(后来认识到应该完全反迫害而不是求被迫害)医生说:你真想劳教,你拿医院检查的没有病的手续来。只要有,还怕劳教不了你?我说:好,检查就检查,我就是没有病。公安局长也乐了:那没法,你非要劳教,咱去医院检查去。医院要检查你没有病,你可得给我回去了。我说:我就是没有病!
等到下午去医院检查身体,心电图一出来,医生说:心脏什么病都没有,比一般人还正常。公安局长大惑不解:你这婆婆怎么说没病就没病?你真的就那么想劳教?你知道劳教所的厉害吗?谁進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我看你能将劳教所闹出什么动静来?他拿着心电图往劳教所医生脸前一放说:医生,收下吧,一切正常,婆婆的心脏好的很。看来是你的听诊器坏了。
一進劳教所,警察立马就对我進行严管。四个包夹,白天两班倒,一替两个小时,逼我“转化”。晚上休息,床两边一边两上。令我不能忍受的是这两对包夹都是同性恋。白天还不那么张扬,一到睡觉,就在那里做那种龌龊的事情。我严肃的对她们说:都给我挂上单子,少恶心我。一同性恋说:我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队长都不管,你管得着吗?我说:你是个女人,和女人做那种事你都不知道羞耻?是你走还是我走?都给我离远点。包夹毕竟做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只好乖乖的挂上了单子。
劳教所找来被它们“转化”的人来“转化”我。我对她们说:法轮功是什么咱心里最清楚,要不谁也到不了这里来。怎么一進劳教所就认为法轮功不好了,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还修炼什么?这是不是考验?怎么不敢面对它?根子上不就是个怕吗?修炼大法你怕什么?你真相信大法相信师父吗?她们被我问得张口结舌。我又给她们讲对修炼的认识,大法弟子面对这样的形势就应该如何做的道理。她们默默的听,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大都想走回到大法中来,堂堂正正的修炼。也有被完全“转化”的人,站到劳教所一边对我施压。一次开大会,一个“转化”者,她曾是某市的辅导站站长,恶狠狠的对我说:你只要敢乱说话我就打你。我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不知道你是在助纣为虐吗?背叛了师门,还敢在这里为虎作伥,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犯罪?你得造多大的业?她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悻悻的转身走了。
大队长姓王,极其的恶毒,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对大法弟子的迫害,都是她出的主意,见到大法弟子不是骂就是打。副队长姓魏,不象她那么邪恶,但也是张口即骂。她对大法弟子坚定修炼大法多少感到惋惜,认为这些人是受到了法轮功的迷惑,本质都不坏。我看到这一点,就主动找她谈话。车间里有警察的办公室,只要是她一个人在的时候,我就去找她,她每次都是拒绝。有一次她说: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说:你这话说的可不对,首先我们都是女人,只是信仰不同而已。社会上这种事多了,有的一家人信什么的都有,他们不还是在一起生活?我们女人多不容易,我三十五岁就守寡,修炼法轮功前都是死了几回的人,四个孩子我一手拉扯大,又是浑身的病,多苦啊。人这一辈子图个啥?不就图个心里畅快,问心无愧吗?
可能是我的真心触动了她,特别是讲到我自己守寡的事,她说:婆婆,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坏。你知道吗,我母亲也是年纪轻轻就守寡。只是你们都说我们劳教所的警察是地狱里的小鬼转世,我们怎么就不是人呢?我说:说人是什么转世,这在中国古代就有这种说法,有些人迫害起法轮功来歇斯底里的,不计一点后果,你能说他是神仙转世?再说,人是什么转世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世间能保持住做人的良知。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你是小鬼转世,我认为你是很有爱心的人。只是因为你对法轮功不理解才做出一些对大法弟子不好的事情。你要理解了法轮功,你不会这样对待我们的。
话就这样谈下去。一席话后她对法轮功有了基本的认识。最后她说:法轮功要都是你说的那样,我们真的做错了,劳教所真的做错了。我说:江泽民迫害法轮功靠的都是谣言。没有造谣诬蔑,这场迫害就发生不了,也维持不下来。再一个,你想想,为什么劳教所这么害怕大法弟子在一起说话?见了面笑一下都不行,说是我们一个眼神都能传递信息,影响你们对我们的“转化”?这不可笑吗?世上有控制人互相看一眼的吗?这样封闭环境下达到的“转化”不都是自欺欺人吗?
人一旦了解了真相,就会转变对大法的态度。这个魏队长不时的在她值班期间找我谈话。有一次,我向她提出:不许大法弟子说话这是不对的,也没有任何道理。大法弟子也是人啊,应该享有最基本的权利。她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这是所里规定的,说是其它劳教所传过来的经验。稍后她说:其他队长值班,你们必需遵守这个规定。我值班的时候,你们可以说说话,但不能说是我说的;还有在有监控的方不能说话。我说:这个你放心,我们大法弟子都是为他人着想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出卖你的事情来。
有了这可喜的一步后,我们这个大队大法弟子在一起的交流就多起来了。有包夹向她反映,谁和谁在一起说话了。她就斥责道:就你事多,再说我加你的期。你一个卖淫的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很快,大法弟子不但在一起交流,还在一起学法。大家认识到,在劳教所我们不能配合邪恶的要求,要堂堂正正证实大法。我们约定好,在大队长王某值班的时候,我们不参与报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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