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职位都很讨厌!哈佛校长,最令人厌烦的职位
哈佛校长,最令人厌烦的职位(露西·凯拉韦 FT 专栏作者)
如果我把自己不想去做的高层管理职位全写下来,列成一个清单,那清单肯定会长得没完没了。所有管理职位都很讨厌,都充满压力,都让人沮丧,且几乎全部以失败告终。
不过,在我最讨厌的高层职位清单之首的,就是当哈佛大学校长。近日,哈佛现任校长拉里·萨默斯宣布辞职。幸亏他及时引退,否则恐怕就要被投不信任票,无端遭受耻辱了。我要回绝的还不仅是哈佛大学的校长宝座。事实上,让我当任何大学的校长我都不干,尤其是成功的大学。
给一艘船(或组织)当舵手,就得掌握航向。在大多数企业,改变既定航向很困难。在大的名校,改变航向几乎没有可能。
萨默斯在哈佛一无所成,我的母校牛津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牛津的校长、爱尔兰人约翰·胡德也是空降到牛津的,他也曾斗胆想大刀阔斧一番,却横遭学者发难。率先发难的学者是彼得·奥本海默。他是我的经济学导师,头脑聪明,生性风趣。我还记得,当年在基督学院的镶木书房里,我在辛辛苦苦地写着自己的文章,他则来回踱步,用昂贵的自来水笔掏耳朵。这个月,《泰晤士报》引述奥本海默的话说,胡德“绝对令人无法容忍”。“他是个很讨厌的人。这不光是某件事的问题,而是他的管理方式问题”。
这种谈话方式直来直去,义愤填膺,且不失坦诚,故而很让人受鼓舞,但也显得孩子气和小家子气。我们很难想像,在私营领域还有人敢当众作出这种人身攻击。如果真敢这么做,一定会被炒掉,而且也是活该。
胡德或许很讨厌,他有些想法或许是馊主意。但是,即便他的变革计划都是好计划,我也非常怀疑他能不能落实下去。其原因是,学术圈中之人,尤其是那些大牌,简直就是魔鬼员工。论能力、秉性和工作性质,他们都无法在现代的灵活组织中生存。我可以列出他们根本不能适应的七大原因:
■他们太聪明。在大部分机构中,太聪明根本就不是什么优势,因为他们能够独立思考(有时候或许他们并不是太聪明,但是他们自以为很聪明,这样更糟糕)。
■他们中有些人的情商低得吓人,而很多时候情商对成功的作用比智商还大。
■他们不擅长团队协作,这么说都还是轻描淡写。很多学术人士非常内向。另外,由于学校本身的结构特点(在科学之外的很多学科),他们的同事就是他们的对手。
■批评是一种生活方式。学术人士是经过了专业培训,专门挑剔的。所以,如果推出什么新举措,他们首先会质疑,而且很自然地觉得新举措完全是浪费时间。
■没有上下级关系。在大公司里,每个人都要巴结老板,和老板看法保持一致。在大学里,拍马屁没有多少市场,所以表示异议大行其道。
■他们很自满,而且想维持现状,因为现状之下他们会有稳定的工作和退休金。
■由于他们的地位主要是靠研究,而他们的研究只有很少一些人看得懂,所以就会产生不安全感、小家子气和满腹怨言。
学校越名牌,学术人士越自大,上述各种症状就越明显。
如果再考虑担任院长(或校长)职位的那些人的特点,情况就更为糟糕了。这些人一般都是声誉卓著的学术名人,他们因自己的研究影响大、圈子广而坐上头把交椅。他们对管理或许一窍不通。
他们本人或许也有学术人士固有的性格缺陷,甚至更为明显。萨默斯就是个例子。他的有些熟人对他的描述是“聪明绝顶,幼稚可笑,感觉迟钝”,他的情商几乎是零。
越来越多的大学管理者试图采用所谓的现代管理技巧。这或许会有灾难性后果。他们沿用私营领域废弃不用,或者是用之无效的三流时髦管理方法。去年伦敦大学学院曾斥资60万英镑(合100万美元),重陆约喊拔猆CL,结果弄得一团糟。令员工大为不快的是,学校发行了一套51页的手册,告诉员工如何使用新的徽标,手册中还规定,所有的形象必须“活泼张扬,振奋人心”,就如两个人跳进大海的画面那样。手册中还给出了20来个词汇,帮助员工和外界沟通,这些词汇包括“挑战性”、“自由主义”这些。对一个普通的办公室职员来说,所有这些做法都已经侮辱了他们的才智,更不要说受人尊重的学术人士了。
本文结论应该是:如果人尽其才,大学应该能够合理运作。管理层称职不称职似乎无所谓,船照旧航行。到了需要剧烈变革之时,什么毛病就都会跑出来。
倘若真要动大手脚,就会有更多萨默斯和胡德之类不幸的改革者递交辞呈,会有更多的人在睡前独处之时黯然神伤,或是气急败坏。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