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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的三峡决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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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 10: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 ◎ 杨加、王静雯



为兴建三峡大坝,无数居民家园被毁,面临离乡背井居无定所的困境。(AFP)

文革后为拉动经济,三峡工程虽屡遭反对却一再被提议,八六至八八年间,国务院又召集张光斗、陆佑楣等四百一十二位“专业人士”重新论证,得出结论“建比不建好,早建比晚建更为有利”,其中过程“猫腻”重重……

“三峡工程是凌迟中国百姓的一把刀”。被国际社会公认为三峡问题专家的旅德中国水利专家王维洛,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就开始接触三峡工程,九三年就发表了极具影响力的《福兮祸兮──三峡工程再评价》,随后十多年里,他一直就三峡工程的危害隐患提醒世人,最近又以通俗的方式写了《三峡工程36计》来剖析其黑幕。在接受专访时,这位德国埃森市CORS工程评估事务所的博士工程师,对发生在祖国的这一幕幕闹剧悲愤不已。



旅居德国的国土规画专家王维洛著作《三峡工程36计》五月在台湾出版。(博大提供)

可笑的“三边工程”

“当时我还在上大学,参加了三峡地区的国土规划,这也是三峡工程的前期规划。很多人以为三峡工程当时规划就是为了发电,其实相反,我们当时的任务是,在那里造个什么工程,能把三峡发的电吃掉。从一九八零至八五年,我到德国前,都一直在三峡地区跑,那时年纪轻跑得地方多,所以对那地方情况比较熟悉。”

“当时我们看了一些以前做的三峡工程论证,包括五八年做的论证,当时中央已决定上马,后来因大跃进失败才暂时搁浅。六零年后,三峡工程受到黄河三门峡水库失败的影响,毛泽东对建大坝不感兴趣。到七八年,水利部和湖北省委要把修建葛洲坝水利枢纽作为给毛的生日礼物。毛当时还做了批示,‘边设计、边准备、边施工’,也就是说,搞工程不需要计划,就这样一边建一边改就行了。以后这个‘三边工程’还成了中国建筑的主要‘方针’,很多工程就这样上马。”

据说,当时周恩来督办三峡工程时,支援工程上马的林一山等人,和反对方黄万里、李锐等人,争论得非常激烈。后来毛决定先建葛洲坝水电站。

文革后为拉动经济,八三年水电部提交了三峡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八五年遭到周培源、李锐等多名政协委员强烈反对。于是八六至八八年间,国务院又召集张光斗、陆佑楣等四百一十二位专业人士,分十四个专题对三峡工程进行重新论证,结论“建比不建好,早建比晚建更为有利”。

作假的评估论证过程

这么多专家为何都同意?美国AATA公司副总裁王平博士对谈到三峡工程评估中的“猫腻”:“我当时还在国内,就知道这个所谓论证,不是请真正专家,而是事先问你,你要不同意建三峡,就不请你参加论证会,我知道很多在地质上、地质灾害上有名的教授专家,因此没有参加论证委员会,所以那个论证报告结论都说好。”

王平还介绍了国外对三峡工程的看法:“国外一个工程上马前,必须经过严格的可行性论证,我搞了二十多年环保,在美国或西方任何民主国家,三峡大坝绝对建不成。就说这么大的移民,任何国家都做不成,社会成本太大了。所谓论证也绝对行不通。比如蓄水滑坡,这是地质结构决定的,尤其是水位升高一百米,由于水的润滑作用,还有压力,必然出现滑坡等地质灾难。”

“当时很多国家都给中国提出过忠告,美国甚至有一个行政命令,所有美国环保公司不能参加任何关于促进三峡工作的工作。我们公司老板本来想参加,后来都不允许了,因为这种灾害非常明显,事先也都知道,可中国政府就不顾百姓生活。当然中国缺电,但这种不顾一切的方式非常危险,他说利大弊小,实际上这种利大只是暂时的,而弊端却是成千上万年、永久的。”

从“弊大于利”到“利大于弊”

“三峡大坝最大的危害应该说是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对整个中国社会的破坏。”王维洛介绍了当时三峡生态论证组的报告是如何出笼的。

“当时所有参与三峡工程生态环境论证的专家,都认为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弊大于利,结论也是这样写的。只是当时的组长、科学院院士马士骏,为了缓和跟上面领导的关系,在结论后加了一句话,‘很多弊病是可以通过人为措施加以限制的。’而院士侯学玉就不同意,他认为三峡工程是灾难型的,是无法限制和补救的,于是没有签字。

