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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学到真知识，没有遇到好老师，没有交到女朋友，是我上重大的三大失败和三大憾事。我总习惯从别人和环境为出发点寻找原因，今天也不例外。不过我还不至于用如下的理由来安慰自己︰（1）重大没有象样的图书馆（2）重大没有真正的好老师（3）重大没有值得去爱的好女孩。我想从大学的整体环境去说明︰不只在重大，就在中国的所有大学，做个正常学生太难太难了。 “大学生妖魔化”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在现行的大学体制下，不出现妖魔的大学才是不正常的。首先，我得承认自己是不正常的，而且还要指出很多同学与我一样是不正常的，否则我的言辞就没有说服力。一个想逃避上课，想逃避老师，想逃避团组织生活，想逃避倾听领导讲话的大学生怎么能说是正常的呢？如果这样的学生是正常的，那么那些学习刻苦，遵守纪律，对组织领导绝对服从的好学生算什么呢？所以说，至少在很多老师，很多领导，甚至有些好学生的眼里看来，我们是不正常的，是要消除和改变的异类，是要接受再教育的对象。当前，社会还不是太平社会（所以国家要提倡建设“和谐社会”），大学也不是太平大学。所谓正常人就要对社会乐观，对矛盾的最终解决充满自信，相信政府，相信国家；所谓正常学生就是对学校乐观，对阴暗面持谨慎态度，相信老师，相信领导，同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学马加爵，要争取做四有新人和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而我们这些不正常人，是常对现实不满和不平的人，是经常发牢骚的人，是喜欢往伤口上撒盐的人，所以也是领导和老师们不喜欢的人。如果我们说几句母校的坏话，会有人来指责我们吃里爬外；如果我们说几个借古讽今的故事，会有人来说我们厚古薄今；如果我们举几个美国先进事例，会有人骂我们崇洋媚外；如果我们说几句针砭时政，属体制外的言论，那就更不得了了，一定有人说我们脱离群众，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甚至扣上反动、反社会、反人类的大帽。同学不喜欢，老师一定更不满意。不如先沉默着吧。几年来，再不习惯的事情都开始习惯了。存在是合理，也是真理。我看见6食堂经常有领导不给钱就可以大鱼大肉，因为食堂是国家的，也就是他们的；我亲眼见过助学贷款中心的老师可以把一个女学生骂得痛哭流涕，因为乞丐是不需要得到尊重的；我亲身遇到某些职能部门的九品芝麻官可以对着学生横眉冷目大声呵斥的，因为他们才是学校真正的主人；不学无术的人是可以上讲坛的，因为他是教授；家庭富裕的学生是可以拿贫困助学金的，因为他是党员，以及他到位的关系。~~~~~~ 多而难以言尽。先不谈这些稍远点的，谈谈近点的老师吧。我们的老师是不爱我们的，当然也不会恨我们；因为他们也懂得我们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我们他们赚钱不容易。印度哲学家、教育家克里希那穆提提倡一种“自由与爱的教育”，这在中国的大学是很难实现的。他们希望我们服从，希望自己能拿到稳定的收入，爱心对于他们是不需要付出的，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十足的没有老板管理的打工者。大学四年，我没有收到一个老师对我的一声问候，一声祝福，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上了一学期课还叫不出几个学生的名字。学生对他们是可有可无，可多可少的。把90分钟熬过是他们的唯一任务和唯一目的。新生时，就有学院领导向我们说︰上大学先要让你们自卑，然后自信。这话本没有错，可我们的老师让我们自卑的不是他的博学儒雅，不是他对学术追求的孜孜不倦，不是他对身为知识分子应该肩负的责任和道义的遵守，而是不厌其烦的吹嘘他的丰功伟绩︰自己工资是如何如何的高，自己是如何如何年青就被破格提拔，自己发表了多少论文，核心期刊有多少，自己的“著作”是如何如何的等身。（其实其中大部分著作是拙品，是重大版的教科书，市面价值与卫生纸差不了多少。）我不由地想起大一时，一次老生经验交流会上，我向一个本学院的优秀师姐，（她是当时全国学联副主席）提的一个问题︰“上大学前，我们心目中的大学老师都是大专家大学者，为什么现实中的他们会这样的不争气，让我们失望呢？”她的回答已经忘记了，估计也是不疼不痒的正确的废话而已。这些都是大学中的活生生的现实，一个没有爱心缺乏关心包容心的糟糕的现实。在这样的现实下生长的学生怎么会都正常呢？我只有在一遍又一遍的重读蔡元培1917年就职北大校长时的那篇演讲中寻找我理想中的大学生活的影子了。前几天，与两个高中同班并一起来重大上学的同学吃饭。最后，我问他们俩︰马上要毕业了，你们对重大还有什么留恋和怀念吗？他们的回答几乎异口同声，也差点把我吓倒。“终于解脱了！”要知道，他们中间可有一个学习成绩很不错的学生哦。”“终于解脱了！”我不希望这是众多重大学子离校时最想说的毕业感言。（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限于篇幅，就此搁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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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8 15:5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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