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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戈喜欢和刘建华一起去外面吃羊肉串,在台头村的346站台那里,建华指着马路对面北侧的饭馆对他承诺:“二哥,二十年之后,我一定请你在这里面吃一百串羊肉串。咱们来个二十年之约,怎么样?”两人一拍即合,欣然而归。
早晨起来他们一起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立宇轩昂,畅快至极。有了一点小钱,四个人就在一起聚餐,谈及各种话题,上至宇宙,下至蚂蚁。无论是过去光锥还是海豹的胡须,胡诌乱侃,乐此不疲。他们沉醉于这种纯粹的本质性的快乐。
每当刘建华在宿舍里唱歌的时候,其他人就开始抽搐和呻吟。他老是想,为什么西侧那个漏水而且关不上门的厕所还没有修好,什么时候才能考研究生,什么时候才能读博士。每天早上他都会认认真真地把被子卷好,用他的话说-----已经折叠完毕。实际上他叠的被子是世界上最别扭的豆腐。
打扫卫生时,黄会看着建华,口里默念:“阿弥陀佛,阿门。上帝让我来监督你打扫卫生。”
他们都是懂礼貌识大体的人,每当上课迟到的时候,四个人都会彬彬有礼地互相谦让,让别人先进教室,说一句:“古语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嘛。”
宿舍四分之三的人都喜欢看《猫和老鼠》,而且总是把自己想象成那种聪颖灵巧的小老鼠,而别人就是那只被整得死去活来的大猫。黄航如果在夜里做梦被狗咬,他会一本正经地在大半夜起来查《周公解梦》。有时候高兴了,就在薄暮时分,给其他人读笑话。
据那个又高又瘦、颧骨突出的游晓慈的叙述,高考后他郁闷得不行,一个人拿钱去了武汉,只留了纸条给老爸。他说自己来北京学习是为了不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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