不幸的是,九一年这两位老先生都去世了。当时国务院以一个程序上的小失误,否定了这个‘弊大于利’的结论,然后提拔原来的论证副组长方子云做了组长。方只有四个月时间,他也没去做新调查,就在原来数据的基础上,把结论改成‘利大于弊’,交出了新报告,就这样用自己的笔写出政府所需要的东西。”

八九年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时,有九位参加论证的专家没有签字支持,当时任《光明日报》记者的北京政论人士戴晴采访了他们,并整理成书叫《长江,长江——三峡工程论争》,当年二月在北京公开发行,由于六四学生运动,人们对三峡工程并没有多少兴趣,戴晴也没有支持学生运动,六四后却被作为天安门事件黑手抓进监狱,这本书也就被当作毒书被禁,书中接受采访的专家也受到审查,从此他们再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王维洛分析说:“这就是李鹏采用的‘趁火打劫’手法。抓了戴晴以后就可以株连所有的三峡工程反对派,让他们无法发声,在政治上进行打压。”



三峡工程在一连串可笑与作假的评估论证过程中爆破动工。(Getty Images)

九二年国务院向全国人代提交了三峡工程建设议案,让这些非专业人士来决定三峡工程的命运。当年四月七日表决,两千六百三十三名人大代表中,赞成的一千七百六十七票,反对一百七十七票,弃权六百六十四票,未按表决器的有二十五人。这个67%的赞成率,是迄今为止全国人大所通过的得票率最低的议案。

王维洛称这种审批程序是“有意推卸责任”。“只有采取人大决议这个程序,才会没有人要为三峡工程的错误决策承担责任,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责任推到另一方面去。无论是李鹏或江泽民,或人大代表,还有那四百一十二个专家,都可以说自己没责任,是上面叫这样做的。这就是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策’,到时候大家都走脱了,都没责任了。”

违背常识的论证结果

“至于说三峡水库水面是平的还是斜的,三峡工程泥沙组的说是斜的,因为他们冲泥沙时需要一个水的坡度,而三峡移民组的人说是平的,因为他们要这样算移民人数才最少,两个报告一个说平的,一个说斜的,这本身就是错的。”王维洛在谈到三峡决策论证混乱程度时,还举例说了航运组的论证。

“航运组是做船闸的通过能力的,船闸的通过能力不是他们做出来的五千万吨,是领导告诉他们要做出五千万吨。一九八零年邓小平视察三峡库区时,下面官员就以“万顿轮船直达上海”,点出当年邓小平坐船出国求学极为不便的心态,哄着让邓点头建一百五十米的低坝,说只需移民三十六万。结果二零零六年水坝一百五十六米时,被迫迁移一百二十八万人口,多出了七十八万人。这就叫“瞒天过海”。那些科学家为了配合领导的指示,就加了很多前提,说假如所有的船都是万吨船队,而且所有的船都满载的话,每年航运就能达到五千万吨,但实际这是不可能的。”



重庆万州的一对夫妻,居住在一百七十五米的移民线以下,面对背井离乡的生活不知路在何方。(Getty Images)

重复犯错的南水北调工程

同样荒唐的决策是南水北调工程,“南水北调的前提就是要先建三峡工程,从长江上调水,输送到北京,北京海拔才五十米,他认为随便挖条沟就过去了,其实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特别是南水北调的中线方案,它由南到北想修一条运河,结果要横切中国近七百条河,破坏这七百条河的自然流型。按中线方案,每年调水四百亿立方米,相当于一条黄河。他开始说花一千亿人民币、到二零零八年就能保证让北京人喝上长江水,但现在说到二零一五年也做不完,费用至少五千亿。

从生态环境来说,北京并不缺水,当初那些皇帝们选北京做京城,就因为北京水土条件好。看看北京那些地名,就知道北京不缺水。什么中南海、颐和园、金水河。一九四九年时永定河每年给北京提供十九亿立方米的水量,后来在永定河上建了五百八十多座水库,现在永定河每年只能给北京提供三亿立方米受污染的水。它不想办法去恢复永定河的水资源,而非要到南方那么远的地方去调十亿立方米的水,这和永续发展的理念是完全相违的,今后南水北调工程的后果比三峡工程还要严重。”

王维洛直指中共对三峡大坝工程政策的错误心知肚明,“以前中共所有重要文件都把三峡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但二零零三年后,政府主要领导人都不去三峡露脸,在全会上、公报里、五年计划中也都不提三峡工程了,跟六四一样,==不敢提六四和三峡工程,可见它自己也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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